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逼問
我心里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跟包子問個清楚,要不是陳怡提醒我,我差點都把這事兒個給忘了,我這人就是這個毛病,頭腦一發熱,就容易相信人。以前吃的虧太多,以后再也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我正要和陳怡再說幾句話,突然門口又傳來幾聲輕輕地敲門聲。 我心頭一驚,又他媽是誰???還要不要人活了? 不過這次明顯是我們多慮了,敲門聲過后,門外就傳來安靜的聲音:“好了嗎?” 聽見這句問話,我心里覺得怪怪的。好了嗎?怎么聽著就像是我和陳怡在里面干什么似的。多叫人難為情??! 陳怡好像也被羞著了,聞言輕輕地低下了頭,我站起身來,盡管心頭暗自慍怒,但還是盡量用我自認為最溫和的聲音說:“好了,你開門吧!” 聽了我的話,安靜就不再言語,只聽鑰匙轉動的聲音,這就要進來。 就在這時,陳怡猛地從身后環繞住我的腰,將胸膛緊緊地貼了上來…… 門外,安靜就要進來,我用力地抵住門,不讓她推動。 陳怡摟得我很用力,我不敢轉身,生怕破壞這種氣氛。黑暗中,我們就這樣默默站著,這一刻,我真希望時間能夠就此凝固,我們能保持這種姿勢,永遠地站下去,一直到天荒地老…… 大概有十幾秒鐘的時間,安靜已經在門外等得不耐煩了,又在敲門。我和陳怡盡管很不舍,但我們知道是到了分開的時候了。 我輕輕地拿開她的手臂,用后背抵住門板,轉身將其摟在懷里,輕輕親她的額頭,心中萬千話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答應我,無論怎樣,都要愛惜自己。我,一定會等你!” 我沒有說什么,只是點點頭,然后猛地推開她,反身將門打開。 安靜像一條魚一樣,溜了進來,靈活的身法和她的體型極不相稱。一進門她就得意洋洋地說:“怎么樣,我的這個地方還安全吧?你們兩個這一下該爽了吧?” 我聽的直皺眉頭,心想:這女人怎么這樣說話,真是粗鄙不堪。 不過陳怡好像早已經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伸手欲打:“瞎說什么呢?我們就是說了一會兒話。你想到哪里去了?” 安靜聞言不屑地說:“還不好意思!有什么呀?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是要干有些事兒,不然有什么意思,值得冒這么大風險嗎?我是過來人,都見得多了。甜言蜜語都是假的,只有褲子脫了才是真的……”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陳怡就伸手撲了上去作勢要撕她的嘴:“我讓你胡說,我讓你胡說!” 兩女笑著滾做一團,我在一旁不勝唏噓,這樣的情景已經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見過了,一時間竟讓我生出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要說還是陳怡沉穩,僅僅只是笑鬧了一會兒,她就停住手道:“別鬧了,趕緊走吧!讓人看見了麻煩就大了!” 安靜不以為然道:“怕什么?現在連個人毛都沒有,誰能看見?我這里,絕對安全!” 陳怡張嘴就道:“還安全呢,你不知道……” 她的話還沒有講出口,我就在身后拉了她一把,由于動作比較小,所以安靜沒有看見。兀自問著:“不知道什么?” 我嘴里趕緊接過道:“沒什么,你不知道,剛才有人從這里過路,聽見腳步聲,真的是嚇壞我們兩個人了?!闭f著話,我的眼角悄悄地斜了陳怡一眼,見她正疑惑地看著我。 安靜根本沒有注意,切了一聲:“那很正常??!這里本來就是走廊,雖然現在這個時間段人來的少,但是并不一定代表就直接沒有人來??!你們倆,事情聽著驚世駭俗的,膽子就像兩只老鼠?!?/br> 我賠笑道:“是的,是的,靜姐說得對,我就是個鼠輩?!?/br> 她聽我說的好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就這樣,要是沒事的話,我就把你陳怡meimei帶走了。你舍得嗎?” 我只是憨憨地笑著,并不回答她的話,這頭陳怡羞得微微低下頭去,兩個臉蛋就像紅蘋果一樣。我看著陳怡這難得露出的小兒女模樣,心中真是愛煞了,真恨不得把她拉過來狠狠地親上兩口。說實話,我還真舍不得她離開,但是這是監獄,不是哪個度假海灘,雖是不舍,也要認清現實。 