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錦_分節閱讀_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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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鼻f起找到一塊很平整的石頭,清掃干凈后讓孟知微坐了下來。 幽藍的夜空下,男人靜靜地站在女人的身邊,身形悄無聲息地擋住了風吹來的方向,像是守護,又像是等待。秋草已經開始枯黃,在明亮的月色下透出暖暖的光。不多時,一道亮色劃破天際,仿佛利器劃開了黑幕。 “看天上?!?/br> “流星!”孟知微驚訝道。 一道拖著金掃帚的星辰點亮了人們眼底的暗光,跨越半個星空,由西往東而去,光彩奪目,不正是流星嗎。 有了第一顆流星就會有第二顆,逐漸第三顆第四顆出現在人們的眼前,似遠似近,從無到有,從璀璨炫目的一團劃成一條金線紛紛墜向了遙遠的地平面,如同曇花一現,絢麗得讓人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徒留下那暖色的金輝停駐在心間。 夜空下,一男一女俱都靜靜的仰望著天空,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動作。秋風徐徐,深褐的披風也在靜靜的飛揚。 官道上的火堆更加明亮起來,遠遠的可以聽到人們的驚呼聲。 在東離,流星出現象征著會有大災難,從第三顆流星出現起,就有人捂頭哀號,驚醒了無數人。任由那邊人聲鼎沸,莊起依然還是那鎮定的模樣,似乎對此有些不屑一顧,否則也不會帶人半夜三更的來欣賞難得的‘夜色’了。 孟知微摟緊了身上的披風,試探著問:“你說我們東離會不會有天災了?” 莊起從夜空中收回目光,不知為何,現在他很想手中點上一根南厲的旱煙。他知道的事情比孟知微更多,在東離流星預兆著有天災,在西衡卻是代表皇族更迭,在南厲代表有戰事,至于北雍,他們覺得那是天上的神在賜予他們新的預言者。 他不知道哪一種說法才正確,不過:“天災年年都有。不是旱災就是水災,要么就是蝗蟲,更有冰災,泥石流等等,每一次天災伴隨著無數百姓的流離失所?!?/br> 孟知微偏頭仰視著他:“聽說每到天災,皇帝就會召你入宮覲見?” “皇帝也是人,他想要我心甘情愿的掏銀子,好歹也得給我一些榮耀來裝點門楣。入宮覲見基本都是跪著聽他說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然后接受一些亂七八糟的賞賜。在我眼中,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古玩字畫還不如糧食值錢??沙⒕褪巧岵坏觅u了字畫換糧食,然后免費發放給受災的百姓。在朝廷的眼中,糧倉的糧食只能用來養病,不能用來養災民?!闭f起這些,莊起的話才多了些,對于皇帝的虛偽和假仁假義也直言不諱。 孟知微仿佛沒有聽出他言語中隱藏的憤世嫉俗,只打趣道:“看不出七哥你居然是個會做虧本生意的人?!?/br> “我虧了什么?想想看,如果你得了皇帝一副親筆字畫,要如何利用它?”莊起的情緒調整得很快,瞬間就放松了表情,連聲音也輕快的幾分。 “反正不會掛在自己的書房?!?/br> “的確。我就掛在米鋪的大堂,但凡有人來收保護費,我就指了指那幅畫,讓他去找皇帝?;实圩屛医o多少保護費,我就給多少?!弊錾饪偸菚懈鞣N各樣的意外發生。莊起家大業大,想要從他身上刮下一層皮的人多的是,他這個方法簡單粗暴,倒是可以鎮住不少趨炎附勢的人。外人一聽是皇帝所賜的字畫,首先就要掂量一下莊起的背景,他們并不是怕得罪皇帝,而是怕得罪那些對皇帝唯命是從的權臣們。小鬼難纏,敢來纏著莊起的小鬼也怕無處不在的衙門里的小鬼。 孟知微想得更加深:“你鋪子那么多,就一副字畫?!?/br> “可以拓本,我每個店鋪掛一副,反正真跡放在了我在皇城的府邸內,時不時的請那些心懷叵測的官員們去瞻仰一番,效果非凡?!?/br> 孟知微直接戳穿了他的詭計:“你這是狐假虎威??!” 莊起順勢道:“日后給你的越人閣也掛一副?” “那我的鋪子不就成了你的私產了?”孟知微明顯的不上當,她可不相信天會無端的掉餡餅。 莊起很正直的道:“這就看你怎么想了。換個角度,你可以告訴別人,那副字畫從今而后是屬于你的私產?!鼻f起的東西屬于孟知微,這是不是代表莊起這個人也是孟知微的私有物了?這里面的貓膩,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孟知微雙手緊緊地攏在了胸前,笑得意味深長:“莊大人,莊大俠,莊大公子,你這是在求親嗎?” 莊起假裝詫異:“我不是早就求親過了嗎?前些日子我問你有沒有被我傾倒,你是怎么回答的?” 孟知微肯定的道:“我根本沒有給你答復!” 莊起一副老jian巨滑的模樣:“你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我很寬宏大量,也明白姑娘家的顧忌?!彼D了頓,“或者,你覺得我配不上你?” 孟知微咬牙切齒:“是我配不上你才對!”聞名天下的忠義公,絕對是深閨女子的最希望嫁的男人。 “你別妄自菲薄?!鼻f起道,“當然,我覺得你壓根沒有自怨自艾過。你就像掩藏在銀山里面的金子,不單自己覺得自己金光閃閃,連旁人都覺得你貴氣逼人?!?/br> 孟知微撫著額頭:“你能不能不用這么俗氣的比方?”能說他到底是商人嗎,開口閉口不是金子就是銀子,“而且,你今夜所說的話讓我有種你被符大哥附身了的錯覺?!?