我是你的終生黑 完結+番外_第22章
書迷正在閱讀:古琴化身美少年、穿成死對頭的三歲小外甥后我紅了、帶著掃付系統混異世、人人都愛替身白月光(nph)、重生之樂天知命、萬人迷穿為炮灰后他們火葬場了(快穿)、惡生事務所、后來,他成了御用奶媽、be文求生指南、銀河系當紅偶像的日常
這話其實聽起來有點滑稽,有點像是過去那種下南洋后、在當地終于混出點名堂來的男人回到故土挑媳婦的感覺,問那女人:你肯跟我去嗎? 不過方杰不是女人。而且顧孝成也根本沒在那個紐國過過一天苦日子。 不過事情注定在他們身上要復雜一層。按理說移民這回事里面是有結婚移民這一項的,按理說那個什么紐國也一早通過了同性婚姻法案的,可是卻從沒聽說過哪個同志是在那國家通過結婚移民去的。要是兩個男人拿著一紙婚書跑到移民局去,其中一個男人有那國的居民身份,而另一個男人說他們結婚了,所以他也要申請移民過來,恐怕只有被移民官笑的份。 這世界上大多數的同志都是這么低調地活著的,能得到周圍人的平等對待已經不錯了,沒有多少同志真地奮勇地要求這世界上的法律也對他們平等。只身而上去頂撞,也只不過是以卵擊石,一個弄不好,就要面對排山倒海、如山壓卵的攻擊與群嘲。沒有真正平等這回事,英聯邦國家確實是通過了同性婚姻法案,可是也沒有哪個同志天真到以為可以以同性結婚這條路移民的;拉丁美洲國家的同志也不過就敢在同志大游行時那樣地奔放。 而亞洲的同志們就被硬生生地逼成了兩個極端,一部分在縱欲傳播艾滋,禍害全人類,一部分則是充分繼承了中國傳統女人式的順從與隱忍,低調而有溫情地與他們的愛人在世人的眼皮子看不到的地方生活著。要說中國女人身上有什么傳統美德,恐怕這些年來也鮮見了,倒是不少同志身上有這種特性,十分溫順,所以估計中國女人的傳統美德的傳承以后得靠他們了吧。 顧孝成也沒辦法帶著方杰走結婚移民這條路,所以只能通過別的方式把他弄過去。 他剛剛那句話聽在方杰耳朵里,無疑是一種強烈的誘惑。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了:“怎么辦過去?——我去了能干嘛呢?我還有這個小生意要做?!?/br> 顧孝成有一點激動,說:“我幫你成立一個線下的實體公司吧,我注資五百萬進去,——你家的房是寫你的名字嗎?還有你這個網店做到現在應該沒虧損吧……只要這些都差不多,或者你家的房是寫你爸和你的名字也沒事,或者我再給你兩百萬去買一套也行,有房產有公司,有合理的收入來源,辦起來很快的……我爸媽再過幾個月要回來,我就回那邊去,我就開始幫你弄這些事情,——不過我們的時間要跟他們錯開來,等他們一年半后徹底坐完移民監了,又會回來幾年,等一年半后你就過去住下,先讀兩年的平面設計的研究生課程再說。這一年半你還可以留在這里照顧你的小店的……” 他說得語無倫次的,但好歹方杰聽明白了。要說他一點點沒動心也是假的。 可是他聽一聽,又覺得這仿佛就像是一個少年心中偉大的夢想一樣,根本不切實際,說是說得好聽,可那個真金白銀由哪里變現出來,難不成他要拿他爸媽的錢?再怎么說也是五六百萬的事情,他就不信這錢說有就有。他也沒看向顧孝成,就只是低著頭,淡淡地說了一句:“哪有這么多錢?算了,別想了?!闭Z氣里仿佛還有一種單純的對顧孝成剛剛那番“熱血”的話的感激,那語氣里的意思就是:你的話我心領了,也就夠了。 顧孝成是有點激動,仿佛這個事情已經被他思算謀劃了好些年了似的。他略轉側過來,一把握住方杰的手,說:“我有的,我自己賬上就有很多!我在那邊倒買倒賣房產,一年也能凈賺六七十萬那里的錢,兌成人民幣一年大約有三百多萬,我現在內地賬戶上有一千多萬……我是說真的,你讓我幫你弄這個事情好不好?” 方杰其實心里面哪有不肯的。他是想著這事情要是真的話,那他肯定愿意去過一過不一樣的生活,他原本心里就有些向往的??