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會彤讓工作人員收拾烤爐和桌子的時候，林初霽四處望了望，發現席然的助理不在。

    應該是去叫席然了？

    林初霽東張西望，冷不防被樓玥拉住了胳膊。

    “找什么呢？”樓玥問她。

    “沒什么……”林初霽說著，看到席然的助理慌慌張張地回來了，后邊跟著看起來還算沉穩的席然。

    樓玥笑了笑，用胳膊懟了林初霽一下：“你干嘛呢初初，這么看著人家？”

    林初霽收回視線：“哈哈哈沒事兒，我們該補妝了吧?！?/br>
    “嗯，”樓玥挽著她，“走吧?！?/br>
    往化妝間走，林初霽又恢復了她平常的精氣神兒。視線往下一落，她問道：“樓玥，你的那條金鎖呢？”

    “什么金鎖？”樓玥側頭問。

    “你脖子上那條??！”林初霽對那條金鎖有點好奇——想知道“玉”前面那個繁體字到底念什么。

    “啊，這個啊，”樓玥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還‘金鎖’，這叫法也太土了，我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你在說這條鏈子?！?/br>
    林初霽也“噗嗤”一聲：“你說‘這條鏈子’好像在說狗一樣?！?/br>
    兩個人相對笑了兩聲，樓玥才把鏈子從脖子里掏出來。

    “這是我外婆留給我的，”樓玥摩挲著鏈子說，“唯一的東西?！?/br>
    林初霽沉默了一下：“你外婆她……”

    樓玥輕聲說：“已經去世了?！?/br>
    林初霽低著頭看樓玥：“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樓玥笑了一聲：“是不是感覺特不好意思，特對不起我？”

    林初霽誠懇地點點頭。

    “唉呀，好累啊，腿好疼，真想有個人背我回化妝室?！睒谦h故意夸張地說。

    “這……”林初霽猶豫了。好像不太好吧？孤女寡女的，背來背去像話嗎？

    “換一個吧，”林初霽誠懇道，“除了這個什么都行?！?/br>
    “什么都行？”樓玥眨眨眼。

    “嗯，隨你挑?！绷殖蹯V笑著說。

    “那這個行不行？”樓玥湊得很近很近，踮起腳尖，勾住了林初霽的脖子。她比林初霽矮了太多，林初霽已經習慣低著頭跟她說話。

    她不知道她低著頭的樣子，在樓玥看來特別適合摟著她的脖子接吻。

    樓玥突然湊上來的嘴唇熱騰騰的，林初霽反應很快地一偏頭，這個吻就落在了她的臉側。

    付芳按住了躁動的三只保鏢，咬牙切齒地說：“別沖動，應該沒事?！?/br>
    林初霽推開她：“你……你干嗎？”

    林初霽下意識地擦了擦臉側被樓玥碰過的地方。樓玥頗有些受傷地看著她：“不行嗎？不是你說的什么都可以嗎？”

    “可是你……”林初霽撓撓頭發，樓玥這個樣子，她也不好意思發脾氣，“你是要親我啊?！?/br>
    “對啊，”樓玥認真地說，“我是要親你?！?/br>
    “別，別開玩笑?！绷殖蹯V小聲說，有些手足無措。

    “我沒開玩笑，初初，”樓玥委屈地看著她，還拉了拉她的手腕，“你都看不出來的嗎？”

    林初霽像被雷劈了一樣呆立著。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同性戀場”。她不算特別有女人味兒，性格也不是溫柔那一掛。而且她大多數說得上話的朋友也都是直女，當然除了半彎不直的易安還有蚊香盤顧婷。

    樓玥對她的種種在腦子里回放了一遍，這才后知后覺地咂摸出其中的“姬”氣。

    “我……我把你當成朋友……”林初霽搬出“朋友論”，企圖“感化”樓玥。我把你當朋友，你TM卻要上——呸親我。

    “嗯……我知道了?！睕]想到樓玥只是說了這么一句，就接著往前走了。

    林初霽摸不著頭腦。她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表現，包括動作、語言、表情——肯定沒有暴露她的姬佬身份，安全。

    她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傻，有些東西，她還是會小心的。

    就比如剛才。一旦，樓玥只是在試探她，或者在逗她玩呢？如果露出一絲的異樣，半分跟直女不同的反應，林初霽就上當了。

    還好。她松口氣。

    到化妝間，兩個人要各自進屋。樓玥突然笑著說：“別太有負擔，我又不會纏著你。如果你還愿意把我當朋友的話……”

    “你一直是我的朋友?！绷殖蹯V說。雖然因為南喬的事，她對任何人都有些防備，唯有對樓玥，大多數時候，她不怎么設防。

    “那就好?！睒谦h笑了一下。

    林初霽進了屋，看了看表，十分鐘。一段“告白加批發朋友卡好人卡”的俗氣言情戲碼，歷時十分鐘。

    她倒是想有不俗氣的拒絕方式。

    比如說，直接把南喬拿出來，往旁邊這么一放，誠懇地說：“我有女朋友了?！眹K嘖，那是多么地大義凜然，不可侵犯。

    也就只能想想了。

    拍夜戲的時候，樓玥對待林初霽的態度日常親昵，就跟沒那回事兒一樣。林初霽也樂得如此。

    “卡，席然，”王會彤又開始點名了，“用力過猛，注意收斂一下表情。程紫瓊的性格不是大喜大悲的類型，注意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