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問句，不是第一次，但第二問卻是第一次。

    白如月瞬間心就像是被刺了一下的有些痛。

    因此她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有多么的低落。

    “你聽！風在吹，我府里那些鐵牌在響……”鎮妖王的眼里是越發深沉的黯然：

    “那些人可都是追隨過我的人！他們驍勇善戰，他們獨當一面，他們能干非常，可倒最后，他們卻都只留下一只鐵牌在這里，不存于世！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他們，都為我而死！是我，害死了他們……”

    “不！王爺，您別這么說！”白如月的手輕輕的放在了鎮妖王的肩頭上，她不在想著躲開跑掉，而是想給他安慰：

    “他們是為了人族犧牲的，是為了家園而戰死的，這是他們的選擇，這與您無關！”

    “怎么會與我無關！”鎮妖王的聲音帶著苦澀：“他們跟了我，我就應該保護他們！他們跟了我，我就有責任帶他們看到夢想實現！可是，他們一個個的卻，卻……”

    “王爺！夢想不可能一蹴而就！夢想需要付出，需要幾代人一步步的努力！您只是領頭羊，您不是神！”

    白如月的言語讓鎮妖王的身子一震，他一把將白如月從懷里拉開，然后他抓著她的雙肩，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

    “你，你剛才說什么？”

    他很激動，因為他不止一次用同樣的話來告誡自己，讓自己去減少內心的負罪，歉疚。

    “王爺，如月雖然還小，但是如月明白您是怎樣的一個英雄！戰爭不會沒有流血犧牲，夢想更不可能一蹴而就！”

    白如月不慌不忙的柔聲說著：

    “那些跟隨您的人，我不知道他們是有多少被您的魅力和氣概影響，但我相信他們都有一顆赤誠之心！我相信他們不愿看著人族的家園被妖族侵占，他們跟隨您，是因為您是強而有力的，你讓他們看到了保家衛國的希望！”

    鎮妖王的唇輕蠕了一下：“可是很多人，并未死在沙場，他們死在了爾虞我詐，死在諸多的利益拉扯之間！”

    “那也是博弈??！”

    “那你呢？”鎮妖王忽然話鋒一變將矛頭指向了她。

    “我？”

    “對！你只是我身邊的一個小丫頭，算是才嶄露頭角而已，甚至你還不夠好，可是對你的暗殺卻已經來到了，不是嗎？”

    白如月一愣，隨即嘴巴一咧：“其實，那個抓我的人，他沒想殺我?！?/br>
    “什么？”

    “他只是想把我一絲不掛的掛到天碑上去，好讓我身敗名裂的以此來羞辱你！”白如月說著嘴巴又一撇：

    “不過我覺得他腦子有問題，你說我掛天碑和你有啥關系??？我不就是你的一個仆人嗎？那種羞辱明明羞辱的是君王才對??！”

    鎮妖王看著白如月，輕蠕的嘴巴一扭再扭：“既然如此，那他為什么對你扼喉？”

    白如月眼睛眨了眨：“他嫌我說他蠢，惱羞成怒了唄?！?/br>
    鎮妖王立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白如月，你在別人手上，你還去惹怒別人？你說人家蠢，可我覺得你更蠢！”

    “王爺，你已經說了我一晚上的蠢了，我知道我蠢還不行嗎？”白如月耷拉下了腦袋。

    搞什么啊，人家出言在安慰你好不好？怎么又被你罵我蠢？

    事實上，我明明已經控制局面，還能順藤摸瓜知道想害我的人是誰，說不定，還能就此收獲一枚高級仆從呢！

    哼，這叫蠢嗎？我明明是冰雪聰明！

    “白如月，我身邊因這種暗殺死掉的人不計其數，我不希望你是其中一個，更不希望我內心要多背負一份歉疚，你懂嗎？”

    白如月一愣：“歉疚？您為什么要歉疚??！這又不是你害的！”

    “怎么不是呢？他們傷害不了我，撼動不了我，甚至都不敢和我正面交手，他們能做的，會做的，全都是傷害我身邊人這樣下三濫的陰招！這難道還不是我害的？”

    白如月聞言眨眨眼，忽而笑著了：“王爺，你是怕我死了會怪你嗎？”

    “難道你不會怪？”

    “不會！”白如月非常痛快地說到：“真要有那一天，是我自己本事太差不能自保，和你沒關系！”

    “放屁！”鎮妖王瞪了她一眼：“你現在是我的人，本事太差這種事，我不允許！”

    白如月兩眼直接一翻：“王爺，我知道您心高氣傲，我也不想本事太差，丟您的臉，可是我是石脈啊，我煉丹術再高，自保這種事……”

    “你以為石脈改不了嗎？”

    白如月的心撲騰一下：“王爺，您的意思是……”

    “我有辦法給你改石脈，讓你可以修煉，不過……”

    “不過什么？您說！”白如月興奮的兩眼放光——機會！機會??！如果王爺愿意幫她改脈，那她豈不是春天來了！

    “改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會承受許多的痛苦?！?/br>
    “我不怕！”

    “那不是你怕不怕的問題，而是你是否能承受的問題！”鎮妖王說著面色變得極為認真：“這件事還是等你成為七品煉丹師后再說吧?！?/br>
    “要等到那個時候嗎？”白如月有些意外。

    王爺卻點了點頭：“到時候我會給你機會慎重選擇的！現在，還是說現在的事吧！”

    “現在什么事？”白如月此刻已想起自己剛才是在安慰王爺來著，不過現在的王爺怎么看著也不像是需要安慰的樣子。

    “畫出那個人的相貌?！辨傃醯脑捯袈湎?，白如月就搖了腦袋：“這個我不行，我沒畫畫的本事?！?/br>
    “你說我畫?！?/br>
    “也不成?！卑兹缭逻€是搖頭。

    “怎么？”

    “我已經忘了那人長什么樣了?！卑兹缭乱荒樜蚁氩黄鸬臉幼莹D―事實上那個姓燕的當初冒充下人的那張臉，她還真記不得了，至于真顏……她不會說的。

    “看來這人的易容術還真是了得，你和你的那些隊員居然沒一個記得?！辨傃跽f完松開了白如月的雙臂：“明天的祭天，你陪我去吧?！?/br>
    “我？”

    “對！”鎮妖王看著白如月的眼：“以你是我心上人的身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