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終生黑 完結+番外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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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完早飯回到他店里時是八點五十五,他開了電腦,就開始在網上查看訂單以及回答買家問題。他那網店里有四個客服,不過四個客服都是他本人罷了。就目前為止還是應付得來的。 跟著這一天毫無波瀾地就過去了。晚上他九點才下線,在一樓洗完澡后就換了雙在二樓用的棉拖上樓去了。他開了空調,設定了它定時關機的時間,跟著就拱進了一早已用電熱毯預熱好的被窩。 他發微信問他爸在干嘛,他爸說正在客廳里和住小單間的小李一起看電視,說他再過一會兒就要洗洗睡了。 方杰每晚都要跟他爸聯絡一下,也算是例行公事一樣的。而他爸知道兒子就是例行公事一樣地每晚這個時候要來問候一下子,可每天晚上到了點還是會拿著手機等著他來說上兩句簡短的話。并且心中也是安慰的,比那種一個月都不往家里去電話的小孩要好多了,而且剛畢業還沒兩年就知道每個月給他點錢,雖說才一千,也算是不錯的了,聽說有些人家的小孩都三十好幾的了還會啃老的。 基于此,方杰他爸一想到這兒子,心中還算是安慰的。 方杰跟他爸互報了平安后,就坐在被窩里劃手機新聞??戳艘粫汉?,他瞥了一眼窗戶,雙扉緊閉,上面的橫杠上扣了一個風鈴。幾經搬運,這風鈴的幾根發聲的管子都已被搠碎了又或是豁口了,風一吹,基本上發不出什么聲音來。風鈴的心里寂寂地垂著一個飛機的模型,是原本就跟這個風鈴在一起的。很小的時候一次廟會時,他讓他爸買給他的。他爸腿不好,他記得那次他們買完了這只風鈴之后就回家了,廟會里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時間越往后人潮越洶涌,而他們一個瘸一個小,根本經不起那番掀騰,最后就只能半路先撤離了。 這一個小物件他一直留著,不但因為自從那次他們去過了廟會后,他家年年都不再會去趕廟會了,而且也因為他很喜歡那個飛機的模型,他小時候就想著要出去看看這個偌大的世界。當然他也不至于說是想著要拍好多各地的照片回來給他那瘸腿的老爸一起看看,分享一下,他根本也不是這么感性的人,他就是覺得人來這世界一趟真是不容易,多看看才不枉來這一遭,再順便拍些照片讓他爸也能看看??墒菦]錢啊。 他現在過得也不算是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可只是積攢不下來什么錢財可以供他坐著飛機到相當遠的地方去游玩。一輩子生活在一座城里的老居民是會有這種想法的,就像是那種祖祖輩輩生活在大山里的人們也想有一天可以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城市的發展。而祖祖輩輩生活在一座城里的人也會想要走出他們的這個小城市,去去別的國家,不說久居,就是游歷一下也好。 可是方杰他沒有足夠的錢,并且也沒這空閑。 他又不像顧孝成。有時想想,真是羨慕不來。 他剛好想到了顧孝成,這時手機振了一下,一看竟然是一天都沒跟他說什么話的顧孝成發了一條信息過來,問他:對了你現在住哪? 他心里想著:反正不住私家園林。 過了一會兒,才懶懶回他:問來干嘛?顧孝成發過來:???我這么久了才回去一次,不得聚聚嗎?我去找你???我在國內又沒有大學同學可以找,就只有高中同學了。 方杰皺了皺眉頭,發過去:我也幾乎不聯系高中時的同學了,估計都有事,戀愛的戀愛,跳槽的跳槽,反正都不會閑的。根本也召集不起什么人來。你就別想著聚了。 這一回,顧孝成一直沒有回音。過了一會兒,方杰自己心里覺得自己這樣回復人家,未免顯得太冷落了些,也不是對待老同學該有的樣子。于是,他琢磨了一會兒,決定顧左右而言他,發了一條過去:你不睡???你們那兒都兩點了吧?