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溫景笑意不減。 褚昴與她對視,雖然她的眼底盡是笑意,可這笑意卻讓褚昴莫名心慌,突然抬手,蒙住了她的雙眼。 眼前一黑,溫景下意識抬手,褚昴的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沉聲道:“睡吧?!?/br> 說罷,便松開她的手,抱著她放在了床上,蓋上了被褥。 他還蒙著她的眼,似乎也并沒有要將手拿開的意思。不過溫景睡意來了,便也沒多糾結,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見她呼吸平緩了后,褚昴才松開手來。 眼下的女子閉著眼,面容祥和,精致的小臉一如初見,只是如今出落得越發明艷,眉眼依舊清淺淡然,可如今,眼底卻多了幾分防備。 褚昴雖然行事暴戾,可于她卻又耐心十足。 他不在乎她如今愛不愛他,因為無論她愛與不愛,他都能把她一輩子都困在他身邊,只是她不能愛別人,提也不行。 他也不在乎她如今對他的疏離和防備,她對他長起來的刺,他有耐心一點一點地磨平,只是她不能把他推給其他女人,這樣他會煩,會暴躁,會忍不住想殺人,也會對她沒有耐心。 褚昴垂眸靜靜地凝視著她,眸底幽暗不明。 突然,站在床前的男人彎腰靠近了此時正熟睡的女子。 褚昴將頭埋在她的耳畔,唇齒啃噬著女人柔嫩的肌膚,從耳到頸,再往下,直到熟睡中的溫景似乎感到不適輕微哼了一聲,褚昴才停下了動作。 男人面容剛毅,黑眸里盡是不加掩飾的欲.望,他微低著頭,大掌抓住了溫景放在身側的雙手,十指緊扣。 溫景又做夢了,這一次她竟然夢見自己被一條巨大的毒蛇纏著咬,不僅掙脫不開,還死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胳膊、腿和身子的其他部位被毒蛇吞吃入腹,又重新長出來。 嚇得溫景醒來時還心有余悸,身子冷汗連連。 窗外日頭西落,溫景才發現她這一覺睡得似乎有些久。 溫景提聲喚人,嗓音微啞。 錦竹走了進來。 溫景詢問:“什么時辰了?” “快到酉時了?!?/br> 聞言,溫景點了點頭。 “夫人您感覺身子如何?可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錦竹知曉夫人這一覺睡得有些久,所以擔心夫人的身子又有哪里不適。 溫景搖了搖頭。 “那就好?!?/br> 錦竹放心了,這才道:“夫人,我那日詢問了御醫,御醫說夫人身子弱,不宜過度用藥補身,調離的最好法子便是能多吃,什么都吃,不能挑食?!?/br> 溫景笑看了她一眼,“我吃的還不多嗎?” 錦竹搖頭,“夫人吃的不多?!?/br> 話音落下,似又想起了什么,錦竹道:“不過夫人今日吃的還算多,那碗燕窩粥都喝完了?!?/br> 往日,夫人都只喝小半碗的。 聞言,溫景一愣,她有喝完嗎? 不過見錦竹眼底的喜悅,溫景慢吞吞地想,難道她是喝完了的,只是她如今睡了一覺腦子還沒清醒? 見天色已晚,溫景不再糾結此事,道:“扶我起來吧?!?/br> “好?!?/br> 錦竹走近,扶著夫人下了床。 只是在下床的時候,錦竹像是發現了什么,突然驚呼了一聲,“咦?” 溫景回眸看著她。 錦竹蹙著眉將溫景的發絲挪開,又靠近了些,仔細瞧了瞧。 待確認不是她看錯了后,錦竹蹙眉道:“夫人,您脖子怎么了?” 溫景不知錦竹何意,錦竹轉身拿了鏡子來。 也并非是什么大傷,只是幾塊小紅痕,但因為蔓延的面積大,遍布的地方多,再加上溫景皮膚白嫩,遂看起來比較恐怖。 溫景抬手摸了摸,不疼,也沒感覺。 放下了手里的鏡子,溫景不甚在意,“沒事?!?/br> 估計是吃什么過敏,又或者是被什么蟲蟲咬了。 只要不疼,其實都沒太大的問題。 但錦竹卻擔心壞了。 急急忙忙地便要出府找郎中。 還好溫景制止了她,她這三天兩頭請太醫郎中的,沒病也得有病。 錦竹雖然擔心,卻還是抿唇聽了溫景的話,就是臉上的擔心之色一直未褪罷了。 