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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如何捕獲一名鋼筋直[快穿]在線閱讀 - 隔壁班的暴躁學霸(六)

隔壁班的暴躁學霸(六)

    許銘侑的家離學校有半小時的路程,他每天都要走上4遍,沿途會穿過很多老居民區,還會路過一些不那么光彩的灰色地帶,此刻他走過一家大門緊閉的發廊,正巧遇上有人從里面出來。

    那人看到他,眼睛一動,接著回頭跟后面的人說:“瞧,我們今天是走什么狗屎運了,竟然遇見了許家小崽子?!?/br>
    后面人嘿嘿的笑了起來,不懷好意地道:“呸,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不厚道,明明是我們特意在這兒等著,就等他下課了來堵,你這是不把兄弟們的努力當回事?!?/br>
    里面的人已經完全出來了,五個男人面色不善地擋在了他面前,許銘侑后退了一步,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耐。

    最前面的男人又說話了:“小崽子,你爸呢?”

    許銘侑諷刺地笑了聲:“爸?早就死了,我沒有爸?!?/br>
    一個花臂的男人走上前來,推了下他的肩膀:“嘿,你這兒子咋那么不孝,就是死了也得知道埋在哪兒吧,叔叔幾個還要去給他上墳呢?!?/br>
    另一個高顴骨的男人瞪了花臂一眼,不滿地說:“你怎么還跟孩子動手呢?這才多大呀,我告訴你,就應該這樣……”他還沒說完就對著許銘侑的腦袋揮拳過去。

    許銘侑反應很快,側頭避開,快速地從旁邊的垃圾堆里扯了條彎折的鋼管出來,迎著那人的手就揮了過去。

    高顴骨痛呼了一聲,捂著手罵了句臟話,其他人見狀立馬圍了上來。

    不知道誰說了一聲:“父債子還,天經地義!”接著便是混雜在一起的,不堪入耳的謾罵與詛咒。

    許銘侑從小打著架長大,大場面見了不少,對方人多,他知道這個時候沒法與他們正面交鋒,不然吃虧的會是他,他靈活地躲閃著,找機會再回擊過去。

    混亂中他腿彎被人踹了一腳,身體向前趔趄了下,臉上一疼,被路邊電線桿上的鐵絲在劃了一道。

    他陰郁地回身,對方就像是在戲耍猴子一樣,指著他哈哈大笑,笑聲刺得他耳朵疼,仿佛有人在拿錐子刺著他的耳膜。

    許銘侑心里那股子郁氣無法抑制地竄上了天靈蓋,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媽的拼了!

    他抄著手里的鋼管,速度極快地向著帶頭的人掄了過去,那人被掄個正著,笑聲半路轉成了尖叫,正要吆喝著大家伙上,就見他從書包里拿出把刀沖了過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打架向來比的是誰更不要命,這些人只是普通的地痞流氓而不是亡命之徒,自然是惜命的,看著少年眼神癲狂全無理智地沖上來,第一反應是散開,他瘋狂地揮著刀,有個人的胳膊上被劃了一刀,大叫著往一邊跑,帶頭的男人啐了句晦氣,招呼著兄弟伙先散了。

    人都走了,許銘侑站在原地,垂著頭深吸了口氣后,仰首看了眼被電線分割成幾塊的天空,天那邊的晚霞蘊著一抹奇異的深紫,化在他眼里就變成了濃墨。他閉了閉眼,冷靜下來后,把刀裝回書包里,擦干凈手上的血,又認真地把衣服整理好,抬步向家里走。

    他家在一個破敗的小區,舊筒子樓是上世紀的產物,樓道的墻上已經黑黃得辯不出來原先的顏色,各色小廣告貼了一層又一層。他踏著一級級臺階往上爬,這棟樓里住的人大都搬走了,安靜得只能聽到腳步的回音。

    他走到了四樓,樓道里開始變得熱鬧了起來,墻上潑著五顏六色的油漆,鮮紅色的涂料鮮血一樣順著墻從上面流淌下來,各種各樣的詛咒貼了滿墻,顏色新舊不一。

    “許建城,欠債還錢!”

    “不還錢死全家!”

