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君故_分節閱讀_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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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公子,這是龍骨湯,可以調理身體,你喝些吧?!薄斎恢饕强梢跃徑鈹喙顷P節疼痛,可是不敢說。 “不敢勞煩靖王爺,君笑身體尚無恙,請王爺給其他傷兵吧?!?/br> ——“生肌草,楚公子你不要動,我給你敷上?!闭f著就俯下身在他腿邊,掀起他褲管,同時流些口水,手非常想不規矩一下。只是看到君笑左腿比起右腿要瘦上一圈,肌rou也萎縮著,忍不住心猛烈地痛。 男子腿收了回去,臉上有難以看出的淡淡紅暈,斜了他一眼,把步吟看得呆了——君笑神情其實怎么也論不上嫵媚,只是那微微慍怒和些許羞澀,讓步吟神思不屬起來。 “我是斷骨,皮膚又沒事,況且一名男子,有些傷痕又能怎樣?”君笑道,“倒是你被荊棘刮到的地方要敷藥才是?!?/br> 難道君笑是在關心我?步吟興奮地傻呆呆樂起來。這樣表情落到君笑眼中,君笑竟覺有些好笑,怎么也無法把這樣的表情和原來那個折磨自己的沈步吟聯系起來。 卻和當日的林悠然,越來越近。 ——“楚——” “當”的一聲,手中端著用來取悅君笑的藥碗跌落在地,步吟眼睜睜看著身前這一幕,一時竟似不知身處何方,心里空落落的,又是極苦,發出聲音,卻不像是自己嗓子般:“你們……你們在做什么?” 武佩菁一身紫衣,伏在君笑懷里。君笑伸手攬著她,輕拍她后背,依稀聽到哽咽聲,以及君笑柔聲安慰“別哭了”。 步吟眼睛都紅了,一時間無數念頭從腦中閃過,想著要不要把君笑從這女子身邊搶過來,想著能不能弄死這女人,可視線和君笑相對,忽然間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君笑君笑,只要你看著我,我就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求。我只要你視線落在我身上,其它我都不要…… 然而君笑又低下頭,安撫懷里女子,臉上是溫柔疼惜。步吟終于忍無可忍,走上一步:“你們兩個做什么!還不放開!” 君笑皺眉看步吟:“靖王爺,這又關您何事?您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你——”步吟手腳冰涼,被氣得——或者是心傷——說不出話來,“你……你們非為夫妻,又不是親戚,這么在一起與禮不合!”他也想不出更多話,情急之下,連向來鄙視的禮教都拿來當理由。 君笑微側頭看著他,唇邊忽然浮上一個笑,帶著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心情道:“如此說來倒也是……親戚是做不成,不過……夫妻的話,佩菁你可愿意?” 兩人都愣住了,步吟看著君笑,全身木頭一樣一動不動,只有指尖在不停發抖。君笑看他這般,心底微有得意,卻也升起了無數苦澀。 若他真喜歡自己,自然會受傷,可自己著實不該這樣傷害喜歡自己的人。 可是所謂情愛,是不夠的。 武佩菁抬起頭來,淚珠尤掛在細致肌膚上:“君笑,你不必為我……” “佩菁,難道你不明白我?”君笑低聲道,“就算都得不到幸福,總要有一個,是可以避開徹底的不幸的……” “君笑,難道你的事情……真的比我還糟么?”武佩菁問道,“以至于……絕對不可以原諒?” 君笑搖搖頭。其實并沒有武佩菁那樣全無余地,畢竟……那人不是敵方。只是,不知道怎樣原諒。 兩人說話都是放低了聲音,步吟聽不到,只能看著他二人神色親昵地說著。他心中一片空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想哭卻哭不出來,唇角嘗到了血腥。 君笑見他唇角有血絲沁出,卻也有些慌了,站起身想看他怎么了。他腿也好得差不多了,借助拐杖可以行走。只是他一動,步吟猛然瞪大了眼,眼底是無盡的恐懼,終于一個轉身推門跑掉。 君笑愕然,站在地上看步吟消失背影,撐著拐杖的手臂忽然無力。 “王爺,宣州內已無影軍,請王爺——”稟告軍情的鄭六被步吟的表情嚇到,說不出下面話來,只看著步吟。 步吟臉色慘白,眼中竟是完全的木然,美艷的顏失去了一貫的光彩,黯然得甚至有些不像是他。牙咬著唇,血落在白皙肌膚上,沿著下頜滴下來。少年周身泛起的是絕望氣息,像是……沒有了生氣一般。 “他……他要成親?他要娶她?”少年只是喃喃自語著,“娶一個女人,然后……徹底離開我?他的一切都會屬于別人,他……他不再是我的……永遠沒有可能……” 心像是被生生撕裂一般,從來沒這么痛過,痛得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活著。