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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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漬梅干又不是甜的…我吃兩顆換換口味嘛…” 誰知她一轉頭,卻瞧見赫紹煊桌案上正在撰寫的公文,于是便好奇地將它拎起來問: “你要召子蘭將軍前來魏城么?” 赫紹煊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我們要去北堯的消息已經走漏了風聲,若是不帶一支隊伍護駕怎么能行?” 楚禾想了想,竟然大著膽子在他膝頭坐直了身子,還將他的狼毫從一旁的硯臺上拿起來,一筆一劃地學著他的字跡往上面寫字。 赫紹煊湊過去一看,只見她寫的是: “順便帶著鄭子初大夫一起過來?!?/br> 赫紹煊被她這頗為口語化的用詞逗笑,偏頭看著她問: “要鄭子初一起來做什么?” 楚禾義正言辭地說: “給你叔父治病啊?!?/br> 上輩子赫瓚因為縱欲過度,剛過四十就猝死在臥榻上,這才導致北境局勢大亂,蠻族趁機大肆入侵大堯境內,楚家軍才不得不北上相抗。 要想保住楚家軍,她就得想辦法讓赫瓚別那么早死。 可是赫紹煊哪知道她小腦瓜里想得這么周全,忍不住蹙著眉道: “哪有帶著大夫去拜訪別人的?更何況,你怎么知道他有???” 楚禾寫完一行字,抬起頭來認真地講: “你別忘了,他可是有二十九位側夫人呢,每個月還要雨露均沾…還是讓鄭大夫給他調理調理身子為好…” 誰知道赫紹煊聽完她說的話,眼眸逐漸轉深,一動不動地盯著她說: “恩,是應該調理一下,順便讓他也給我調理調理?!?/br> 楚禾疑惑地轉過頭,還沒來得及問一句“你有什么需要調理的”,卻對上他那雙狼一般如狼似虎的眼神,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他們一直折騰到過了午夜,楚禾這才揉著酸疼的腰爬起來,借著昏黃的燭光,低頭才看見身上又多了幾道被掐紅的印子,一碰就疼。 她那雙美眸早就哭得跟桃一般紅腫,只翻個身便能感覺到身下的床鋪一片泥濘,心里又羞又憤,掙開他的懷抱,扭過身去不理人。 赫紹煊唇邊浮起一絲笑,走下床去命人傳了熱水進來,然后強行抱著她去沐浴了一番,最后才回到床榻上像變戲法一樣掏出一只藥膏出來,低頭給楚禾涂在身上: “這個藥膏一天涂兩次,淤青和紅腫明天就會退得干干凈凈?!?/br> 楚禾沒答話,漸漸地卻沒那么抗拒了。 因為他的手法實在舒服,一邊上藥還一邊幫她輕輕按摩著,不一會兒她就有些昏昏欲睡。 等上完了藥,楚禾已經趴著睡著了,小小的臉埋在被褥里,瞧著十分可愛。 赫紹煊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站起身來熄了燈,回到床榻將她攏進懷里,沉沉睡了過去。 == 等文書發出之后不過九日,赫子蘭便帶著一支精銳浩浩蕩蕩地從青都而來。 此行赫子蘭帶上了楚禾身邊的立夏和斂秋隨行,還有楚禾點名要帶的鄭子初也隨行在列,仍然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一見赫紹煊和楚禾,他只消上下打量了他們一下,便一副笑吟吟的模樣給他們遞上一瓶丹藥。 楚禾好奇地接過來,打開來一聞,便聞見一陣異香撲鼻,忍不住開口問道: “鄭大夫,這是什么東西?” 鄭子初稍一拱手,臉上樂呵呵地藏不住笑: “此物是助王上與王后娘娘多子多福的靈丹妙藥?!?/br> 楚禾愣了一下,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給的是什么東西,于是便漲紅了臉將藥遞給立夏讓她收起來。 赫紹煊則坐在一旁臉不紅心不跳,看著她這幅羞怯的模樣,忍不住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開口道: “鄭大夫有心了?!?/br> 鄭子初笑吟吟地朝他躬身行了一禮,開口道: “老朽聽子蘭將軍說,此番王上命我隨同前往北堯,是為了給北堯王調理身子?” 赫紹煊稍稍瞥了一眼楚禾,唇邊浮起一絲淺淡的笑意,頜首道: “是?!?/br> 鄭子初卻有些疑惑道: “老朽聽聞北堯王乃是習武之人,體格強健,沒聽說過有什么疑難雜癥…” 赫紹煊停頓片刻,看了楚禾一眼,回道: “本王也是這么以為的。只是王后覺得我叔父后宮妃嬪太多,唯恐他身體受損,又聽聞鄭大夫最是妙手回春之人,故而便請來隨行北上?!?/br> 楚禾臉上騰地便紅了,忍不住開口道: “就算沒事,請鄭大夫調養調養也沒什么壞事…” 鄭子初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連忙起身朝他們拱手道: “既然如此,悉聽尊便?!?