    “婆娘去做雞,老子是殘疾,兒子……”

    ……

    許銘侑視而不見,走到了五樓,這里的墻已面目全非了,油漆層層疊疊,有的看上去剛潑不久,有的卻已經褪色了。

    家門口被用紅油漆畫了無數個“x”,他面無表情地拿出鑰匙,正要開門,卻發現門已經打開了一個縫。

    驚慌的情緒襲上他的心頭,他剎那間手腳發涼,立刻推開門走了進去。

    家里就像是剛被打劫過一樣,桌椅翻倒在地面上,各種雜物扔了一地,沒有看到人。臥室那邊傳來了聲音,他面色森寒地走過去,看到爺爺完好無損時心里一松,但在看到那個翻箱倒柜的身影后,所有壓抑住的暴躁與理智被一把突如其來的滔天大火焚燒殆盡。

    許銘侑大步走了過去,拉住正在翻柜子的人的后領一扯,扯得那人一個倒仰,再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他雙目赤紅,聲音陰森得仿佛地底的惡鬼:“你來干什么?”

    許建城被他按著,掙扎了兩下發現掙不開,只得求道:“兒子,銘侑我是爸爸啊,快放開手,我要喘不過氣了?!?/br>
    許銘侑無動于衷,低吼:“誰他媽是你兒子!你他媽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他提起許建城的衣領就要往外拖,許建城哭喪著臉,急急道:“銘侑,你救救爸爸,他們要殺了我,你看…你看我臉上的傷?!?/br>
    見許銘侑恍若無聞,許建城使勁地從他手里掙開,面容扭曲:“連你也不幫我!你是徐芹那個賤女人在外面和野男人生的吧,早知當初就該連你一起……”

    他話沒有說完就被一拳打的一歪,身體撞在旁邊的木柜子上,柜子的門上有深深淺淺的刀痕,是被人一刀刀砍出來的,看起來猙獰無比。

    許銘侑全身都在冒著寒氣,完全處于暴走狀態,他又一拳揮了過去,“你不配提我媽!”

    許建國躺倒在了地上,竟然低低地哭泣了起來,他爬過來想拉許銘侑的腳,換上了一副哀求的面孔,涕泗橫流:“銘侑,求你了,你給爸爸點錢…就一點,我知道的,你有錢…你一直在咖啡店打工,那里的人錢多…”

    許銘侑不想再看到這個渣滓哪怕是一眼,提著他的衣領硬是把他拖了出去,他反鎖上門回到臥室里,眼睛看到了那個柜子,無數次想忘記的那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他腦海里重演。

    他仿佛又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孩子抱著膝蓋躲在柜子里,外面傳來女人的哭叫和男人的怒罵,還有重物砸在身上的悶響,小孩子害怕極了,可女人的哭聲讓他更加不安和害怕,他打開柜門想要把女人拉進來,柜子里是安全的,可是男人卻揪著女人的頭發把她拖了出去。

    后來小孩子學聰明了,在男人還沒回家的時候就把她拉了進來,他把柜子門從里面拴上了,他們躲在里面很安全,誰也找不到??墒菨M身酒氣的男人回家了,還是發現了他們躲在柜子里,他打不開門,于是從廚房里拿出了把菜刀,一邊陰笑一邊砍著柜門,“篤篤篤”的聲音,是他經常做的噩夢。

    外面的砸門聲和怨懟怒罵聲還在源源不斷地傳來,許銘侑痛苦地抱著頭,一邊輪椅上的爺爺“啊啊”了兩聲,滿臉皆是做錯了事的惶恐和對他的擔心。

    許銘侑聽著外面的聲音,暴躁地在屋子里來回走著,手止不住發抖,整個人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轉身向著輪椅上的老人,目露瘋狂口不擇言:“我他媽說了多少遍,不要給他開門,你為什就是不聽????”

    “哈,你難道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東西嗎?如果不是他偷走了你治病的錢,你現在會坐在輪椅上?”

