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戰前的寧靜】

    “雅典娜的想法？”沙加忍不住挑眉，然后很快恢復了平淡的神色，“不是試煉嗎？通過戰斗，讓她的守護者得以快速成長?！?/br>
    “那只是目的之一罷了?！焙谌龅恼f?！皞髡f中的天馬座歷來是雅典娜忠心的戰士，遠古時，唯有天馬座的戰士是以人類之軀傷害到冥王，也就是神之身軀的人——不憑借任何神器。從那以后，天馬座總會隨著冥王復活一同出現，一次又一次在強敵環伺下守護雅典娜?！?/br>
    “從基加斯開始，派出去的圣域執法者，除了艾奧利亞之外無一生還，并不是雅典娜對黃金圣斗士心存憐惜，只不過因為那是現在的天馬座絕對贏不了的人罷了。她不會看著天馬座這樣隕落，自然就不得不出手，既然出手了，自然要拉攏，黃金十二宮里，還有誰比艾奧利亞更渴望得到雅典娜的承認呢?！焙谌鰮u搖頭，露出一個微笑。

    “為什么要犧牲那么多白銀圣斗士？”沙加繼續問。

    黑撒轉身面對著沙加，神態帶了一絲絲邪氣，慢慢地說：“配合雅典娜演戲而已，只是她確實真刀實槍，毫不可惜。明明她只要釋放出小宇宙，大部分人都會認清真相，改而擁護她，即便他們不信，在雅典娜的力量下，這些戰士也絕不會提升起斗志，那可是守護大地的女神的力量?？伤齾s更愿意作為被拯救者，最大力度的開發她的守護者的力量?！?/br>
    “呵...你這樣的猜測和歷來雅典娜的慈悲仁和相去甚遠?！鄙臣硬恢每煞?，淡笑開口。

    “就當是我臆測吧。像我這樣邪惡的存在從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即使那是神靈。不過，”黑撒將視線從沙加身上移開，漫不經心的開口：“我從來也不曾覺得神就是正義善良的，哪怕她是雅典娜。畢竟你知道，那個偽君子，素來光輝如神?！?/br>
    “你這樣大張旗鼓，算是在迎接雅典娜回歸嗎？”沙加也“看”向廣場上巨大的女神像問道。

    “嗯？不像嗎？我很有誠意?！焙谌龃笮χf，“既可以試煉守護者，又可以殺雞儆猴，還可以削弱圣域的實力，分化圣斗士對教皇的信任，我如此配合，只希望她早點回圣域?！?/br>
    “....確實很有誠意，設計水瓶座的卡妙，偷襲獅子座的艾奧利亞，在黃金圣斗士里面加強控制爭取優勢，比起那位智慧女神，你也不遑多讓?！鄙臣訙\笑著陳述事實。

    “我撒加，從不會不戰而逃?！焙谌鰧㈦p手背在身后，語帶睥睨的說。

    最終的決戰將至，所有的是非對錯最后都會有所交代，而在那之前，只有戰斗??！

    r國，城戶宅。

    城戶沙織穿戴整齊，站在窗口看向希臘的方向，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受。教皇這一連串的刺殺，一開始是意料之中，之后又順利的讓她忍不住懷疑，她不相信一個掌管圣域13年的人會如此的喪失理智，并且毫無謀略，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是為了殺死自己，在他已經知道自己是雅典娜的情況下，他應該明白，絕不可能有圣斗士能殺的了她。

    “小姐，星矢他們已經到了?！鄙砗笾倚牡墓芗掖舐晠R報，沙織從沉思中回神，但一轉身，驚訝的看著辰己全副武裝穿著他的劍道服，不禁一陣無言，心里泛酸。

    “辰己，此行危險，你不是圣斗士，太危險了?！鄙晨椚崧曊f。

    “小姐，讓辰己和您一道吧。我知道我沒星矢他們有用，可是哪怕有一點可能，說不定我的身體可以幫您擋擋攻擊，上次您從巨坑回來昏迷不醒...我...”說著說著，這個素來人前趾高氣揚蠻不講理的大塊頭眼眶紅了。

    城戶沙織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好吧?！笨粗鴮γ娴娜四樕系男老?，忍不住眼波變柔，是啊，她怎么能退呢？冥王就要掙脫封印了，這大地的人們，還要她舍命相護，這正是她降臨的意義。