你明天不趕飛機??? 也算是聊表關心之意。 過了又有一陣子,顧孝成發來四個字:睡了,晚安。 第4章 方杰本來以為第二天顧孝成到了后就會再聯系一下他的,誰知并沒有。而直到這一年農歷年過完后方杰也一直沒有收到過來自于顧孝成的任何音訊,就跟他消失了一樣。方杰一度以為其實那個顧孝成根本就沒飛回來,或者說不定他那天晚上睡得太晚,第二天早上睡過了頭,因而沒趕上飛機,所以索性就不飛回來了,繼續在那什么鳥語國過他的逍遙日子。 方杰心中鮮少有想起他來的時候,但是偶爾沒事時還是會想上一想的。顧孝成就像所有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人一樣,經常做事情或是說事情只做到一半又或是只說到一半,卻并不為他做出的事或是說出的話收一個尾,讓人莫名其妙地等上一陣子后,就只能放棄。又或是因為方杰與顧孝成的關系并沒有那樣親近,如果親近,那肯定是要追問下去,逼對方給一下后續、一個答案,可正因為并不近,所以對方莫名其妙地不給出后續,那也不再追問了,直接放棄——那曾被釣起的隱約的一點點好奇心,想問他跟著到底怎么了的好奇心,又因為太過于微弱,就很容易直接放下了,不再去管了。 方杰過年也放了八天假,他初五才恢復發貨的。之前他那一個年是回家里去跟他爸一起過的,當然并不會住在家里。因為他家里兩個租出去的單人間就相當于是別人的了,他又不可能住到別人房間里面去。而他又獨自住了這樣久,忽地要他和自己爸爸住在一個臥室里,他還覺得不自由,住他家客廳他又嫌不方便,所以也只是回去忙忙年夜飯,父子倆聚在一起吃幾頓好的而已,吃完了飯,他還是回他那間小店二樓住的。 很多商家初四起就開始營業了,他讓自己多懶了一天。這一年的初五是二月七號。方杰開始營業后,他的左鄰也已開始開門做起生意來了,可是右舍還沒歸位。以方杰對右舍姑娘們的了解,估計她們得年后過三個星期才恢復上工。所以他能過上好幾個星期的安樂日子——雖然平時也沒什么不安樂的。 到了二月八號初六這一天,方杰應付完了年后如“雪片”一樣的訂單——只是過年這段時期下的單統共積累起來顯得很多而已。他昨天一天發貨加今天一天發貨,還要應對買家的提問,他覺得自己快虛脫了,不過總算把這一個年節期間積累的訂單都發完了。 他大概九點三刻才洗了澡,跟著爬上了床。今天快遞小哥是八點多一點才來拿的貨。八點之后他就要整理自己一樓和二樓的存貨,除了清點還要整體重新歸著一遍。他算是個細致的人,也算是個愛干凈的男人——比一般男人愛干凈多了,比方說他二樓與一樓用的鞋都是不同的;比方說他每周都要把這小店里上上下下的地拖一遍;還有他自己學了那個金蝶的家用理財軟件,就用那個會計軟件來記錄自己小店的收支與盤點庫存。 他的小生意不大,不過他也一步步盡量弄得有模有樣。他從小在學習上面一直處于很中游的位置可不代表他笨以及沒有長處,他小時候并沒有那么多時間像別人一樣專心學習,他爸一會兒這個事,一會兒那個事,再加上他家的家務都得是他來做,哪里能像別人那樣在家里連只碗都不用洗,只管讀書的。 等他躺在了床上,他回想了一下,嗯,今年比去年的年后發貨要累不少,肯定是生意進步了。他腦中只有這樣一個籠統的概念,只是覺得今年比去年累不少,那生意應該是比去年好了的??墒沁€是得等他再過一兩個星期拿那個會計軟件做一筆賬出來,才能看得分明。 十點時,他已經迷迷糊糊地想要睡去了。哪知手機又忘調靜音了,這時竟然手機振了起來。他坐了起來,爬到床的中央,再伸手朝窗臺前的那張寫字桌上一夠,將一直在振著的手機拿了過來。一看竟然是微信上的語音電話。 他看來電的人是顧孝成,就不打算接,想著等他一會兒掛斷之后,就趁著時機將手機調成靜音,到時候任他怎么打都好。 哪里知道這一通語音電話振了能有一分多鐘,時間長得方杰都奇怪怎么會這么久,一邊猶豫著要不要就這樣調靜音一邊又盯著手機屏幕看,想著那一頭到底是有什么事非得往他手機上打電話。終于那一頭在一種仿佛是十分無奈的感覺之下掛斷了。方杰這才回過神,趕快將手機調靜音,就這么又擺回了桌上去,他想著有什么事都可以等明天天亮了再說,他現在只想睡覺。 他又躺回了床上。