只有到了夜里,褚昴回來了后,錦竹才變了臉色。 不再是擔心了,是緊張。 錦竹每次見了褚昴都是這般反應,雖然溫景也不知她為何這么怕褚昴,畢竟褚昴也沒有懲罰過錦竹。 若說懲罰,錦竹應該怕的是方mama,而并非褚昴。 見她如此,溫景搖頭道:“去休息吧?!?/br> 錦竹點頭,不過在離開時卻還是小聲道:“夫人,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說,明日若還未褪去,我就去請郎中?!?/br> 絮絮叨叨的,像個小老太婆。 溫景無奈點頭,應了她。 可在錦竹離開后,溫景一回眸便正對上男人的雙眸,只見他問:“請什么郎中?” 他聽見了? 溫景也無意瞞他,“沒什么大礙,只是不知為何,脖子上長了些紅痕,錦竹擔心我罷了?!?/br> 溫景話音落下,便見他的目光精準無誤地落在她長了紅痕的頸部,同時,眸色暗了下去。 溫景未察覺他的變化,繼續道:“不疼也不癢,只是看著恐怖了些?!?/br> 男人抬眸,與她對視,眸色里的情緒太復雜了,隱隱的,還讓溫景有些害怕。 第21章 翌日一早,豫王府的人便來了將軍府。 說是豫王近來身體不適,不宜舉辦宴會,所以之前請帖上的宴會推遲。 至于推遲到何時,豫王府并沒有提及。 這也是豫王的無奈之舉。 因為他的確舉辦不了宴會。 雖然皇上曾經下旨讓豫王去軍營磨練,可明眼人都知曉,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平日里陪豫王訓練的也都是些下面的人,沒有人敢對豫王動真格的,都只是意思意思罷了。 所以豫王訓練了好幾日,也就眼角擦破了點皮。 哪知,自那日從將軍府被拖回軍營后,接下來竟然都是褚昴親自監督豫王訓練。 從那之后,豫王才真正體會到了人世間的殘忍。 每一項訓練都是褚昴親自監督,不光難度提升了,豫王還不能偷懶?;?,連對打時褚昴都毫不心軟,招招狠厲。 到了最后,不光是身體,連豫王的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都難以避免傷痕。 這種程度的傷估計是養上半月都還不知能不能出府見人。 所以之前定的“出軍營游船慶祝宴會”不得已推遲。 至于推遲到什么時候,那也要看豫王的這張臉何時恢復如初了。 只是豫王如今是被打多了,所以不可避免產生了心理反應,聽見將軍這兩個字就唯恐避之不及,更別提看見褚昴了。 一看見就臉疼。 豫王想,褚昴絕對是精力過剩,就他那體格,府上就只有小嫂子一個女人,肯定滿足不了他,所以褚昴就趁機發泄在他身上。 等他傷好了來,定然給他送幾個美麗妖嬈的女人過去,看他還有沒有精力給他訓練。 不過現下最關鍵的,還是得先向那些收到豫王府宴會請帖的府邸賠禮。 說是賠禮,不過也就是豫王府派了個人過來通知一聲宴會推遲的消息。 豫王這人雖不著調,卻是當今皇上的胞弟,也沒誰敢跟豫王置氣。 溫景聽聞后并不意外,畢竟此事提前已經知曉了,遂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br> 陳管家轉身退了出去。 錦竹有幾分好奇,“夫人,您說豫王為何會突然推遲宴會?” 溫景搖了搖頭,此話她昨日也曾詢問過知情人褚昴,不過并沒有得到回應。 見狀,錦竹也不繼續詢問了。 比起豫王推遲舉辦宴會,錦竹更關心的還是夫人脖子上突然冒出來的紅痕。 今兒一早,錦竹便仔細瞧了瞧,夫人脖子上的紅痕好像比昨晚淡了不少。 只是此時錦竹替溫景綰發,目光落在鏡子里的夫人身上,還是忍不住蹙了蹙眉,“也不知何時才能完全淡去?!?/br> 夫人皮膚白嫩,一丁點兒的紅痕便特別明顯,這么瞧著,總歸不太好看。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溫景從錦竹的目光中知曉了她所言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