    “沙織小姐?！碑斏晨椬叱龇块g時，星矢他們異口同聲對她打招呼，看著面前四張異常年輕的臉，沙織莞爾，緩聲道：“我們出發吧?！保ㄟ@里省去原動畫里四個人分別前往機場的設定，改為聚集在一起從城戶宅出發。）

    【撒加的決定】

    圣域，女神殿后山。

    女神殿后山是一處既荒蕪又寧靜美麗的地方，碧綠的草地上錯落著大塊的殘破石柱，或倒或立，不知名的小花在陽光下搖曳，而在更前方則是萬丈深淵，這里的結界是整片圣域最強的地方，甚至比教皇的星樓結界還強，除了雅典娜，所有人和神的小宇宙都被壓制的厲害。

    水墨很喜歡這里，一個人都沒有的安靜，只有自然界的各種聲音，會讓她感到無比自由。每當她難過，迷惘，煩悶時，她會待在這里畫畫彈琴，消磨去一整天的時光。最近她幾乎每天都來。

    那天，在處女宮門口，沙加的回答讓她心神不寧。

    “勝與敗，生與死，只在善惡的一念之間?！鄙臣拥难劬Τ纬旱珔s深不見底，他柔聲回答水墨，“在最后的結果出來之前，我也不知道撒加的決定?！?/br>
    水墨下意識的握緊胸前的星辰吊墜，聽懂了沙加的深意，她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直往下掉。難道真的只能聽天由命嗎？她不要！

    沙加靜靜地注視著她，只見她僅僅恍惚了片刻，又恢復了平靜，而她身后的那片宇宙星空，不再有流星劃過，所有的星辰都變得更加深遠，黑色更為深沉。水墨，她也做了什么決定嗎？？

    “沙加，我還能像從前一樣借用你的小宇宙嗎？”水墨笑瞇瞇的開口。

    沒想到水墨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沙加真的有點摸不準她的想法，不過他還是很快的點頭：“當然?！彪S后他訝然的看著水墨向他深深的鞠躬，抬起頭來又恢復了平時輕松的模樣，沙加失笑，這丫頭，還真是樂觀??！

    撒加走進女神殿后山，遠遠的就看見水墨坐在一塊平坦的巖石上畫畫，陽光籠罩著她的全身，鴉黑的發絲上一片金光閃耀，蝴蝶和小鳥在她身邊飛來飛去，甚至有一只蔚藍色羽毛的小鳥不怕人的停在她肩膀上，用淡紅色的鳥喙在輕啄她的發絲。畫面太美太寧靜，撒加不忍心打破。如果可以的話，多希望他和她能夠相遇在和平的年代，不要有緊鑼密鼓的戰爭，不要有朝不保夕的生離死別，那樣他們該多么幸福！

    撒加并不喜歡女神殿后山，或者說凡是圣斗士沒有人喜歡這里。結界太強，習慣了自己的力量充盈身體的戰士絕對不想嘗試所有的力量無法調動如同最平凡的普通人那樣無力的感覺，越強的戰士越不喜歡?？墒沁@里卻是水墨除了書房以外來的最多的地方，他們重逢這些年，因為事務繁忙，也因為圣戰逼近和雅典娜的回歸，讓他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少，更不用說可以帶她到處游玩，除了圣域，水墨甚至連山下的城鎮都沒有去過一次。這樣想起來，讓撒加的心里隱隱作痛。他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愛人，哪怕水墨從沒有抱怨過。

