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舊神游戲中扮演NPC[無限] 第245節
這個s級的誕生 和排行榜上的裂痕骨鏈有什么關聯?為什么她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時候晉升了?副本池這會兒也沒人出來??? 那些專門搞情報的玩家恨不得現在就去翻兩周前的情報,搞清楚「海盜」沒消息的這兩周到底進了什么副本。 眼夠尖的玩家則同時關注著排行榜有沒有其他變化,并且他們很快發現,和「海盜」走得很近的幾個玩家排名都有上升,唯獨最近沉寂的「黑山羊」并未變化。 “嘩啦……嘩啦啦……” 更多的漆黑裂痕與骨鏈出現,一個所有人都非常熟悉、剛剛才見過的代號突然出現在top.10內。 ——「疫醫」。 “怎么回事?「魔形者」反復橫跳?”困惑的玩家仔細觀察著,“可「魔形者」那個代號還在榜上……???” 話音未落,一個更加眼熟的【稱號】掛到了新出現的“「疫醫」”之后。 ——「疫醫(霧中詩人)」! “霧都”公會的隊伍里,須發灰白的中年「伯爵」差點擰碎了手杖杖頭! “這個稱號,這個稱號……”向來從容得體的「伯爵」無法掩飾他的激動,“是殿下!只能是殿下!他還活著!” 這一代玩家中,只有四位s級玩家取得過【稱號】。 大部分玩家都不清楚【稱號】究竟是什么,在「女士」取得“垂淚水仙”的稱號前,幾乎所有人都以為稱號是方舟授予top.3玩家的榮譽表彰。 甚至s級玩家群體里,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稱號”的來源與含義。 但「伯爵」曾從他的殿下那里得知內幕—— 【稱號】,絕不是榮譽,甚至,它算得上是一個詛咒。 它能給玩家帶來非常強大的加成效果,但它必須在s級玩家獻祭、舍棄某些非常重要的東西后才能獲得。 比如真正的「疫醫」,就是在一場為故國獻祭了健康與壽命的戰役中,成為了“霧中詩人”。 而no.2「劊子手」的“血rou屠夫”稱號,則來源于他因某起事件獻祭的人性、情感與理智。 至于最強大的“光輝騎士”,「伯爵」曾聽殿下的推測說,她很可能是獻祭了自身與真實世界的鏈接。 年長的貴族至今還記得,當初「女士」獲稱“垂淚水仙”晉升no.7、全方舟都在驚嘆與崇拜時,只有他的殿下表情略顯悲傷地感嘆道—— “那時候她一定很痛苦吧,「女士」?!?/br> 只有同樣痛苦過的人,才能感同身受啊。 第272章 神嗣 “黑山羊……之主?” 無限黑暗的領域之中,無數根石柱與骨鏈之中,所有玩家都聽到了久違的系統提示音。 「雙子座」詫異,「疫醫」愣然,「女士」抱著青紫嬰兒的手驟然收緊,「小丑」嘴巴微微張合、陷入了難得的沉默。 穆載言與陸帛歸臉上的憂慮遠遠多于喜色。 小魚再怎么天賦卓絕、進階神速,她的代號至今也仍掛在新晉榜。積分總榜數十位s級玩家里都只有4個的【稱號】,怎么可能輕輕松松、毫無代價地落在她身上? 放在外面能讓方舟玩家瘋狂追捧的頭銜,在他們看來就像潘多拉魔盒。 “稱號……什么情況下玩家會獲得稱號?”「雙子座」愣愣地看著上空,遲疑而困惑地發出疑問,“會長,為什么……為什么……我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他的表情和語氣都很古怪,古怪到讓人分不清現在掌控身體的是艾倫還是艾泊,但后面這個問題并不重要。 ——作為一對成名已久的s級玩家、甚至還是大公會的副會長,他們不了解、且從未想過要了解【稱號】,這件事本身才是最大的問題。 聽到這里,哪怕是剛剛晉升s級的海盜都感到不對勁。 海盜看向小丑,疫醫也看向小丑,艾倫與艾泊緊緊盯著小丑,「小丑」扯出一個略顯蒼白的苦笑:“事到如今,也許你們自己已經猜到,就算沒有猜到,等我們從這個副本離開之后也該恢復記憶了……你們和我一樣,都是無法獲得【稱號】的玩家?!?