曾無論他對自己怎生冷淡,總是覺得只要對他再好一些,他總會原諒自己的,可結果呢? 步吟深知君笑性子,君笑在勾欄院里長大,最看不慣的便是花心薄情之人。若君笑成了親,自己當真是半點機會都無了。 他怎么甘心,愛到如此竟然還抓不到,他怎么甘心?他已經是全心投入,為什么他就是不肯原諒?難道為了當日錯待,他就要永不得翻身么? 步吟眼中漸漸有怨意浮上,蓋住了原本的茫然和絕望。雙手緊握,心中模模糊糊有個念頭:笑是他的,誰……也不能搶走! 當晚,月色微冷,疏星幾點。已是臨冬,夜間便格外寒冽。一道白影在營帳間閃過,這一帶守營的均是靖王府上的高手,自然馬上警覺,然而看到那人面容,又都站回原處任其出入。人影晃到君笑帳外,便要往里進。 “王爺,我隨您進去?!卑子芭杂幸缓谏白?,言道。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無論我對他做什么,我都不會有性命之憂……”白衣男子狠狠咬牙道,“他心中,這武林這天下,可比個人榮辱重要多了!” 如果他能打他罵他,如果他能把不滿發泄出來,那就好了。最怕的就是他不言不語,只把自己當作陌生人一般對待,看不出半分曾經。步吟寧可自己被君笑打得半死不活,甚至當真打死了,也勝過這般,他要娶他人便娶……他,把自己致于何處? “我一定要問個明白,我一定要阻止他,除非他殺了我,否則我決不會讓他和別人成親!”步吟低聲道,進了君笑營帳。 他們這么在外面說話,早吵醒了君笑,他聽出是步吟來,于是躺在床上裝睡——逃避是很沒出息,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步吟。有時覺得他可恨到極點,恨不得遠遠離開他永遠不見;有時卻覺他可憐,絕情的話到嘴邊總是不忍說。 于是干脆不要面對他,閉著眼,其余感官卻更加敏感。步吟的體溫和腳步接近了,在床邊停下,溫熱向著君笑襲來。君笑微一怔,想著到底是起來還是繼續裝睡,就在這一猶豫間,溫軟的唇已經貼上他的,能聽到心跳疊在心上,讓他慌亂起來。舌探入,撬開不知所措的牙關,強迫君笑的舌溷濁一氣。 步吟整個身體上了床,壓在君笑身上,閉上眼,手臂收緊,攬住身下的人,有種幸福的錯覺。然而君笑畢竟不可能一直沒有反應,重重咬下去,口中彌漫了血腥。 “笑……我早知你醒著,你向來睡得輕?!辈揭鞅粡楅_,在床邊低聲說著,“我想跟你說些話,你能起來么?” 君笑睜開眼,淡淡眼神掃過:“靖王爺半夜不睡來我帳中,想必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請說?!?/br> 重要倒是重要,不過只是步吟認為的重要罷了。他看到君笑眼光,心中一寒,下意識咬了下唇,道:“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會原諒我?” 君笑皺眉,道:“靖王爺這是說得哪里話來,王爺是國之重臣,怎可輕言生死?” 最深的殘忍,莫過于此。步吟終是慘慘笑了:“王爺,臣子,在你心中我也只有如此,所以你可以當著我的面說出那么殘忍的話來……”笑容由慘淡變為不甘,漸漸成了帶著怨恨的猙獰,竟像是初識那模樣,“你說你要娶她,你明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情?你知不知道這句話對我來說有多殘忍?我……我當時真的寧可死掉,寧可天崩地裂讓我失去一切感覺,就可以聽不到你那句話……” 可是終究是活著的清醒的,然后終究是悲哀的絕望的。原來再努力也是絲毫沒有用處,他的寬容可以給其他人,卻決不會給自己。絕望地想殺了對方,于是伸出手來抓住這愛之欲生恨之欲死的人脖頸,表情變得狂亂,而悲傷。 “說你不娶她,告訴我你只是玩笑,笑,告訴我你已經原諒了我……”步吟低低說著,聲音漸高,神色開始迷亂,“笑,你知道我有多愛你么?為什么你可以那么殘忍地說你要和別人在一起……” 君笑被他抓著,只覺喉嚨越來越緊,眼前的臉有著曾經熟悉的殘酷。君笑心中一凜,這樣的黑暗之中,有片刻竟不知今夕何夕。緩緩出聲,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卻是極絕情:“她,會是我的妻子?!?/br> 這樣的一句終于打破了步吟所有的平靜,一張絕麗的臉有些變了形狀,掐著君笑的手收攏,竟是意欲扼住他呼吸的。君笑幽黑的眼微斂,睫毛遮住雙眸,擋住流轉眼光。 果然,這人,仍是初初見面那個,那個拿著鞭子匕首,美麗的臉表情都不變地在他人身上劃著的人;那個扼住他人,絲毫不加憐惜地折辱占有他人的少年;那個完全不在乎別人死活,只要自己高興就可以的莊主……其實那些溫柔都是假的吧,那叫做林悠然的少年是記憶中的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