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夜驚
等到菜?;亓吮O舍,耗子問我:“剛才我問他監獄違禁品的事兒,你明白什么意思嗎?” 我一邊將滿地的煙頭和骨頭收起,一邊回答道:“你是不是想在李文華身上打什么注意?” 耗子嘿嘿一笑:“我還沒有想好,就是先了解一下情況,李文華簡直不是個人,我看著都有些生氣,不過我是不回去點他的炮的,我回頭要看看我們那邊來的人誰有這個興趣立功?!?/br> 我想了一想,黯然道:“我估計沒那么容易,你沒聽剛才菜牛說的嗎?只要抓不住證據,自己又抵死不承認,那最后還不是屁事兒沒有?” 耗子不以為意地一笑:“事在人為,到時候再說吧!反正咱們現在還在禁閉室里?!闭f到這耗子狠狠地罵了一句:“他媽的,這里真不是個人待的地方,我發現不知不覺我自個的想法也慢慢變惡心了。不過在這里又不能和他痛痛快快地搞一場,所以也只有想想這齷齪的辦法了?!?/br> 我不解道:“李文華和你又沒有仇,你整他干嗎呀?” 耗子緩緩地說:“我就是見不得他那副樣子。讓人看著就像是吞了一只蒼蠅似的不舒服。再說了,我這人頭腦簡單,既然我交了你這個朋友,那么朋友的敵人就是敵人,還別說他本來就是個畜生!說實話,我也很討厭點炮的人,但是我現在想通了?!闭f著,耗子平靜地看著我:“對付禽獸,就要用禽獸的辦法!” 他說這話的時候天色已經微暗,他的臉蒙上了一層陰影,我只能看見那兩只明亮的眸子在暮色中散發著堅定的光芒。 是??!他說得對,對付禽獸就不要計較手段和道德,我們也不必困擾和自責,但是蝴蝶的教訓不遠,所以我不愿意傷害到無關的人,就道:“我們也還是要注意方法,不要把其他無辜人牽扯進來了?!?/br> 耗子淡淡點點頭:“還是等咱們出禁閉室再說吧!不過你千萬記著,不管有誰問你任何有關于我的話,你都要推到我這里來,自己不要給人家答案?!?/br>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搞得我一頭霧水,我正待要問,監護進來了。 “哎喲,你們兩個哪來那么多話呀!從早諞到晚,天黑了,我要鎖門,各回各處睡覺了!”監護一進來就叫嚷道。 我聞言只好往監舍里走,那個監護一邊鎖門一邊對我說:“你這個禁閉坐的爽,煙抽著,rou吃著,整天擺龍門陣。說實話,要不是牽扯考核問題,真情愿待在這里不回入監組了,你說是不是?” 我不知道這是揶揄還是真話,聞言只有苦笑。不過轉念一想也真是,待在這里還真是舒服,比在入監組強多了。 2000年的禁閉室,給我留下了很不錯的印象,但是幾年以后的第二次禁閉卻讓我苦不堪言,不過這的都是后話了。 今天白天說了一天的話,現在一躺到床上就突然覺得很累,還沒有一會兒就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陣凄厲的叫聲驚醒。 “潘干事!報告潘干事!六號的這個上吊了!六號的這個上吊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顆炸彈,一下子驅趕了我那朦朧的睡意,我連鞋都顧不上穿,一下子從床上跳下,赤著腳就竄到窗口,努力地從柵欄間那狹小的空間向外張望。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我就看見院子大門被撞開了,小潘警察飛一樣地跑到蝴蝶那個監舍的門口,慌亂間又拿錯了鑰匙,好半天才把門打開! 緊接著就見小潘干事從里面跑出來喊道:“快點來,他還有氣!” 兩個我不太面熟的監護聞聲而入,估計是晚上剛剛換班的。小潘干事一指監舍里:“我已經把他放下來了,還有口氣,你們趕緊把他背到醫務所去。我去打電話!” 兩人閃身進去,瞬間就背著一個出來了,我一看正是蝴蝶!心里突然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痛了起來,腦袋一下子就亂了。 三個人很快就出去了,六號的監舍門戶大開,只隱隱反射出里面微弱的燈光。接著燈光我突然發現,李文華也正趴在窗戶上關注著院子的情況,就在同一時刻,他也看到了我,他面無表情,但是我分明讀懂了他眼中的意思,分明是在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我顧不上理會他,只想到蝴蝶會不會有事,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已。我看看五號的窗戶,沒見耗子。心里不禁有些佩服他。還是這家伙神經線條比較粗…… 過了大概有二十分鐘,云中鶴首先帶著相機,來到了禁閉室,直奔六號而去,我只能看見里面不停傳來閃光燈,知道他是在拍照。幾乎是前后腳,李科長也來了,與他同來的還有一個警察??礃幼右彩莻€當官的。 他一來就呵斥我和李文華:“看什么呢?沒見過??!都把頭縮回去!” 那天晚上禁閉室的院子里很熱鬧。來來去去幾撥人,一直到天快亮了才散去。大概到了早上七點多鐘的時候,我熟悉的那個監護又來了。 趁著他開門給我們放茅的時間我問他:“換班了?”他點點頭。 我隨手給他遞上一支煙,他一把接過別在耳朵上悄聲道:“你要是還有煙和沒吃完的東西,你就拿過來我給你保管,昨天晚上出了那事兒。估計今天禁閉室要全面大檢查!別到時候從你這搜出什么不應該有的東西來?!?/br> 我假裝不知:“昨晚什么事呀?” 他驚道:“那么大動靜你不知道?” 我搖搖頭:“我晚上睡得死,什么都不知道?!?/br> 他搖搖頭:“我也是今天早上換班的時候才聽說的,五號關的那個新犯人胡剛,昨天晚上自殺了!真他媽險呀!要是我昨天晚上夜班,搞不好也受到牽連了?!?/br> 我裝作很吃驚的樣子:“自殺?為什么?” 監護輕蔑地說:“誰知道呢?獄偵獄政兩家現在正在醫務所調查。這里面想自殺的人多了,所以我們晚上才會每半個小時一巡查?!?/br> 說到這,他掩著嘴在我耳邊低聲道:“昨天晚上值班的那個監護好像犯困打瞌睡了。所以才會給新犯人機會。這一下夠他喝一壺的!那個人不是白隊長的人,我巴不得他出事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