伤峙逻@事情的線放得太過于長遠,萬一途中有些磕磕絆絆的,那到時他不是要空自歡喜一場,恐怕到老時再回過頭來回味當初這一幕恍若帶了點“海誓山盟”味道的情景時,不知該是覺得有點甜還是只能苦笑。 唉,還是等他果真做到了再高興吧,現在也只不過是聽著。 他動了動他自己的手臂,倒沒有將手抽回來,只是又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去辦吧,我反正不懂?!鳖D了一頓,又說:“你爸媽三個月后回來,你就要過去了嗎?” 顧孝成這時的激動已經放下了一些,又冷靜多了,換了一副臉,說:“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會舍不得我走?!?/br> 方杰把手一抽,也沒打算理他,側身臥向了西側,埋到了被子里面去。今天晚上聽顧孝成說的話信息量太大了,對他的沖擊不小,他現在有好多心思要想。雖然他知道顧孝成剛剛的話就像是那種毛毛躁躁的少年人一時興起說的話一樣,不能太當真,可是心里面又不自覺地開始把他自己將來的生活按照顧孝成剛剛說的那條脈絡去排布。他已經開始在想,這一年半要把小店做成一個什么規模,到時候要請人還是委托經營,如果他出去讀書,那要自己賺多少錢出來去交學費,還有到時候在那邊一邊讀書一邊畫設計稿,要怎樣給廠商看,要怎么驗收廠商打版做出來的樣品貨,還有爸爸要怎么安排…… 他不自覺地因為顧孝成說給他的未來生活安排而作出了許多設想,想了很久,才驀地發現顧孝成已經下床把燈都關了,房間里墨黑一片。他才想起他正用他的屁股對著顧孝成那一邊——他前幾晚都沒敢這么做,而此刻,他忽然發現他自己并不好意思平躺著,又或是臉朝向顧孝成那一邊,他陡地生起一股類似于“羞怯”的感覺,臉上熱熱的仿佛有汗氣在往上蒸騰。 或許就是因為顧孝成之前說了那樣的話,那仿佛是一種很重的、很有擔當的承諾。甚至于在方杰看來,比一個男人去向一個女人求婚還來得鄭重與有擔當,因為這年頭哪有男人去求婚時會說“我注資五百萬給你注冊一間公司”又或是“我再給你兩百萬買一處房產”這種話的。 方杰在這一刻,竟變得跟他爸老方像極了。老方是因為小顧轉了錢給他而覺得小顧說話的可信度就是比一般人高多了,而方杰是因為顧孝成說了那樣“明碼標價”的話語而覺得他的誠意是極高的。 第27章 第二早方杰一醒, 就發現他自己已經在睡眠中平躺了過來。他把五官都往臉中央湊了湊,擠眉弄眼地在想一些事情。忽然,他乜斜了眼朝身邊正睡著的人臉上看去,眼神中沒有盤算,卻充滿了思量。 這時,身邊平時一直要睡到七八點的顧孝成也在一種被不自然注視著的感覺中漸漸轉醒,有意識之后,就是覺得有什么東西正盯著自己看。于是他也乜斜了眼,慢慢將眼珠子滑向方杰那一側, 一看,果然那人正盯著自己這邊看。 他忽然有一些緊張,想著這人怎么了, 一大清早的,就用這種今人茫無端緒的眼神看向自己這邊, 一言不發,帶著揣測。他動了動喉嚨, 找到了早起后的聲線,發問:“你這么盯著我干嘛?真是瘆人?!?/br> 方杰聽見他問,想了想,回答:“你……”一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喑啞,很不對勁, 咳了一聲,才正常說話:“你昨天晚上說那些話……是不是為了在走之前騙我上……”他本想說“騙我上^床”的,不知怎的, 又覺得這個字眼太惡心,就沒說完整?!吧蟐床”這字眼也不惡心在哪里,可是仿佛現在兩人的關系過于美好與純凈,所以用任何低俗一點又或是rou^欲一點的詞,都能將它抹煞成一種惡心的關系似的。 顧孝成一聽這話,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忽然間就沒有好氣,語氣很不好地回:“騙你上X的頭的床!” 方杰一聽一愣,才說:“我就問一問,你罵我臟話干嘛?”顧孝成偏過頭去看他:“你少來裝文明,你平時嘴里就干凈?臟字沒少往我身上丟。