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原來如此
不過這次事件對所有人造成最大的影響,就是參與了此事的人,全部喪失了評選二〇〇二年度改造積極分子的資格! 這是隊長在全體警察會議上決定的,沒有和任何人商量,而且不顧個別警察的反對,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一反他除了生產不問其他事的常態,力排眾議做了這個決定! 這是不可更改的,所有的和我們私交比較好的警察,甚至是指導員,都表示無力回天。 這一下可苦了我們這幫人,每一個人都難過得如喪考妣。因為監獄的考核結算是以十一月為最后一個月的,十二月的考核就是第二年的考核了。而且根據監獄計分考核的規定,凡是當年一次性扣過管教分五分以上的,就自動失去了評選改造積極分子的資格!我們這次的事件,雖然每一個人的扣分處理都分流到二〇〇二年的每一個月了,但是在當月還是都扣了五分以上。 簡單點說,這就意味著,我們還沒有踏入二〇〇三年,就已經注定我們二〇〇三年沒有評選改造積極分子的資格了。要單單是一年,那么大家都還能接受,可是現在悲劇的是,居然連二〇〇二年的改造積極分子資格都給我們去掉了! 要知道,指導員當初交代葉道林做考核的時候,把所有人的扣分平均到二〇〇二年全年,而且特意囑咐,二〇〇二年的考核不要扣管教分,全部做生產分扣分處理。這樣的安排就是為了確保我們二〇〇二年還能夠拿到改造積極分子。至于第二年,指導員說了,那就不是他能夠處理的事兒了,因為我們畢竟是在十二月二十二日這一天發生了嚴重違紀事件,要是這一天一分都不扣,或者只扣生產分,也實在說不過去,那以后犯人都無法管理了。 “總不能讓我的積委會一下子全部玩掉,我手里無人可用了吧?”這是指導員的原話,倒也說得過去。 但是指導員盡管安排得面面俱到,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隊長這一次動了真怒!目的就是讓我們損失慘重一些,這樣才能對其他人是個震懾!人家畢竟是分監區支部書記,根據監獄的章程,支部書記就是一隊之主,指導員要是再說什么,反而會顯得和我們犯人站到一個隊伍里了。 這件事對我們的影響是巨大的!兩年的改造積極分子,那就是800分??!監獄有七成的人一年到頭都掙不到800分的考核的,說沒就沒了,怎么不叫人沮喪? 從這件事兒,我得出了一個結論:處罰并不是要把棍棒招呼到你身上,有的時候,隔山打牛也是很痛的…… 這件事,在一陣的驚嘆、牢sao和隱忍中就這樣過去了。只是我發現,隊長從此以后見了我再也不說話,好像我就是空氣,根本沒有我這個人存在似的。對于這一切,我也無可奈何。人家是領導,我一個犯人怎么能夠知道領導的心思是怎樣的? 天氣慢慢冷了,轉眼間就到了元月份。那一年好像是元月二十一日就過年了,年關是如此得近,經過去年的這場變故,每個人都對現在的日子毫無興趣,無一列外地盼望著新的一年的開始。 是??!新的一年,一切都是充滿希望的,可是我卻不知道,二〇〇三年,對于我來說,卻是個噩夢…… 就在元旦過后沒有幾天,我們監獄迎來了一件大事兒,省級現代化文明監獄的創建驗收復查! 之所以叫作復查,那是因為在此之我們監獄的創建工作已經搞了幾年,上一次創建驗收的節骨眼上,出了紕漏,所以最后創建沒有成功。上級機關給監獄留下了明確時間,這不,現在時間已到,就等著驗收了。 監獄上上下下對這件事很是重視,可以毫不夸張地說,這是我們監獄歷史上最重的事情! 我們監獄由于是第一個分監區,雖然監獄每次迎接上級檢查都早早地安排了迎接檢查的單位,但是幾乎無一例外的,每次領導都喜歡在我們分監區駐足,來看上一看。 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要是驗收再不成功,根據規定,以后幾年以內就沒有這個機會了,而且創建辦公室的一干人等都要為這個事情買單。 所以在檢查人員到來之前,我們分監區便開始打掃環境衛生、整理內務,并且加強犯人的行為規范,用指導員的原話說,我們已經進入了臨戰狀態!至于違禁品那更加是檢查了無數遍,我和葉道林忙了幾個通宵,硬是把平時沒有做好的,本應該是警察的做的辦公臺賬,全部補得整整齊齊,只待上級檢查! 一直到檢查人員就要駐進監獄的那天早上,獄政科長親自到我們監獄來,并且把我們集中起來,講了一段話。一直到這個時候,我們才恍然大悟,為什么那晚的事件,最后能得到那么幸運的處理結果! 大家開始還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一個個既惶恐又興奮。只聽獄政科長說道:“上級領導馬上就要來我監驗收復查了,我們監獄全體警察和服刑人員都為此做了很多努力,成功失敗,在此一舉!”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環視眾人,接著道,“大家都知道,前段時間這個隊出了點問題。至于什么事情,我就不再說了。在這里,我提幾點要求:第一,不要胡說!第二,不要胡說!第三,還是不要胡說!” 他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口氣也變得頗為不善,只聽他繼續說道:“到時候領導來了,無論是進你們哪個號子視察,還是找你們單獨談話,我都不希望聽到不好的話,更不希望你們哪個人自作聰明,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就可以胡說八道。實話告訴你們,沒有哪個犯人能夠脫離警察的掌控!檢查的領導一天就走了,可是你們還要在這個監獄改造,還要活人!孰輕孰重,自己考慮一下吧!” 說完,他和我們指導員點頭示意后,就直接離去了。只剩下那惡狠狠的聲音還在教育堂回蕩。我們這伙人面面相覷,都有一些恍然之色:“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