    “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長大到底是因為什么?哈哈哈哈……”他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眼里卻黯淡無光。

    “我就是一個垃圾,誰都能過來吐口水?!?/br>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腦子里空白一片,待稍稍冷靜下來時,發現老人早已淚流滿面,他的心臟開始收縮,像是有只手在緊緊攥著,后悔從心底最深處開始蔓延,他走過去單膝跪在了地上,抱著爺爺的腰,把臉貼在了爺爺的腿上,慢慢地吸了口氣,聲音輕輕的,宛若輕盈的羽毛:“爺爺,對不起…對不起…”

    他只覺全身都在痛,如同嬰孩般把自己蜷縮了起來。

    一只粗糙的手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是安撫,也是原諒。

    *****

    余浮回到家告訴家人自己丟了手機,爸媽沒說什么,顧爺爺卻眼睛一亮。他神神秘秘地把孫子拉到一邊,小小聲:“孫子,手機掉了?爺爺有很多個,跟我來,我給你一個新的?!?/br>
    余浮看著老頑童臉上的笑,戒備地看了他一眼:“爺爺,你不會坑我吧?”

    顧爺爺眼睛一瞪:“怎么可能,我坑兒子也不會坑孫子!”

    他拉著孫子往自己房間走,這個朋克小老頭總是喜歡搗鼓些小玩意,尤其最愛改裝電子產品,余浮見識過他改裝的蹦迪收音機,有意思是有意思,就是最后爆炸的時候差點沒把爺孫倆炸成禿驢。

    余浮接過爺爺遞來的手機,看起來與普通的沒什么兩樣,猶豫了一下還是道:“爺爺,你不會讓我背著個炸.藥包去學校吧,那樣你孫子不僅能換班,還能換學校了?!?/br>
    顧爺爺瘋狂擺手:“不會不會,這個我還沒有改裝過,你拿去用?!?/br>
    看著他誠摯的眼光,余浮姑且信了,大不了再偷偷買一個嘛,拒絕他的話不知道小老頭又會想什么主意來捉弄他。

    第二天余浮提心吊膽地揣著手機去學校,一路上幸運地沒有發生什么爆炸事件,他手機卡也掉了,現在營業廳還沒開門,等放學回家的時候再來補卡。

    許銘侑照例是第一節課上到一半才來,不過余浮覺得他今天好像有什么不一樣,他不敢明目張膽地看,便把課本豎起來擋住臉,偷偷摸摸地抬眼看過去。

    他目光在那人身上掃了一圈,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廝居然破相了!

    許銘侑臉頰上,正對著他的那面,有道一兩厘米長的擦傷,傷口已經結痂了,暗色的傷痕破壞了整張臉的完美度。

    余浮簡直要拍桌長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身體的原因,他現在有很嚴重的強迫癥,看到那破壞美感的傷,抓心撓肝的難受。他強迫自己移開目光,但卻總是又不自覺地轉臉去看,又是一番抓耳撓腮。

    他氣勢洶洶地放下書,手探到書包里摸索著,那樣子像是要跟書包干架似的。摸了一會兒,摸出了一塊有點皺了的創可貼。

    余浮覺得自打那次許銘侑雪中送紙后,他們之間也算是有了一起拉屎的革命情誼,他可以單方面宣布原諒他并且和他做朋友,現在朋友受傷了,他有必要關心一下,送個創可貼什么的。

    他伸手過去,把創可貼放在了許銘侑的桌角,可許銘侑像是根本沒看到一樣,眼睛都沒動。

    余浮以為他是太認真了沒看到,于是又伸長手把創可貼往他面前推了推,許銘侑沒動,他又推了推,正推著,一塊粉筆頭砸在了他頭上。

    數學老師是有名的神投手,聽說能在八百里開外一粉筆頭爆掉學生的頭,此刻余浮頭是沒爆,但額頭上留下了一塊白色的印子。

    崔老師憤怒的目光從鏡片后透出來,手上還拿著個畫圖的大三角板:“你倆在拔河呢?”

    余浮乖寶寶地坐直了身體,崔老師警告地看他一眼又轉身繼續講題,一節課在各種敲黑板的聲音中過去了。

    創可貼還寂寞地躺在許銘侑桌子上,余浮嘆了口氣,這位朋友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他站起來,走到許銘侑桌子邊,把創可貼拿起撕開,在他殺人的目光中,按著他一邊肩膀,強行把創可貼貼到了他的傷口上。

    ※※※※※※※※※※※※※※※※※※※※

    許銘侑:“我!cao!”

    余浮攤手:“這孩子一點都不讓人省心?!?/br>
    我們的乖寶小浮兒長大了,會自己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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