/br> 次日,赫紹煊便帶著出訪北堯的隊伍浩浩蕩蕩地沿途北上,一路向北堯都城障陽而去。 因為在出發之前已經事先派遣斥候遞交了國書,所以等他們順利抵達障陽的時候,北堯丞相張衡便親自出城相迎。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四下卻并沒有見到北堯王赫瓚的身影。 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因為在一般情況下,但凡有別國使團來訪,會依照對方主使的身份來判定派遣誰出城相迎。 按理說,就算赫紹煊和赫瓚差了一輩,至少也應該是王子或是親王出城迎接才算合理。 丞相張衡浸yin朝堂數年是,最是個會說話的,見到赫紹煊之后第一句話便是請罪: “早知東堯王殿下造訪,本該由我北堯太子顯親自出城相迎,只不過不湊巧的是,太子顯前幾日剛前往北境監督換防,眼下不在城中,于是王上便派遣了老臣前來相迎,請東堯王殿下恕罪?!?/br> 這一番話說得人瞬間便沒了脾氣,赫紹煊自然也沒再計較,只客套了幾句便算過去了。 張衡為他們接風之后,便直接將他們安頓在一處極為奢華的宮廷別苑之中,又召了許多宮女內吏隨行伺候著,。 只不過奇怪的是,無論他們怎樣明示暗示,張衡就是絕口不提面見北堯王的事情,這讓楚禾大為疑惑。 等張衡走后,她便忍不住開口道: “這個張衡好生奇怪,我們一進城以后,既沒見到北堯王,也沒見到別的王子??此菫槿颂幨赖嗡宦兜臉幼?,想來也不是個蠢的,怎么能沒聽懂方才的暗示呢?” 赫紹煊嗤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開口道: “就是因為他聰明,所以才故意裝作沒聽懂你說話。要是聽懂了還不肯說,豈不是更讓人起疑?” 楚禾抿著嘴想了一會兒,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北堯王會不會已經…” 赫紹煊看了她一眼,嗤之以鼻道: “楚禾,你能不能不要每天胡思亂想。北境蠻族與北堯僵持這么多年,就是畏懼于叔父坐鎮障陽。你仔細想一想,要是叔父真的出事了,北境軍還能順利換防么?北邊的蠻族還能沉得住氣?” 楚禾吐了吐舌,懶洋洋地“哦”了一聲,旋即又想起了什么,開口道: “北堯王沒來迎接倒也不奇怪,怎么我表哥就在障陽,也沒來迎一迎呢?” 她話音剛落,便見外面的侍衛走進來通報道: “客卿傅長寧在外請見?!?/br> 赫紹煊笑了笑: “你還真是說什么來什么。傳——” 不一會兒,一身雪青色長袍的傅長寧便走入殿中,朝他們拱手拜倒: “長寧見過東堯王殿下,見過王后娘娘?!?/br> 楚禾連忙讓人將他從地上扶起來道: “表哥免禮?!?/br> 傅長寧拱手致謝,并未與他們寒暄便直截了當地開口道: “此番聽聞王上與娘娘前來北堯,本該與丞相一起迎出城的,只是宮中有事,耽擱了許久,這才有失遠迎?!?/br> 楚禾聞言,忍不住轉頭看了赫紹煊一眼,下意識地問道: “方才張丞相離去時狀似匆匆,看起來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樣,可是宮里出什么事情了?” 傅長寧稍稍側身望向身后,赫紹煊會意,揮手退去左右,安靜地等待著他開口。 只見傅長寧一拱手道: “此事涉及北堯隱秘,張相恐怕也不好開口。實際上從上個月開始,北堯王殿下就有些身子不適,前幾日接連昏過去幾次,眼下正在宮中休養,由幾位王醫輪番照料?!?/br> 楚禾聞言有些驚詫,稍稍凝神想了一陣,不由自主地開口道: “可是上個月,謝相剛剛出使障陽,那時候還跟北堯王簽下了合約,怎么這么快就忽然病了?” 傅長寧也稍稍蹙起眉頭來: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從我回障陽后沒多久,王上就病了。聽宮里的許妃說,好像是熱疾引發的體虛氣短?!?/br>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傾聽的赫紹煊忽然開口道: “不如先請鄭子初大夫進宮去看一看為好?!?/br> 楚禾點了點頭,轉頭與傅長寧道: “我這回從青都帶來一位名醫,還請表哥幫忙引薦一二,請他入宮去為北堯王殿下診療?!?/br> 聽她這么一說,傅長寧臉上卻露出難色: “這件事實在有些棘手。但凡能侍奉在王上身邊的王醫,都是宮里精挑細選的,我若是從外面隨便帶一個人回去引薦,恐怕沒人敢用?!?/br> 楚禾有些焦急道: “既然病勢來得突然,就更應該多聽一聽眾家的意見才是。如今宮里是哪位側妃坐鎮?我可否見她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