/br> 他們最重要的東西,早在成為玩家之前,都已經被“獻祭”了。 艾倫與艾泊,《莫納什蝴蝶》副本的雙生圣子、高危npc,方舟封印了他們關于真實世界的記憶,只留下了痛苦對他們性格與靈魂的塑造。 “擺渡人”公會收留的成員大多如此。 但現在,由于陸語噥的【領域】擊穿了世界壁障、動搖了方舟的錨點,方舟曾封印的、隱瞞的……將再也藏不住了。 這是「小丑」一直等待、一直追尋、一直求索的目標。 但在目標將要達成的這一刻,他并沒有巨石落地的放松,反而高高提起了心弦。 “諸神的惡作劇”總是神出鬼沒,他知道「黑山羊」是唯一的鑰匙,卻不知道鑰匙會打開怎樣一只魔盒…… ——“黑山羊之主”。 …… …… …… 秘銀王座之上,陸語噥的狀態似乎滑向了另一個極端。 她身上的異化狀態就像時光倒流一樣扭轉回退:霧化的上半身重歸穩定、凝成毫無瑕疵的“皮膚”,不斷滴落黏液與泡沫的半透明下擺已成實質、如一抔月光鋪開的水銀長袍,曾狂亂的鎖鏈與觸手全都老老實實匍匐在她身下暗處、簇擁著主人不見一絲傷痕的雙腿。 黑暗之中朦朧的微光籠罩 著她,她從“怪物”變回了“人”,卻比原本的怪物更不像人了。 ——因為“人”不可能如此完美,完美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她的五官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但卻如此的圓融而協調;她的身形也沒有變得更成熟或者年少,但年歲似乎已不會在她身上流逝。 她看起來是秘銀王座上垂眸端坐的神,又或者是代表著神力集合的一個符號。 唯獨不再像陸語噥本人。 祂的觸手伸進另一位「黑山羊」的后頸,讀取了他的記憶…… …… …… …… “喲,伊瑞絲!” 爽朗的女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伊瑞絲?伊瑞絲?” 那聲音漸漸靠近、貼著她的耳畔,語氣里充滿了疑惑。 “……在想什么呢伊瑞絲?” “啊?!薄概俊谷鐗舫跣?,扭頭看見拍在她肩膀上的手,以及手的主人——一位笑容明麗中略帶困惑的黑發女性?!皼]什么……”伊瑞絲也擠出一個笑容,回答道,“我沒在想什么,錫蘭……你和萊斯特休假結束了?” 「女士」扮演的npc研究員樣貌寡淡,一頭灰發也只是簡單地束著,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灰蒙蒙不起眼,但當她笑起來的時候,又顯露出一股優雅而憂郁的氣質,和對面明媚爽朗的「屠龍者」形成鮮明的對比。 黑鳶尾議會的研究員們私下里時常困惑——伊瑞絲研究員和錫蘭研究員性格差異這么大,究竟是如何成為好友的?可轉念一想,錫蘭研究員和萊斯特研究員這一對夫妻的性格也是火與水的交融,看來還是錫蘭研究員的人格魅力太過強大。 “說是休假,其實連著給我們家小魚公主開了三天家長會!”錫蘭臉上大大的笑容一垮,“哎呀哎呀,當父母真的好難,比做研究可難多啦——一般的六歲小女孩會像她那么敏銳嗎?人偶偽裝道具甚至瞞不過她那雙玻璃珠兒似的黑眼睛半個小時!” 伊瑞絲安靜地看著好友:“你對n……你對她投入太多感情了,錫蘭。雖然這個世界沒有系統、沒有加速選項,我們不得不按部就班地消耗時間……但這里也僅僅只是一個副本而已?!?/br> 即便他們再在這個世界生活幾十年,也不會改變“這里并非真實世界”的事實,如果說當初錫蘭與萊斯特是出于“責任”將那個嬰兒npc養大,那現在他們又是在做什么呢?和非核心npc過家家嗎? “我們已經卡在現有進度太久了?!?/br> 伊瑞絲沒有停下,她難得如此多話。 “久到我不得不懷疑——我們是不是找錯了主線?