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誠心聽他們討論了一會兒，心里有些發毛，干脆去衛生間搗鼓花灑和熱水器，出來時，大家已經準備散了。

    “辛苦了，早點休息?！被ǔ缯f。

    回到自己的標間，花崇將物證袋放在桌上，突然道：“這有沒有可能是兇手留下的？”

    柳至秦正在脫衣服，聞言手臂一滯，腰與腹肌正好暴露在外。

    花崇一看，心猿意馬起來。

    柳至秦很快換好睡覺穿的T恤，“你的意思是，兇手故地重游？”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被ǔ绶葮O輕地甩了甩頭，“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們反應過度，假設得太過火?！?/br>
    柳至秦沉默幾秒，“我比較相信，一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東西突然出現，自有它出現的意義?！?/br>
    “你想說，我們可以繼續假設下去？”

    “好像除此以外，我們暫時沒有別的突破口?！绷燎卣f。

    “那行，既然這樣，現在就來整理一下思路?！被ǔ缒贸鲭S身帶的記事本，手里握著一支筆，“這個掛墜是游戲周邊。喜歡玩游戲，并且熱衷購買角色周邊的人，大多數比較年輕?！?/br>
    “等等，我先查一下?！绷燎卮蜷_手機瀏覽器，找到那款游戲，看了一會兒道：“《白月黑血》，動作類網游，對玩家資金要求較高，建模華麗，男性玩家多于女性玩家。但因可玩性一般，風靡之后迅速銷聲匿跡，玩家粘度低，跟風玩的居多?！?/br>
    “那沒錯了，這種游戲針對的就是低齡用戶?！被ǔ缯f，“看看這個周邊對應的角色有什么特質?！?/br>
    “嗯?！绷燎赜值溃骸镑霠?，蘿莉女戰神，《白月黑血》里人氣最高的女性角色?！?/br>
    花崇閉上眼，給當年遺失掛墜的人“畫像”，“兩到三年前，他應該是個17歲左右，沉迷游戲的，家境不錯的少年?！?/br>
    柳至秦放下手機，“那么在十年前，他10歲左右?！?/br>
    花崇直起身子，“你想到了誰？”

    “錢毛江的三弟?！绷燎卣f：“錢闖江?！?/br>
    第75章鏡像（09）

    “錢闖江，今年20歲，性格木訥，小時候時常被錢毛江欺負，現在成年了，又生活在二哥錢鋒江的光芒之下?！被ǔ缃舆^話頭，“可惜我今天去‘山味堂’，沒能見上他一面?！?/br>
    “現在我們只是從別人的話語中得知，錢闖江被錢毛江欺負過，程度如何還不清楚?！绷燎刈诖策?，“但從已知的例子判斷，錢毛江暴力傾向明顯，小小年紀，手段殘忍，這種人，不像是會對手足留情的人。相反，他在外面欺凌同學，在家可能變本加厲地對待兩個弟弟。長期生活在暴力環境中，一個人——尤其是年紀還小的孩子，很容易出現扭曲心理?！?/br>
    “假設兇手是錢闖江，那我們之前擬出的兩個動機都能對上?！被ǔ缭诜块g里走來走去，“第一，他在報復錢毛江；第二，錢毛江死了，在家庭關系里，他無疑是受益者?！?/br>
    “對一個10歲的小孩來說，是否受益的考量還太成人化?！绷燎丶m正，“反之，在被欺壓到極點時，他反彈的報復欲會極其強烈?！?/br>
    “我看過十年前的問詢筆錄。據錢闖江說，案發當天，他一直在家，不知道錢毛江是否外出。警方自始至終沒有將他列為嫌疑人，自然是采信了他的話。但是……”花崇站定，“實際上，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他說的是真話?！?/br>
    “如果把范圍擴大，錢鋒江的嫌疑也不小，畢竟錢毛江欺負的不止錢闖江?！绷燎赝ǔ?，“沒有證據證明，兇手只有一個人?！?/br>
    “理論上說確實如此，不過我今天見過錢鋒江。怎么說，他的舉止、精神狀態不像曾經殺過人?！被ǔ缯f完頓了頓，“但這只是我的感覺?！?/br>
    柳至秦站起來，將被風吹開的窗簾拉上，倚在窗邊說：“單是看動機，他們都有殺害錢毛江的可能，不過另外的四個人為什么會一同被殺，這我不大能想通。對了，從菌子館出來時，你說有新想法，什么新想法？”

    花崇怔了一瞬，拍拍腦門，“我差點忘了?！?/br>
    當時，他本來打算把與老板娘聊天時想到的事說出來，結果路邊突然沖出一群追打的小孩子，個個戴著卡通人物的面具、動物頭飾，有的手里還舉著風車，一邊跑一邊喊著：“放河燈啦放河燈啦！”

    花崇被一個小男孩撞了滿懷，藍色的小風車掉在地上，瞬間散架?；ǔ绫疽詾樽约簲偵闲芎⒆恿?，要么賠風車，要么花一晚上哄。結果小男孩十分有禮貌，雖然看到風車散架都快哭了，還是后退幾步，給花崇鞠躬賠禮：“哥哥，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三十多歲了還被小男孩叫“哥哥”，花崇有點無地自容。

    柳至秦撿起散架的風車，竟然兩下就組合好了。

    小男孩高興極了，接過風車，硬要把自己頭上戴著的老虎耳朵送給柳至秦。

    “謝謝?！被ǔ绱燎厥樟?，見小孩們朝河邊跑去，也來了興致，“小柳哥，你見過放河燈沒？”

    “小時候見過?！绷燎貑枺骸澳阆肴タ?？”

    “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