/br> 莊起微微的彎下身子,用近乎呢喃的音調說:“怎么會!在我而言,金子是這世上最好的東西了,怎會俗氣?!彼阍诎堤幬⒉豢刹榈膉ian笑了一下,“對了,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家財到底有多少?” 孟知微毫不客氣地推開他的臉蛋,斬釘截鐵:“不想?!?/br> 莊起就在她的掌中含糊地笑道:“我一樣樣細數給你聽??!首先是莊子,除開東離,我在西衡和南厲也有別莊,當然,鋪子更多……” 熱熱的呼吸噴灑在掌心里,連人都暖呼呼了起來,月光下看不清孟知微的表情,只聽她說道:“我還沒同意要嫁給你,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 莊起從指縫里偷窺她的神色:“你在害羞?” 孟知微干脆地轉過身,不去看他,明明覺得煩不勝煩又忍不住泛出一絲絲帶著悵然的甜蜜:“怎么可能!” 現在,孟知微完全相信對方是個地地道道的jian商,因為他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看破你的弱點,從而居心叵測的敲打著它,鍥而不舍的要攻破它,讓它的主人對他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掙扎,然后越陷越深。 在母親說出那句話的短短幾日,孟知微就覺得自己不是自己,莊起也不是莊起。他們兩人陷入了一個怪圈,好像他們同時掉入了一個名為姻緣的蜘蛛網,不知不覺的在靠近,然后試探,興許他們終會順其自然的走在一起,最后融為一體。 孟知微從未想過自己會傾心一個人,上一世的經歷讓她無法相信任何人。偏偏,在重來之初,她就被無意中闖入的男人一次次的搭救,一次次的照拂,不知不覺中,她也開始下意識的依靠,信賴。 她覺得自己快要重新回到了失蹤之前,心底沒有怨恨,沒有猜忌,沒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第三一章 黝暗的帳篷里只能看到門口的一束冷光,隨著外面人影的晃動,光線忽明忽暗,漂浮不定。 披著狼皮大襖的男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暗啞的嗓音如同斷了弦的馬頭琴拉出來的低音:“你就是鐵奇木藏著的女人?” 跪在地上的女子一頭墨色的長發披散在背脊上,顯得脆弱纖細。聽到男人的問話,脊梁反而挺得更直了些,一雙秋水凝眸靜靜的仰視著對方,不言不語。 男人用鑲嵌了寶石的劍柄挑起她的下頜:“你的名字?!?/br> 女人的嘴唇動了動,偏過臉去看男人身后跟著的高大將軍。對方似乎從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低聲解釋道:“這是我們的王!” 女人的視線又重新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從那猙獰的狼頭慢慢的滑向對方被風沙吹得粗糙的臉龐,垂眼,隨即,單手撐在地上一點點的站了起來。她跪得太久,膝蓋有些麻木,可站起來的身姿卻十分曼妙,像極了柔韌的翠竹,鮮嫩又寧折不彎。 她剛剛站穩,被稱呼為王的男人就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拖到了自己的面前。隔得近,女人才發現對方的眼神格外的陰霾,盯著她就如同盯著一只兔子,隨時隨地都可以掐斷她的脖子。女人應該害怕的,偏生她骨子里藏著反骨,反而明目張膽的與對方對視。 王大笑了一聲,對身后的鐵奇木道:“沒想到我北雍的殺人魔頭也有金屋藏嬌的一天,她是用什么方法誘惑了你,讓你連我的命令都敢反抗!” 鐵奇木的虎拳握得劈啪做響,悶不吭聲的就跪了下來,做出臣服的姿勢。 這讓王更加惱火。他的鐵騎將軍是北雍戰無不勝的戰神,是殺人如麻的魔鬼,哪怕在王帳里,他也敢教訓對自己出言不遜的權臣,他的膝蓋只會被人打折,否則不會彎曲?,F在,鐵奇木居然為了一個漢女對自己的王心甘情愿的表示屈服,怎么不讓人氣憤。 王猛然掐住女人的脖子,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他想帶你遠走高飛,你愿不愿意跟著他?” 女人無動于衷,對脖子上的‘兇器’毫無感覺,對王的話也置若罔聞。從王走進這個帳篷起,女人一直目無表情,好像一具失去了魂魄的活尸。直到她聽到對方說:“要么他走你留,要么他死你活,你選一個?!迸瞬啪従彽牡纱罅搜劬?,接著,她意味深長的望了目含希翼的鐵奇木一眼,靜靜的笑了,如春花綻放,瞬間捕獲了王的靈魂。 最后一次見到鐵奇木,還是托了王的福。那個男人興高采烈的捧上一個盒子,打開,呈現出里面一個灑著石灰的灰撲撲頭顱,他說:“像不像鐵奇木?我說過,沒有人能夠反抗我,哪怕是我的鐵騎將軍也一樣,所以,你別想逃?!?/br> 女人親啟唇瓣,遙遙的望著遠處的雪山,輕聲道:“快要入冬了呢!” 秋天,收獲了鐵奇木的腦袋一枚,冬天,就該輪到他們的王——季傅珣,了。 …… 孟知微在一片暖陽中睜開了眼,地平線上橘紅色的太陽正慢慢的伸起。 她有點恍惚,總感覺自己還呆在那昏沉沉的帳篷里,等待著北雍寒冬的到來。攤開手,她似乎還能感覺到季傅珣手臂上鼓扎的肌rou。 “做了噩夢?”旁邊的人問。 孟知微幾乎嚇得要跳了起來,渾身一個哆嗦,才發現除了披風,身上又多了一件外衫。 昨夜,他們在山丘上看了一整夜的流星雨,不知不覺中聊了很多,興許是脫離了北雍太久,她居然會毫無防備的在莊起身邊靠著睡著了,簡直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