別以為你最近橙汁喝得多,早上剛睡醒時口氣也是很清新的,你就真地嘴巴不臭!” 方杰說:“你這說的什么跟什么?我剛剛就問問?!?/br> 這之后,兩個人的日子算是無風無浪地過了下去,小打小鬧是有的,可總體來說十分平靜,并且也沒有那種事情。顧孝成為了避免引起方杰的焦慮或是某些不必要的猜忌,所以有些事情都自行解決了,因為他實在不想看到一只顯得尤其焦慮的小母雞在房間里面輕悄地走來走去,生怕哪個地方沒弄對,驚擾了他或是引發他的一些什么邪思邪行。 恍惚間又過了將近一個月,進了六月之后,等于是初夏了,天氣也漸漸有了夏天的影子。 方杰坐在小店里,今天是端午,九號周四,他爸晚上要來他這里吃飯。 因為天氣漸熱,他怕店里面悶,所以將鐵卷門向上收得比平常要高。他穿了一件水洗牛仔棉的立領七分袖套頭襯衫,下面穿了一條軍綠色束腳踝錐形長褲,穿了一雙夾腳拖就坐在那張大長桌前。他穿著夾腳拖的腳也并不安分,大腳趾和二腳趾還在桌子下面拼命擠啊擰啊的。 天有些熱,顧孝成也只穿了件T恤與那種很松很透風的衛褲,在一樓晃了一圈,再朝方杰伏案用功的身影瞥了幾眼,人一晃,上樓取了一只pad再下樓,隨手拖了一只椅子來,坐在了方杰的左后方。 方杰電腦旁攤了一桌子的設計稿,一邊有些“狂躁”地扒著頭發,一邊進行著“激烈”地汰劣留良,對那一桌子的稿子進行著篩選——每回大上新前都是他最痛苦的時候,小上新還不用這么煩。他小店一般逢一、三、五上新,而這些都是小上新,那些新品都是他上個月設計好、但積而未發的,而每月或三個星期左右就會有一次大上新,他就得評定一下什么東西會暢銷,什么東西利潤空間大,再設計出起碼三十幾樣新品的稿子,然后才選十來樣出來交到西區小廠里面請人打版。還得給舊商品調價,而且網店還得響應網站主運營商的各種活動而進行各種價格調整與優惠設置。所以一年到頭的,也確實夠個人忙的。 他知道顧孝成坐到他身后了,沒空理他,就只是扒了兩下頭發,朝后脧了一眼,又轉頭“伏案用功”去了。 在大白日頭底下,況且是在一樓這樣一個光明的廳堂里,鐵卷門被卷在了一個不算低的位置,方杰也不怕顧孝成會有什么舉動,那種在只有兩個人的密閉房間中才會有的小母雞式的焦慮,在此刻就全然不存在了。他十分安然,伏案做他該做的事。 顧孝成看著他扒著頭發的背影,覺得他身上像是兼有一種搞藝術的人的狂躁與做數字工作的人的一板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小店的設計也是他來做,賬也是他看著,才導致現在他這樣,像是被兩種天生無法融合的特性給交迫成了一個狂人的樣子。 顧孝成低聲嘆了一口氣,這引起了方杰的注意,他又回過頭來,問:“怎么的?一樓的無線網速又不慢,難道還害得你看X片都卡???”說來調侃他而已。 顧孝成這種人哪怕被人調侃,一聽到方杰說沒正經的話,也只會更興奮而已,往他左肩那里一湊,說:“咦?你咋知道的?不過我沒在網上看啊,我這pad上面存了,——對了對了,你還沒看過男人的那種片子吧,要不要今天晚上看……” 他自娛自樂還不自知地說了一大堆廢話,直到注意到方杰轉過頭來那兩道鄙視的眼神,才自覺地一下收住話尾,不再往下說了。心里面還嘰咕了一句:看什么看?我pad上面真地有嘛…… 他身體往后向椅背上一坍,自己上起了網。過了一會兒,又嫌沒勁,想找方杰說會話,就身體前傾,湊到大長桌前瞄了瞄那些稿子,那稿子前面還散放著一堆水溶彩鉛,方杰時不時地還伸了右手過來夠一支在某張稿子上補兩筆。顧孝成問:“你把鉛筆放右手邊多好,拿得多方便?!狈浇茴^都沒回,說:“放右邊,有時候手一揮掉地上去了,‘叭’就是一大截芯子在里面斷掉了?!鳖櫺⒊蓡枺骸澳悴慌粋€筆筒啊,你反正不是賣這個的嗎?”方杰又沒回頭,答:“以前有想過拆一個由廠里拿來的成品的,可是都是新的,舍不得自己用,還是拿來賣,——之前……之前有幾回那個樣品被那邊廠里老幫我忙的那個師傅拿回家給他女兒用去了,還有……還有一次我拿了一個樣品回來放在桌子上,結果沒幾天后隔壁影印店的老周帶著他十歲的女兒來串門,他女兒喜歡那個,就給他女兒了?!?