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lood(26)
翌日清晨。 余浮站在鏡子前,拉高衣領遮住頸上的曖昧齒痕,暗自腹誹。 奧斯頓到底什么癖好,動不動就咬,雖然不痛且很快就會愈合,但那么大個牙印,被人看到了也很不好吧。 他才腹誹完,奧斯頓就從身后擁上來,在他耳邊問:“穿個衣服那么慢?要不要我幫你?” 余浮看他一眼,發現他眸子又漸漸泛紅,動作也開始不規矩起來,便拍開他的手,趕緊把衣服披上。 他們一同下樓來到宴會廳的時候,特蘭西沒什么反應,似乎早就知道,而莉莉絲則一言不發,低頭吃早餐。 雪一直很大,路被封住了,他們還得再住幾天。 顯然被困在這里的不止他們,才過了不久,就陸陸續續有人下樓就餐。 飯后,奧斯頓在書房里處理事務,余浮則無所事事地在旅店里逛著,莉莉絲似是有些不安,一整天都跟在他身邊。 到下午的時候,雪小了不少,旅店里的人被悶了一天,紛紛結伴到外面賞起了雪。 余浮看見旅館小花園里有一群十幾歲的孩子在打雪仗,便帶著莉莉絲過去,兩人一大一小站在屋檐下,看著少年少女們分成兩撥,穿著厚厚的衣服在雪地里你追我趕。 余浮低頭觀察莉莉絲,發現小女孩只是默默地看著眾人,絲毫沒有想加入的意思,心里直嘆氣。他一向是希望莉莉絲能跟同齡孩子一樣活潑任性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自己隔離在人群外,顯得分外孤僻不合群,于是便低頭和莉莉絲對視,指了指那邊的孩子們,笑著對莉莉絲說:“莉莉,知道他們在玩什么嗎?” 莉莉絲搖頭。 余浮循循善誘:“他們在玩打雪仗,就是這樣……”余浮彎腰,從地上捧起雪,熟練地團成兩個雪球,一個塞到莉莉絲手上,另一個朝著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小少年身上扔過去,雪球噗一聲在少年背上炸開,引得他機敏地轉身,還以為是被同伴偷襲了,可在看到余浮兩人后,明顯地愣了愣。 余浮面無表情地低頭扯著黑色皮手套,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 少年把目光轉向莉莉絲,在看到她手上的雪球后,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略微孩子氣的笑,繼而也彎腰從地上團了個小雪球,非常有分寸地向莉莉絲砸了過來。 雪球砸在莉莉絲的鹿皮靴子上,小姑娘眼睛眨了眨,抬頭看向余浮。 余浮贊賞地看了眼少年,心想這小子真上道,旋即笑著把莉莉絲一推,說:“莉莉,快去,砸他!” 莉莉絲猝不及防間被他推到人群中,立馬有雪球朝她飛來,少年幫她擋下一擊,團起一個更大的回敬對方,莉莉絲就這樣被迫地融入了雪球小分隊,也學著他們的樣子玩起來,一時間雪球滿天飛,清脆的笑聲伴著驚呼響徹四方。 “心情不錯?”有個冷而低的聲音響在身后。 “還行?!庇喔』仡^,奧斯頓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后,身上穿件黑色大衣,雪白的皮膚幾乎與雪混為一體,唯有一雙蔚藍的眸子清澈深情。 余浮看了眼那邊玩得興起的莉莉絲,放下心,斗篷大衣下的手勾了勾奧斯頓指尖,微微笑開:“一起走一走?” 奧斯頓干脆一把抓住他的手,攥在掌心,與他并排走在一起,借著寬松大衣的掩飾,沒人能發現兩人彼此交握的手。 他們沿著小花園緩緩漫步,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兩人都很享受這格外放松的一刻。 奧斯頓站在一棵光禿禿的樹下,樹枝上積滿了雪,余浮忽然冒出個壞心眼,使力拉了下樹枝。 積雪簌簌掉落,劈頭蓋臉砸下來,兩人發絲被雪花覆蓋,瞬間就白了頭。 