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之余看他。

    “給我畫張畫吧?！鄙坨翊瞪熿F，看著她挑眉笑得一臉高深莫測，“裸／體畫?！?/br>
    程之余瞪圓了眼：“你你你……”

    邵珩掐了煙走過去，邊走邊說：“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是畫家，畫一幅裸／體畫很正常，沒看過大衛像啊，你畫冊上那么多裸／體畫也沒見你害羞，都是藝術，你思想純潔點?！?/br>
    “……”話是對的，可是從他口中說出來怎么覺得哪兒不對呢？

    “我都給你拍過裸／照了，禮尚往來，你給我畫一幅畫不吃虧?！?/br>
    “？？？”那些照片是她要求拍的嗎？

    邵珩坐到床邊，歪頭問她：“以前畫過嗎？”

    程之余搖頭。

    邵珩誘道：“不想試試？”

    程之余明知道他意圖不純，但心里卻隱隱有些躍躍欲試。

    “我給你當個裸模?！鄙坨裉缮洗?，側著身子撐著腦袋看她，“機不可失啊?！?/br>
    程之余猶豫著：“我……試試？”

    邵珩笑：“求之不得?！?/br>
    程之余起身去了外面拿自己的畫架和畫袋，一進臥室就看到邵珩解了浴巾大喇喇地側躺在床上，全身毫無遮蔽之物。

    “啊……你干嘛全脫了?！背讨啾尺^身去喊道。

    邵珩被她的話逗笑了：“不脫怎么是裸／體？”

    程之余不理：“你快蓋上！”

    “嘖，蓋上怎么畫？”

    “我不畫那！”

    “不行?！?/br>
    “那我不畫了！”

    “嘖?！鄙坨駸o奈，拎起一角的浴巾蓋在腰胯處，“好了?！?/br>
    程之余緩緩地往后瞄了眼，見他的確老老實實地把關鍵部位遮住了，這才完全轉過身來。

    邵珩撐著腦袋看她：“又不是沒見過，害羞什么？”

    “你還說你還說！”程之余漲紅了臉，畫一幅畫是要一直盯著的，他剛才那樣讓她怎么畫？

    “行行行，老子都聽你的?！?/br>
    程之余撇撇嘴，這才支好畫架，拿出調色板開始調色。

    “要我怎么配合？”

    程之余看他：“就這樣別亂動?！?/br>
    邵珩往自己腰上示意：“真的不畫那？”

    “不畫！”

    “嘖?！鄙坨裢锵У負u了下頭。

    程之余把頭發隨意挽起，執著畫筆開始細致地勾勒他的輪廓，時不時拿畫筆去比對比例，眼神開始變得專注，也不見剛才的羞赧，完全是專業的姿態。

    邵珩見過許多次她畫畫的模樣，卻是第一次正面這樣打量她畫畫，不管哪個角度看都他媽的這么好看。

    嘖，他剛剛就不該聽她的，把最該畫的部位蓋起來。

    程之余沉浸在繪畫中，邵珩倒是老實地躺在那配合她，也不喊累，眼神也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畫著他，他看著她。

    程之余漸漸地畫到了他的腰胯上，浴巾的一角正好遮住他的三角部位，她卻發現了些異常。

    “你……”她停下畫筆看他。

    邵珩往底下看了眼，一點不害臊地說：“你這樣盯著我看，這是自然反應?！?/br>
    程之余咬咬唇，囁嚅了句：“混蛋！”

    邵珩卻沒臉沒皮地笑，還看著她提醒道：“小魚兒，記得寫實啊?！?/br>
    程之余鼓著嘴瞪他一眼，這才接著往下畫。

    畫好輪廓，她開始上色，不停地換著畫筆，手不夠用就用嘴巴咬著筆，邵珩身上每個部位的陰影都不一樣，她就仔細地觀察，之后才謹慎落筆。

    維持一個姿勢久了，即使是躺著，邵珩也不免覺得有些疲累，但他也沒開口催促她，仍是扛著供她觀察。

    近一個上午的時間，程之余才最終畫好這幅畫，收完尾后，她對著邵珩笑了：“畫好了?！?/br>
    邵珩神經一松，平躺在床上甩了甩胳膊，覺得自己半邊身體都僵了。

    “我看看?！鄙坨褡诖策吷?。

    程之余把畫架調了個方向，湊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看：“怎么樣？”

