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到世界崩潰[快穿]_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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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心越養越野。 沈定文的目光陡然兇狠了起來。 “不要以為就你行?!彼⒅⒅佂?,“要不是你把我騙到棋盤寨,我大好前途怎么會落成現在這個模樣——” “我不行啊?!鳖佂┩中α似饋?,“我要是行,何至于跑到青州——” 啪! 沈定文用一個耳光打斷了他的演講。 顏桐現在覺得自己一抬頭都能看到整個銀河系在自己腦門上旋轉。 “駱紅眉?!鄙蚨ㄎ母┫律?,把臉湊到了顏桐面前,壓低了聲音,語調卻兇狠得像野獸撕咬,“要不是你帶我來棋盤寨,我怎么會連家都不敢回?!好,你倒是快活了,你有沒有想過我?你想沒想過我要不是落了這個反賊的名頭現在可能早就進翰林院了?!你想沒想過就因為我這個兒子,我父母在族里都抬不起頭來?!” 他猛地直起身子,因為牙關咬緊,頰畔明顯地橫起了一道。 “好!你自己高興跟朝廷對著干,你英雄你能耐!但是誰給你的臉,能逼著我們大家跟你一起當賊?!駱紅眉你他媽的自己想想,你就是從邊軍跑出來的時候,還不是只帶得出來三四個人?” 他的語調陡然提高,“你自己睜開眼看看,五年了,都五年了,你那八百多個枉死的兵平反了沒有?!” 他一把抓住顏桐領子:“平反了沒有?有用嗎?!你倒是自己說?。?!” 顏桐:“誰他媽稀罕朝廷給的——” 沈定文劈手就又是一個耳光,“我他媽稀罕!我族里從老到小、從八十歲到三歲的都稀罕!你自己天生反骨就別來禍害我們正常人!” “禍害?”顏桐看著沈定文,目光幽深,像是地獄里燃起的寒火,“能上這山上來的,不是犯了王法就是活不下去了,山下農戶,我收他們租賦保他們平安,我禍害誰了?” 他一字一字說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把王法當做天理的,定文?!?/br> ——啪! 顏桐先前強行運攻激出的內傷還沒有平復,又被沈定文正正反反抽了好幾個巴掌,疼得眼前一陣一陣發黑,只能靠倒在椅背上,望著沈定文嘆了口氣。 他這幅神色比先前說的話更能激怒沈定文,沈定文前襟起伏數次,從喉嚨里擠出了三個好字:“好,好,好,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駱紅眉——” 他一把揪起顏桐衣領:“那你把我當什么了?山寨的事全部不讓我碰,連李秀才那種人你都能用,你就是不用我!李秀才除了比我多考了一個秀才,哪里比我好了?你既然帶我回來,又什么都不給我,連招安都沒有我當官的份!” 顏桐看著情緒激動的沈定文,緩緩挑起眉梢,第一次露出了許些譏諷的神色。 “從今天發生的事看來,我不用你是正確的決定?!彼缡菍ι蚨ㄎ恼f道。 沈定文聽到這句話,卻一反常態地沒有當場發怒,只是陰沉著臉盯著他,然后低頭看向自己右手。 ——掌心里沾的全是血。 他察覺到顏桐的目光也跟著落到了自己手里,于是抬眼看著他:“……你覺得你這張臉還挨得住幾下?” 沈定文說著伸出沾血的右手,沿著顏桐腫起的面頰輕輕描摹,“這么俏一張臉,你不可惜,我都替你可惜?!?/br> 顏桐笑道:“這兩句話總算有了點野心家的風范?!?/br> 沈定文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憤怒過,于是在理智回歸之前,他已經揚手把自己的憤怒全部發xiele出去:一個耳光把顏桐連人帶椅子抽得倒在了地上。 顏桐艱難地偏過頭,吐出嘴里的血。 沈定文走到他身前,穿著一雙皂色的靴子,長衫下擺輕輕地在顏桐眼前晃悠著,明明是洗舊的白色,卻比滿屋的燭火都要刺眼。 顏桐吐出血之后,覺得口齒清楚了一點兒,于是對沈定文說道:“你就算把那間祖傳的鋪子賣了也只夠進京考一次進士的錢,交結同屆、打點關系,哪里少得了銀子?山寨的事我雖然不讓你插手也沒故意瞞過你,你難道不知道寨里銀子放在哪里?你難道不知道你就算拿了銀子跑去西京我也不會攔著你?” 沈定文的面色陡地凝住了。 “從頭到尾,”顏桐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你就沒相信過我是真心對你的?!?/br> 他從地上仰起頭,視線找到了沈定文的眼睛,道: “你怨得了誰?” 沈定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趕上前去,往顏桐腹部踹了一腳。 他這一腳根本沒收力,門外終于有人看不下去了,砰地一腳踹開房門,大聲喊道:“沈定文!” 沈定文回頭往來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顏桐被沈定文這一腳踹得從地上滑了出去,椅背撞到了臥室里的書架上。 闖進來的那人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此人千真萬確正是五當家燕寧君——然后壓低了聲音向沈定文疾道:“你們夫妻吵架我不管,但是你這是做什么?想把金河招來嗎?” 顏桐便在這時候插口問道:“金河呢?” 燕寧君根本沒往顏桐的方向看一眼,全當他是個死人,“很快就會讓他下去陪你?!?/br> 顏桐答道:“如此甚好?!?/br> 屋中兩個人齊齊一愣,顏桐便在這時猛地伸手從書架上接連抽出了三本書,然后手指往原本放書的地方一按—— 書架前的一塊地板直接塌陷了下去! 沈定文沒料到他臥室里還有這條暗道,整個人仿佛被雷劈過一樣僵在了原地;燕寧君倒是經驗比沈書生豐富不少,從衣襟里摸出一把飛刀對著顏桐的位置就擲了過去。 顏桐抄起椅子胡亂往身前一擋,甚至還有心情大喊了一聲:“告辭!” 飛刀劈斷了椅背,半截木頭被高高甩出;緊跟著顏桐整個人落進了地道,咣當一聲,地板重新合攏。 煙塵揚起。 然后那半截被劈斷的椅背才落了下來,在地上彈了一彈,濺起了幾股細小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