    無聲無息的走近水墨的身邊，黑撒本想突然出聲嚇唬一下水墨，卻不料在看到水墨的畫之后，失去了所有惡作劇的心情。

    古老而莊嚴的祭臺邊上站著少年時代的撒加和水墨，他們彼此對望，尚且稚嫩的臉上是無比的認真，純凈的眼睛里只有彼此。畫上的兩人十指緊扣，中指上的銀色指環緊緊貼在一起。

    心里的藍撒劇烈的激蕩起來，那是屬于藍撒的美好，黑撒沒有為難，悄然退回意識深處，讓藍撒掌控身體。

    水墨似有所感的轉頭看向身后，正對上撒加湛藍色的眼睛，陽光落在他的眼眸里，藍的澄清透明。他身后蒼藍色的天空似乎將他湛藍色的長發融入其中，深刻完美的五官越發的俊朗。此刻他看著她，眼神安靜，眉宇間盡是柔軟。藏藍色的法衣因撒加微微彎腰的動作而垂墜至草面上，水墨看著撒加逐漸逼近的俊顏莫名紅了臉，下意識的垂下鴉黑的的長睫，柔軟的嘴唇被撒加的氣息覆蓋，同樣的接近黃昏的時分，13年后已經長大成人的他們，同樣的彼此深愛，只可惜，他永遠無法給她一個真正的婚禮，無論他有多么希望娶她為妻。他背叛了諸神，也即將被世界遺棄，這么多年，唯一完全屬于他的，只有這個他曾經以命相換如今深愛于心的戀人，他的女孩，他的水墨。

    尊貴的教皇殿下撒加，彎下右膝半跪于地，伸手將水墨緊緊擁在懷里，忘情的深吻，無論何時何地，她就是他的忘憂草，只可惜，他要做的事情，對得起天下，唯獨會辜負了她。

    撒加將她抱的好緊，幾乎要讓她無法呼吸，明明吻的那么熱烈深情，卻讓她覺得撕心裂肺。水墨將雙臂慢慢繞至撒加的后頸，接受撒加所有的熱烈。別擔心，撒加，會好的，我會保護你。雖然我沒有小宇宙，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力量，但是，如果可以保護心愛的你，我死都愿意。

    夕陽將天邊燒的一片火紅，太陽將落不落的時候，美得驚心動魄，可是沉浸在對方氣息里的戀人，無暇去關注這樣的美景，他們的明天也許就像這夕陽一樣，在最后的毫無保留里最終走向黑暗。

    【撒加的決定】

    眷戀的看著女孩熟睡的模樣，撒加伸手撫摸著她的黑發她的臉頰，多么不舍得她，可是快沒有時間了。心里劃過劇烈的疼痛，撒加俯下身輕輕吻在水墨的眉心，久久不散。之后，他為水墨蓋好被子，低啞著聲音溫柔開口：“水墨，我愛你。無論生死?！彼麩o法告訴水墨他的決定，甚至他自己也不確定最后的結果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仍然希望水墨可以好好的活著。如果他真的為水墨好，就應該用他最擅長的魔皇拳修改掉她的記憶，可他這樣自私，不希望水墨忘卻他，更不希望欺騙她。

    看著窗外泛白的天色，撒加起身來到窗邊，想必雅典娜他們快到了吧。那他也要早做準備。有件事情他已經深思熟慮了很久，雖然風險很大，但卻是他非做不可的。

    陳列室里，金蘋果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被雅典娜的力量層層封印，撒加看了一會兒，伸手將它握在手里，離開了陳列室，走向教皇廳。

    撒加一直在思考他要如何在這場決戰里盡可能的保全圣域最中堅的力量，雅典娜的手段他已經試探出來了，她寧愿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星矢他們身上也不會去完全信任曾經效忠于教皇的黃金圣斗士，哪怕他們歷來是圣戰的主要力量。雅典娜可以放棄黃金圣斗士，但他不能真的那樣做。為了他的理想和野心，最后便宜了冥界，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不會讓它發生。

    白羊座的穆和天秤座的童虎早早站隊在雅典娜那邊，應該不會有事，獅子座艾奧利亞就算現在神智不清，但作為艾奧洛斯的弟弟，雅典娜也絕不會放任不管?？上Ｏ聛淼哪橇豢删碗y說了，尤其是知道真相仍然效忠于他以及當初奉命殺害艾奧洛斯的幾個人，最后一定沒有好下場。

    撒加坐在教皇殿大廳的教皇座椅上，看著臺階下奉命前來教皇殿的迪斯馬斯克。迪斯算是第一批知道他身份但依舊效忠他的人，撒加微勾唇角，這家伙，與其說他是一位戰士，到更適合做一個商人，圓滑怕事卻很聰明，只可惜實力有點弱，再加上他之前做過的事情，想來雅典娜不會樂意聽他狡辯，還是自己幫他逃過一劫吧。