余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看著奧斯頓的狼狽相,忍不住哈哈笑出聲。 他笑得恣意,精致的眉目舒展開,一雙紅唇向兩邊彎起,笑聲是他特有的悅耳與隨性,十分具有辨識度。 正在打雪仗的莉莉絲動作一頓,向他們的位置側了側身。 奧斯頓注視著面前的人,眼神漸漸濃烈,他抬手捏住余浮下巴,大拇指曖昧地揉了揉他唇珠,微微低下頭,想要親吻那雙誘人的紅唇。 余浮察覺他的意圖,暗罵他不要臉,那邊可還有孩子呢!于是手抵著奧斯頓胸膛,正要往外推,就聽見孩子們驚恐地叫了一聲。 余浮心下一緊,立刻轉過臉去。 那邊像是出了什么事,所有的孩子都圍在一起,余浮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快步走過去一看,被圍在中心的居然是莉莉絲。 “怎么了?”他著急地問。 莉莉絲搖頭不語,只是雙手捂著右腳踝,表情有些痛苦。 “她崴到腳了?!狈讲艓Ю蚶蚪z玩的少年一臉歉意,對余浮道:“抱歉,怪我沒有照顧好?!?/br> 余浮對他笑了笑,示意他不用自責,隨即抱起莉莉絲,對跟過來的奧斯頓說:“莉莉腳崴了,我們回旅店里問問有沒有醫生?!?/br> 奧斯頓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將頭埋在余浮懷里的女孩子。 運氣不錯,旅館老板的兒子就是醫生,回家探親被雪堵在了這里,他給莉莉絲檢查完,說沒傷到骨頭不要緊,正好有現成的雪可以用來冰敷,又開了些外敷的藥,囑咐余浮好好照顧,小女孩總是嬌貴些,需要好好靜養。 余浮忙前忙后,照顧吃飯哄吃藥安撫情緒,又請來一位女士為莉莉絲洗澡擦藥,大晚上了才回到自己房間。 奧斯頓連體嬰似的貼過來,把他摁在門板上吻了許久,非要吻回白天的本,才放開他。 余浮嘴唇愈發紅潤,連帶眼尾都染上幾縷嫣紅,推開還想繼續下一步的奧斯頓,氣息有些不穩:“不做了,今天可把我忙死了,養娃真累?!?/br> 奧斯頓眉毛微揚,很好說話的樣子:“嗯,去洗個澡吧,熱水我放好了?!?/br> 余浮點頭,邊走邊脫大衣,還不忘調侃:“看不出來,公爵大人的服務還挺周到?!?/br> 奧斯頓瞇了瞇眸子,在他身后意味深長:“我還能更周到一點?!?/br> 余浮沒聽懂他這句話,直到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奧斯頓自然而然地和自己躺進一個浴缸,身體力行地告訴他什么叫“更周到”。 陣地從浴室轉移到床上,奧斯頓熟門熟路地咬上他脖頸,刺破皮膚血rou相融的瞬間,兩人身體同時一顫,熟悉的愉悅電流般順著脊背流竄全身,然而非常煞風景的,門在這時響了。 特蘭西的聲音滿含歉意,似乎也無意打擾他們,但又實在沒辦法。 “老爺,小姐醒了,好像是做了噩夢,現在發燒不肯吃藥…非要找您?!?/br> 余?。骸啊?/br> 奧斯頓:“……” 室內外陷入了一種古怪而尷尬的沉默中。 兩人默默分開,余浮背對奧斯頓穿衣服,簡直不敢看他表情。 余浮走出房間,調整好狀態后,隨著特蘭西去了莉莉絲房間。 莉莉絲呆呆地坐在床上,凌亂的栗色發絲垂在肩上,臉上是病態的潮紅,見余浮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腰,話音里滿滿哭腔:“伊登,我好害怕!” 余浮不自在地把她推開些,問:“怎么了?” 莉莉絲雙眼通紅:“我…我……”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的嘴唇一直抖,眼里的淚大顆大顆涌出來。 “別怕?!庇喔厝岬孛念^,“我在這里呢?!?/br> 莉莉絲:“我又夢見了mama,還有緹娜…她們身上好多血……” 她的情緒很不穩定,余浮無奈,只能一遍遍地安慰她,莉莉絲漸漸平靜下來,可還是不讓他走,連問了幾次:“伊登會一直陪著我嗎?” 