安靜見我這副窘迫的模樣,拍拍手道:“好了,玩笑也開夠了,我先去看看附近有人沒有,陳怡等我暗號”說完就又用她魚兒一樣的身法飄走了。 安靜前腳剛走,陳怡就急急地問我:“你剛才為什么不讓我跟安靜說,有兩個人來開門的事兒?” 我看了她一眼:“你跟她說這個,她要是心里害怕,有了顧忌,剩下的日子,這個地方咱們就用不上了?!?/br> 陳怡恍然大悟,打了我一下:“你心眼真多?!蓖A艘粫?,她忽然又認真地說:“秦寒,我發現你現在真的變了?!?/br> 我正要問她這話是什么意思,門外就傳來兩聲鳥叫,我一聽就知道這是安靜在給陳怡發信號。只是這個鳥叫的聲音不禁讓我覺得有些好笑。這也太難聽了,哪里像鳥??!分明就是孵蛋的公雞,這也太不專業了。 陳怡在我面頰上親了一下:“我走了,你們還要兩天才走,走之前我想辦法再見你一面?!?/br> 我點點頭,想了想,又叮嚀了她一句:“記住,不要給安靜說那事兒?!?/br> 陳怡向我嫣然一笑:“我聽你的?!彪S后,就疾步出了門。 我當時只是想著,要是安靜知道這個地方有人來偷東西,她就有可能以后不讓我和陳怡到這里來了。再加上我以為自己已經成功地嚇退了那兩個女人,她們以后就不敢再來了。但是我錯誤地估計了女監的斗爭形勢,后來的事情正應了那句我們常說的話:繩子總是從細處斷——那些我們看來微不足道的小事,才正是要命的所在…… 看著陳怡離去的背影我心中悵然若失,這空氣中好像還飄著她的香味,剛才的一切,如夢如幻,是那么的清晰,卻又那么的朦朧。 安靜很快就回來了,她一進門就對我說:“外面沒有人,趕緊走吧!現在安全?!?/br> 雖然我對她說話的方式很不習慣,但是畢竟人家是給我們誠心實意幫忙的,現在這年頭,尤其是在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難得了,所以我還是很誠懇地跟她道謝:“謝謝您,靜姐?!?/br> 安靜推著我就往外面走,嘴里說著:‘你不要跟我講這些沒用的。我圖的不是你謝謝,要你們最終能走到一起,我就高興了??熳甙?!要不等會人來了?!?/br> 我也不敢耽誤,微微點頭,就走出了這個承載著我甜蜜回憶的地方。 回到住處,時間尚早,大家都還在上課,包子坐在床上,見我回來,他似笑非笑地問我:“伙計,去了這么久,干嗎去啦?” 我沒有回答,反而坐到了他的對面,很認真地問道:“包子,我有話問你。你能跟我講實話嗎?” 包子見我神色嚴肅,也認真起來,坐直了身子回答道:“只要不涉及隱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我當時心里就想:“這家伙很狡猾,話說的滴水不漏,聽著實誠,實際上把自己的后路都留好了?!?/br> 心里這樣想著,但是話已經出口了,我還是要繼續問下去。心里醞釀了一下措辭,就問道:“包子,你說咱們關系咋樣?” 包子不假思索地說:“好,沒說的,我這人在監獄不交朋友,你是第一個?!?/br> 他還要繼續說,我伸手制止住了他:“好!有你這句話就行。首先,我要感謝你,是你幫我解決了一只眼這個大麻煩,但是我很想知道,你是怎樣搞定他的?能告訴我嗎?” 包子本來還面帶笑容,聽了我這話,笑意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眼神閃爍不定。 我繼續道:“包子,我不想知道你的隱私,那和我沒有關系,多情是一把雙刃劍,害人又害己,別人的事兒最好少關心點。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宗旨,但是我問的事兒,和我有關系。這個不過分吧?我受你之托,幫你辦事,你總要先解開我心中的疑惑吧?你看到現在,我所有的事兒都跟你講了,可是你在我眼里,卻讓我越來越看不透了,記得當時我就問過你,一只眼的事情是怎么解決的,你說了要告訴我,可是轉眼間,就把我的注意力吸引走了。你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你究竟有什么不愿意告訴我的呢?” 我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其實是我剛才就想好的,對于包子這樣高智商的人,任何花言巧語都是沒有用的,只有趁著他求我辦事,開誠布公地跟講出來。直接問他,或許才會有點效果。 果然,包子沉吟了半晌,仿佛是下定決定似的,對我說:“你既然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