/br> 顧孝成這時才注意到他雖然賣這些可愛的東西,可是在這張大長桌上擺著的那些他自己用的文具全是一些正兒八經的無聊款式的,于是他就在想著會不會是因為方杰怕隔壁店主帶女兒來串門時一看到他桌上有什么可愛東西都想要,所以才索性自己也不用的。 顧孝成想了想,眼睛轉了兩圈,正好方杰趁空轉過頭來看他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的這個轉眼睛的小動作。方杰轉過頭去,想了想,問他:“你不會是以為我不舍得把東西給人家女兒,所以才自己不用,不在桌面上擺什么漂亮可愛文具的吧?” 顧孝成這“小心思”被道破,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說:“沒、沒?!狈浇芤膊恍潘?,說“沒”,可是之前那兩聲發干的笑聲是怎么回事?于是他頓了頓,頭也沒回地小聲說:“我在你眼里就是這么小氣的?隔壁家的女兒來,看到什么東西喜歡總要要一兩樣,精得很,不通過她爸爸,直接跟我表示她喜歡,放也不肯放下來地捏在手里。她爸爸要是看見了肯定是不許她這樣,但我也無所謂的,畢竟都是一些小東西,還給得起。我哪能這么費勁地去防一個小姑娘呢?——我不用,我不用是因為這些東西,你自己看看,哪個是給男人用的,你跟我讀高中那會兒會買這些文具來用?” 顧孝成想了想,說:“也是,那個時候每間學校旁邊好像都忽然開了許多那種賣小文具、信紙、相框什么的小店,女同學中午的時候好像都要去逛一轉才會回學校。也是,男生都不買那種東西?!彼D了一頓,又說:“現在想想,那時候忽然冒出來的那些小店應該是因為早前一批巷弄拆遷變成小商品街的緣故吧?!?/br> 方杰聽了他的話,頓了一會兒,在電腦上敲了幾個字,又說:“是啊,文具這樣東西就是女人心中一輩子的流行,你想初中、小學生心里對衣物流行這樣東西是鮮少有人有概念的吧,可是她們那時候已經開始喜歡萌萌的文具了,這一種喜愛會一直陪著她們度過直到大學前的學生生涯。大學忙著戀愛,那時候更愛美妝與衣服的流行,入職場之后又要忙工作又要忙著找對象結婚,人也變得灰暗與務實,那段時間是不會喜歡什么萌萌小物的。一旦結婚有了孩子……哈哈,她們就又開始關注這方面的東西了,仿佛把所有萌萌的心都放在了孩子身上,要買最可愛的文具讓她們的寶貝寫寫畫畫?!?/br> 方杰的那個“哈哈”夾雜在他的話語里,顯得尤為突兀,聽著有點像“哈哈,她們又開始關注這方面了,所以我的賺錢時機就來啦”的這種意味,就像是一個暗地里搓著手、等著賺錢機會的銅臭加身的小賣貨郎一樣,臉上還有一些歪斜扭曲,眼神也顯得jian滑無比。 顧孝成不自覺地因為那個“哈哈”把方杰往那個形象上面聯系,想著想著,忽然“噗”一聲笑了出來,因為他想象不出。他沒有辦法把那只純潔的小羊與焦慮的小母雞的形象與搓著手等著賺錢的小生意人形象聯系到一個人身上去。 方杰聽他莫名其妙地笑出聲,不解,轉過頭來,看著他問:“笑什么?”顧孝成一邊笑一邊搖手,說:“沒什么沒什么?!狈浇馨琢怂谎?,撇撇嘴,又轉過頭去。 顧孝成又看看他的稿子,問他:“唉?我這幾個月怎么發現你回回都少不了生產這種紙膠帶,每個月都要設計一批,沒完的嗎?”方杰抬頭看了一眼電腦,說:“???這個啊,這個肯定要有,容易設計,又好賣。你看這個膠帶無非就是往上印花,都是二維平面的,而其他的什么大到桌面收納,小到一個修正帶的外殼都是三維立體的,打版要復雜一些。而且現在那個廠拿到N次貼背膠的那種貨源了,我這一批的紙膠帶上面的背膠就比N次貼的那種粘合度要強一點就行了,到時候買家買回去還可以當書簽用的,看到哪就撕一小截下來貼到哪作標記就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