    邵珩看著畫布上的自己瞇了瞇眼，在看到腰間的那塊白布后搖了搖頭。

    “畫得不好？”程之余問。

    “嘖，就該□□?！?/br>
    程之余瞪他一眼。

    邵珩把浴巾一掀把她往床上一按：“憋死老子了?！?/br>
    ——

    邵珩決定要出國后就利索地把工作室的事處理了，之后的幾天他除了帶程之余再去了趟老太太那，把那天下午拍的照片和肖像畫給她送過去，其余時間兩人都膩在一起，度過最后的相處時間。

    出發那天他也沒讓家人來送，只讓邵文送他和程之余去了機場。

    程之余一路上情緒都很消沉，到了候機廳眼看離別的時間越來越近，她的眼眶就忍不住發紅。

    邵珩見她欲哭不哭的模樣，捏了捏她的臉：“嘖，小魚兒，老子又不是去前線，哭什么？”

    程之余看著他癟癟嘴。

    “舍不得？”

    程之余輕微地點了下頭。

    邵珩附到她耳邊說：“不是把我的裸／體畫留給你了嗎？”

    程之余伸手掐了下他。

    “oh，ivan?！?/br>
    程之余和邵珩正說著話，突然有人朝他們這喊了聲。

    他們一齊扭頭去看，看到楊子琳款擺著腰往他們這走，她身后是一眾的美國學生，程之余還認得出那個領隊。

    楊子琳走近了，看著邵珩說：“看來我們是一班飛機，這可真是緣分，對吧?！?/br>
    邵珩皺了下眉，心下暗自低咒一聲，機票是邵文訂的，他壓根沒想到這也能和她碰到一起。

    楊子琳又笑著看著程之余說：“他又是那個有魅力的ivan了?！?/br>
    程之余撇嘴。

    邵珩把她一攬往邊上走，身后楊子琳帶笑的聲音傳來：“我們飛機上見，ivan?！?/br>
    ……

    邵文給他辦好登機手續后，叮囑了邵珩幾句，之后看這對小情侶還有話要說，就識趣地走到一旁，給他們留下空間。

    程之余巴巴地看著他，突然說了句：“不想成為前女友?！?/br>
    邵珩愣了下，明白剛才楊子琳這么一鬧她又在瞎想了。

    他忙安撫道：“好，老子聽你的?！?/br>
    程之余眨眨眼：“我要是想呢?！?/br>
    邵珩掐了下她的臉：“你想得美?！?/br>
    程之余看著他就笑了。

    機場廣播在催登機了，邵珩最后抱了抱她，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小魚兒，我在那等你，別爽約?！?/br>
    程之余望著他，堅定地點了下頭：“嗯?！?/br>
    ……

    從機場回來，程之余的情緒就很低落，懨懨地坐在副駕駛座上趴在窗邊往外看。

    “阿珩帶你去見過奶奶了吧?！?/br>
    程之余回頭應道：“嗯?！?/br>
    “他還是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去，奶奶很喜歡你，你送的畫她還特意掛在客廳里，就和阿珩給她拍的那張照片掛一起?！?/br>
    程之余靦腆地笑了笑。

    邵文看她一眼，問：“不舍得阿珩？”

    邵文畢竟是長輩，這么問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邵文笑：“阿珩上次告訴我，你們分開不了多久?！?/br>
    程之余愣了下，隨即點點頭：“嗯?！?/br>
    “他自從遇見你之后變了好多?！鄙畚恼f道，“他能夠重新振作起來，很大的原因就是你?！?/br>
    程之余抿了抿嘴，他于她又何嘗不是呢？

    他們倆誰也不是誰的救世主，不過是因緣遇見，互相擺渡罷了。

    到了學校，程之余和邵文道別后直奔美院，先去畫室看了眼沒看到李修，她又到了他的辦公室里找他。

    李修正坐在辦公桌前，見敲門的人是她，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自上次他嚴厲地批評了她后，這段時間她就很少出現在美院，見到他也是畢恭畢敬的，就像個犯錯的小孩。

    “之余，有事嗎？”李修率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