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張義抓起桌上的一個空酒瓶,嘩啦的一下砸在桌子上,飛渣四濺。接著一聲大吼:“老子不管你們什么事!反正我只知道一點,這是我的地方,哪怕你們就是有天大的事,到我屋里來搞東搞西就是騎在我脖子上拉屎,用文化人的話說,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這事不解決,誰他媽也別想走!”說著,張義朝地下狠狠地唾了一口,憤憤地說:“呸!有初一就有十五,今天要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以后你們還不蹬鼻子上臉了!” 事后張義曾偷偷的對我講過:“處理問題就得這樣,對付林劍這種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占著道理的時候就講道理,窮追不舍!理虧或者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那最起碼也要態度強硬一些,裝作很生氣,氣勢上首先要嚇住對方,這是監獄里面兩方對峙時的不二之法,屢試不爽。經驗都是學出來的,什么東西都要一步一步來?!睆埩x交給我的這些辦法,我也在以后的歲月里開始慢慢使用且越來越熟。 果然,林劍和金剛看到張義真的發火了,一時間都露出了怯意,口氣也沒有剛開始那么強硬了。 林劍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老張,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你說要是你碰到這樣的事情是不是也覺得很氣憤?” 張義梗著脖子,蠻不講理地說:“那我不是還沒有碰到嗎?” 林劍窮追不舍:“老張,你摸著心口說,以你的脾氣,要是遇見這樣的事情,要是我底下的人罵了你,你是不是也要打上我門來?” 張義眼睛一翻:“那可不一定!老張我不是草包,咱可是有素質的人,規矩我還是懂的?!?/br> 此言一出,林劍登時無語,我在一旁聽的也幾乎要笑出聲來,心想:老張可算是無恥到了極點,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我要是林劍,我肯定也沒啥可說的。 這時,屋里擠了一大堆人,但是并沒有人出言相勸,來的人非此即彼,都默默的加入了雙方不同的陣營,準備隨時出手,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老大幾乎都在場,還有其他人說話的份嗎? 我心里想著:壞了,今天這事恐怕要搞大,一切因我而起,我這是何必呢?貪圖一時的口舌之快,有事能稍微忍一忍,面對金剛的奚落和挑釁,我保持沉默,怎么會到這個地步? 越來越多的人把雙方推到一個騎虎難下的境地,很多沖突都是這樣,當事人心中的怒火幾乎都要消停了,但是礙于面子,不得不硬撐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張義像突然發現新大陸似的,看到我臉上清晰的指印,問道:“老寒,這是咋回事?” 我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瞟了瞟林劍,張義一下子明白了,登時勃然大怒,暴跳如雷:“cao你媽的!老子還以為你們就是跑到我門上來,土狗扎個狼狗勢,耍個威風而已,沒想到你們還真他媽敢動手哇!”說著,張義揚起了手中的半截酒瓶,指著林劍說:“廢話少說!今天這事到底咋辦?” 林劍看著這么多人在場,而且好多都是跟著他混飯吃的人,所以只有硬著頭皮說:“俅!不就是個耳光嗎?你說你想要咋樣?” 不知道林劍心里是真這樣想的還是僅僅為了表示一定的氣勢,但是他恐怕沒有想到的是,老張的怒火被他點燃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之間眼前白光一閃,老張手中的半截酒瓶就奔著林劍砸了過去,我的心緊張到了極點:我cao!看樣子真是下毒手哇! 很久以后我都依然還在考慮一個問題:老張那一下要是真的砸上了,結果會是怎樣?但是,生活沒有如果,林劍躲開了…… 二零零六年世界杯足球賽的時候,意大利對陣澳大利亞,那一天晚上,因為種種原因,我并沒有收看比賽,而是躺在床上聽著收音機里的轉播,由于整場比賽十分沉悶,所以到后來我昏昏地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被耳朵里的耳機震醒,黃健翔那石破天驚的一喊令我到今天都記憶猶新。 林劍在那一刻正如黃健翔所說的一樣,猶如武林高手附體,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只見林劍面對砸過來的半截酒瓶,硬生生地向后一仰,使的一招正宗的鐵板橋,而金剛和孫軍兩人也一左一右的上前阻擋,影響了張義胳膊向前運行的線路,那半截酒瓶玄之又玄的擦著林劍的鼻尖而過,真可謂是毫厘之間??! 馬曉和耗子不愧是兩員悍將,在最需要他們的時候站了出來,二人后發先至,拳風閃過,金剛和孫軍就已經雙雙撲倒在地。 一切發生得太快,我都來不及反應,孫軍都躺在我的腳邊了,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那很明顯現在已經不需要我了,我看著孫軍那痛苦的表情,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句話: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想想當年,這也是悍匪級別的人物,怎奈歲月無情,英雄遲暮?,F在只能像一條狗一樣的蜷縮在馬曉、耗子這些后起之秀的腳下,真是令人唏噓呀! 不用說了,戰斗已經打響,林劍他們也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他們的人一見己方人吃虧也迅速的圍攏過來,眼看大戰一觸即發!我心中叫苦不已:完了,完了,這一下我成了千古罪人了,還不知道指導員要怎么收拾我呢,為了我的事情,惹出這么大的禍,我還真沒辦法跟他交代。 張義和麥虎兩個人,也算得上是強強組合了,二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我這樣說并不是毫無道理的,很多事情已經無數次的驗證了這一點,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雖然這場沖突從一開始就不見麥虎的蹤影,但是,這并不代表他不存在,正確的人在正確的時候做正確的事,這——就是麥虎!正是因為有了他,才使一場大禍消弭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