    “迪斯馬斯克，好好守護巨蟹宮，今天會有客人來呢?！比黾拥恼f。迪斯馬斯克微微一凜，隨即低下頭回應：“遵命，教皇殿下?！痹谒皖^的瞬間感到快到不可思議的金光閃過，迪斯馬斯克根本來不及反應，腦中竟然出現：“哇，教皇殿下終于要開始滅口了嗎！”隨即就失去了意識，等他醒來的時候，好好地躺在巨蟹宮里，什么事情都沒有，不管他如何探測感知，身上也完全沒有異樣，讓他不安了好一陣子。

    雙魚座的阿布羅狄則是突然被教皇殿下提出要試試最近他的小宇宙強度，莫名和教皇殿下切磋了一番，最后他不敵落敗也同樣被金色的光芒籠罩失去了意識，等他醒過來時也沒去想那個金光有什么不對，只是感慨，教皇殿下的力量怎么能那么強大，他已經很努力提升小宇宙可是仍然不是教皇殿下的對手。

    之后山羊座的修羅，水瓶座的卡妙，天蝎座的米羅和金牛座的阿魯迪巴全部被撒加用奇怪的金色光芒照了一遍，無一例外全部中招后被遣送回宮。

    當最后沙加奉命來到教皇殿時，明顯的感覺到撒加的衰弱，他忍不住問：“你到底做了什么？”然后他看到撒加手中的金蘋果上，雅典娜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不由得大驚。

    撒加利用金蘋果做媒介，全力提升自己的小宇宙，將金蘋果上雅典娜的力量作為守護，以幻朧魔皇拳打入迪斯他們六人的意識深處，當他們瀕臨死亡的時候，雅典娜的力量會自動開啟保全他們的性命，而幻朧魔皇拳會在那時讓他們呈現假死的狀態，可以蒙蔽對手，不至于真的被殺死。

    看著撒加又一次勉強提升小宇宙，沙加阻止了他，并且將已經開始嚴重侵蝕撒加的金蘋果拿過來，用念珠鎖死。已經了解了撒加的意圖，沙加感到無言，這又是藍撒自己的決定吧？黑撒哪有這么善良！他也把他自己逼的太狠了。這種類似安排后事的做法讓沙加非常不忍，就算是贖罪，也不能這么糟蹋自己吧！

    “沙加，我不希望你死?！比黾幽孟虑嚆~面具，十分疲憊的說，那張俊美的臉此刻異常蒼白。

    “我和你一樣，只要不是自己求死，就不會死。就算是傳說中的天馬座，我也不會輸?！彼貋砬宓纳臣哟藭r眉頭緊鎖，他徑直走到撒加身邊，伸出手扣在撒加的手腕上，提升小宇宙幫助他平息衰弱的小宇宙產生的動蕩。他很憂慮的發現，撒加的體內已經有了大量的黑暗能量在侵蝕他的靈魂，而沙加沒辦法救他。

    “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你不用為我擔心?！比黾邮栈刈约旱氖滞?，然后他停頓了片刻，對沙加懇切開口：“有件事情，想拜托你?！?/br>
    “這時候你終于想到水墨了？”幾乎從不動怒的沙加真的火氣上來，撒加到底在想什么，一條道走到黑，他的腦子是不會拐彎嗎？

    撒加沉默，好一會兒他才苦笑著說：“是。雖然我有點異想天開，但還是希望她好好活著。她是最無辜的人，卻要被我拖累一生?？上?，我這輩子的自私，估計都用在她身上了?！?/br>
    “知道她無辜你又為何去招惹？招惹了又為何辜負？”沙加不再保持淡漠的神情，開口句句刻薄。

    “因為我只是人類而已。會有七情六欲，會渴望愛與被愛?！比黾娱]上眼睛，掩住眼底深刻的傷痛?！拔覠o法克制自己不去愛她，不去擁抱她?！?/br>
    水墨，他黑暗里最溫暖的存在，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對他毫無保留的愛意，百分百的接納，是他對這個世界唯一的不舍。

    “撒加，你會后悔的！”沙加終于忍不住咬牙應允，內心郁悶到不行。

    冥界。

    當撒加開始運用金蘋果的力量時，刻耳很快就覺察到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隨著撒加被金蘋果侵蝕，她終于以金蘋果作為媒介，重新可以借用撒加的力量，控制他的身體。

    而藍撒在失去意識之前，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妥當，這場戰爭，總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整個圣域，只需他一人犧牲就好，就讓他撒加，做雅典娜以及她的守護者，最后的試金石?？潭?，想利用我，那就好好享受這最后的喜悅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