余浮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莉莉絲已經不算是小孩子,有些事情總要有個度,故而斂了情緒,認真道:“莉莉絲,你會長大,會遇到很多人,他們有些只是萍水相逢的過客,有些會成為朋友攜手共進,但沒有人會一直都在你身邊,包括我?!?/br> 莉莉絲臉色逐漸褪白:“你會不要我嗎?” 余浮語重心長:“我是你的長輩,是你的監護人,會照顧你教育你,直到你成年,遇見能夠陪你共度一生的人?!?/br> 莉莉絲篤定:“你會不要我的,你已經有了更重要的人?!?/br> 余浮的表情還是很溫和:“你是說奧斯頓嗎?” 莉莉絲抿唇不語。 “你是擔心我忽略你嗎?”余浮彎了眸子:“你是我的女兒,而奧斯頓…是我的愛人,你們在我心里一樣重要?!?/br> 莉莉絲蹙眉:“我不明白?!?/br> 余浮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嘴角含著笑:“或許你現在還不懂愛人的意思,但有一天你也會遇見一個人,他總是比其他人特別,即便在茫茫人海也能一眼看見,你會控制不住地心動,因他或喜或憂,一日不見思之如狂?!?/br> “你會和他走入婚姻的殿堂,發誓一生相愛,會擁有屬于你們的孩子,這叫做家,而愛人和孩子都是你的家人,就像手心和手背,緊靠在一起,密不可分,一樣的重要?!?/br> 莉莉絲歪頭看著他,眼神懵懂,顯然一下子消化不了那么多。 余浮也不奢望她現在能明白,讓特蘭西端來藥,用手貼著杯壁試了試水溫,覺得合適了才遞給莉莉絲。 “乖,把藥吃了,生病很難受的?!?/br> 莉莉絲聽話地吃了藥,乖巧地躺進被窩里,余浮給她掖好被子,正要走,就被莉莉絲拉住了手。 “伊登?!崩蚶蚪z有些小心翼翼地懇求道:“能不能…等我睡著了再走?” 見她如此,余浮立時心軟了軟,頓住腳步:“好,睡吧?!?/br> 余浮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他放輕腳步來到床前,抹黑爬上床,盡管自認動作足夠輕,可還是被察覺了。 奧斯頓把他圈進懷里,聲音還帶著不高興:“那么久?” 余浮很自覺地抱住他,把頭埋進他頸窩,悶聲道:“對不起?!?/br> 奧斯頓想起莉莉絲身上的怪異感,沉默了片刻,忽然說:“你有沒有覺得……”他想說莉莉絲不太對勁,但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畢竟那還只是個小姑娘,可能是他太敏感,但有些事情又不得不讓他多想。 “覺得什么?”余浮問。 奧斯頓猶豫了下,還是說:“沒什么?!?/br> 接下來的幾日,莉莉絲都很聽話,按時吃藥,配合換藥,只是話又明顯少了起來。 那日與她打雪仗的孩子大多住在旅館里,閑暇時就會來看看她,給她帶些零食小玩意,尤其是那個叫做海勒的少年,來得特別勤,甚至連他自己的父親都驚動了,親自過來與余浮打招呼。 海勒的父親安德魯是位非常有涵養的紳士,兩人相談甚歡,安德魯得知余浮也是要回威特蘭斯,熱情地邀請他們同行,余浮禮貌地婉拒了。 因著莉莉絲腿傷,余浮又在旅館多呆了一段時間,而奧斯頓因為公務,不得不獨自提前回去。 余浮一行人走走停停,等回到威特蘭斯的時候,早已春暖花開。 馬車停在了余浮原來住的莊園外,他低著頭從馬車里出來時,奧斯頓一身筆挺制服站在車外,英姿煥發光彩奪目,紳士地對他伸出手。 “歡迎回家?!?/br> ※※※※※※※※※※※※※※※※※※※※ 我們公司樓下的711便利店門口有只橘貓,經常正對門乖乖地蹲著求擼,導致每次我去買早餐都會沉迷擼貓無法自拔,可是這兩天居然沒看見它,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