所謂的‘神嗣之種’是不是根本沒有誕生?” 她的嗓音很輕,但語速越來越快。 “甚至更遠一點——這個副本到底有沒有藏著方舟想隱瞞的秘密?「小丑」那孩子的能力是不是被我們錯誤解讀……了?!?/br> 伊瑞絲的話語最終停滯在錫蘭專注、 包容的視線下。 “……所以你剛剛發愣是在想這些嗎?!卞a蘭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抱歉,是我的錯,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注意到你的情緒?!?/br> 伊瑞絲瞬間有些后悔。 他們四人雖是好友,但各自的年齡、身世都有很大差距,「屠龍者」錫蘭是四個人中經驗最豐富的一位——無論是作為“玩家”的能力等級,還是在真實世界中的人生經歷。 這位年少時便離開族群、經歷過不少風雨的「屠龍者」,是伊瑞絲心目中的明燈與標桿。 所以其實連伊瑞絲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為主線探索進度擔憂,還是為“堅不可摧的錫蘭可能多了一個軟肋”而擔憂。 比起無數個可能淪為副本的真實世界,她更看重自己與友人歸屬的世界;比起一個副本世界中的npc,她更看重與她一同進入副本的同伴。 伊瑞絲承認她是自私的,這種自私也許來自她古老顯赫的家族、她記事起就接受的傳統貴族教育,又也許來自于和另外三人的對比。 ——無論是彼此志同道合的錫蘭萊斯特,還是她親愛的愛人艾伯特,他們都有著遠大的理想與信念,而她只是被他們的光芒吸引、并不斷向著光源貼靠,僅此而已。 在艾伯特失去關于真實世界的記憶前,她曾與他有過多次此類觀念上的爭執,他們的靈魂彼此相愛、思想卻無法相互包容。 從前的伊瑞絲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但在這個副本中,她的不安因為同伴們的變化而逐步擴大了,她懼怕這種……似乎只有自己被留在原地的感覺。 “不,是我應該抱歉,等待讓我有些急躁?!?/br> 伊瑞絲很快收斂了情緒,就像灰水仙的花瓣收攏、藏起微涼的露水。 她緩聲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去白薔薇醫療院跟進一下建造進度……下次休假的時候,我和艾伯特一起去看望小魚,希望她會喜歡桑納州新開的游樂場?!?/br> 灰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錫蘭脊背繃直地站在原地,數秒之后,她臉上殘存的笑意和肩膀一起落了下來。 兩個同樣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從她身后的拐角走出來,一人黑發黑眼面容斯文,一人棕發藍眼寬肩細腰,正是方才處于話題之中的「星輝」萊斯特和「黑山羊」艾伯特。 他們顯然聽完了全程,卻沒有在伊瑞絲面前出現。 “……也許我們不該瞞著她?!卞a蘭依然凝視著伊瑞絲消失的方向。 萊斯特走到她身后,胳膊輕輕攬住她的肩膀,像是安慰:“這不是你一個人做下的決定,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br> 艾伯特的手伸進白大褂的內袋里又收回來——這是他還在軍隊服役時留下的習慣性動作,但他已經戒掉煙草多年了,只有焦躁的時候才會忍不住這樣做——他聲音不高但堅定地說道:“主導這個決定的人是我,錫蘭,我了解她就像萊斯特了解你,這件事我們必須瞞著伊瑞絲,如果她知道真正的神嗣之種……在哪兒,事情一定會走向我們都不愿看到的方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