過了約有一刻鐘左右,他竟然慢慢變得有點清醒了,睡意就像是一只膩滯的輪子,之前慢慢地轉到下面,要將他帶入睡眠;可現在又在緩緩往上轉,讓他越來越清醒了似的。 他又坐了起來,去看手機,就是一種忽然有點想知道那人這么晚打電話過來是要干什么的心情,他想著他會不會又有電話打過來,又或是留上一兩條信息。 拿起手機一看,竟然真地有兩條語音發過來。第一條,他一聽,是說“你現在在哪?”方杰心里還在想:神經病。第二條他一聽,是說:“我腿斷了!你在哪!” 方杰聽完后,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還以為他自己聽錯了,于是他又點開來聽了三遍,說的就是“我腿斷了!你在哪!” 方杰起先是盯著手機屏幕那么木然地看了十秒,然后忽地“哈哈哈哈”笑了出來——他今年看春晚小品時都沒笑過,他覺得自己這種“歷盡滄?!钡娜艘呀浐茈y被無聊的東西逗樂了,就像美國成年人看到迪士尼都覺得像一坨X一樣,結果現在看到這個東西也未免太搞笑。 又過了幾秒,他忽然意識到他自己笑得像個缺心眼似的。這甚至有一點像是女人的那種擺不上臺面的心理,就比方說一個女人妒忌另一個,卻又沒辦法“弄倒”她,所以通常聽到那女人身上發生了什么不幸,就會暗暗地心里特別高興——特別特別高興。方杰想了幾秒,怎么自己跟個女人似地也對同性幸災樂鍋起來了,雖說這種心理男人也會有,可是畢竟男人在這方面的心態普遍是要比女人端正許多的。 方杰想著自己雖然不爽了顧孝成這么多年,雖然也并不完全是因為顧孝成那人富貴逍遙得讓人嫉妒,雖然自己窮了一輩子了,可是也不能真淪落得跟網上那些跟女人心態差不多的X絲、憤青似的。 這人嘛,還是得活得稍微有點姿態的。 于是他認真盯著屏幕又看了十來秒,試圖讓自己平靜一些,因為他得回復顧孝成,如果到時候那個語氣一聽就是帶了幾絲幸災樂禍的,那就不好了。他試圖讓自己再冷靜一點之后,再發語音過去的??墒撬l現自己做不到,雖說在這會兒是不會像剛剛那樣“快樂”地笑出聲了,可是依舊還是有點事不關己的幸災樂禍的。 于是他放棄了發語音過去,轉而發了文字,他怕被人聽出破綻,他發去: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幫你叫救護車? 結果他文字信息剛發了出去,那一頭就仿佛是定位到了他似地一下“捉”住他,又往他手機上打語音電話。 可方杰沒辦法在這時候接起來,因為他那種幸災樂禍的心還是沒有完全平復下來,人的聲音語氣就跟人的表情一樣會透露出太多太多的訊息,一定是有破綻的。 他偏沒接。 他劃了“拒絕”之后,就發了文字過去:我不方便說話,太晚了。我幫你打幺二零吧。 那頭似乎也放棄了與他直接語音電話的打算,發了一條語音過來:“你能來我家一下嗎?我們家附近這一帶最近也整修,浯城又沒輕便型的救護車,大的那種很難鉆進來。你叫個計程車過來,送我去醫院掛一下急診行嗎?否則就得是大型的救護車停在外面,還要把我抬出去,太難看了?!?/br> 方杰心想:煩死了。 這種事情沒多少人喜歡做。這種事情一般只有兩類人才肯做:一種是正在追求心儀女生的男生在夜半聽聞那女孩要自己送她去醫院;一種則是十分仗義的朋友,關系十分鐵的那種。 可惜方杰與任何這一類都不沾邊,只覺得大半夜了,自己都累了一天了,還要被別人這樣麻煩。這人怎么開得了這個口? 他頓了一會兒,沒辦法,只好回復:“你在家里等著?!边@回是用語音回復的了,因為之前心里的那種幸災樂禍的心態已被覺得這人煩的心情取代了。而他介意被那人聽出他幸災樂禍,卻不介意讓那人知道他嫌他煩。因為前者顯得他像個沒出息的X絲,而后者卻是因為他確實煩到他了,他也不認為自己理所應當被他大半夜的這樣攪擾。 他套上了衣服,往樓下走。一路上問:“你家地址?”跟著,他坐在倒數第二層梯級上往腳上套球鞋。那人這時把地址發了過來。 他出了門,在他家小店門前的人行道上往南走了一段,過了馬路到另一頭去攔了計程車。上了車后跟出租車師傅說了地址,出租車就往顧孝成家那邊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