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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川是第一???” “嘖,是許留君啊,真是孤陋寡聞?!?/br> “怎么能怪我?我聽也沒聽過什么許留君。他在哪兒???” “喏,謝掌門左手邊那個?!?/br> “瞧他普普通通的,居然這么厲害?何云川這幾年風頭正勁,我還以為十年前他是第一呢?!?/br> “那怎么能一樣?何云川是拂云閣閣主的公子,什么事都有他一份。弟子能和兒子比么?說不定許留君一聲不吭,就在少陽山苦練,為了這次繼續拿第一呢?!?/br> 白新茶撇撇嘴。成天第一第二的,真無聊。 楊正則又將手伸入盒子中,摸了半天,只抽出一張紙來。 “稻城派白新茶,直接進入第二輪比賽?!?/br> 人們頓時都向稻城派的方向望過來。稻城派只有四個人,很快大家的目光都鎖定在白新茶的身上,搞得他好不自在,一抬眼卻正好撞上許留君沖他調皮地眨眨眼。白新茶心里一動,隨即笑容燦爛地裂開嘴回應。 在其他人看來,白新茶卻純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大家都要老老實實地打首輪比賽,只有他不費力氣就進了第二輪。不謙虛地低下頭就算了,偏偏還賤了嗖嗖,笑的像朵花一樣。 Part 22 謝為安一直在許留君身邊左轉右轉,半步也沒離開過。直到散了場,白新茶也沒得著機會接近許留君,問問他有沒有傷到哪里。晚飯時師娘煮了魚,配上岳云新研究的牛奶燉蛋,說要給葉遠補補身體,在明天的比賽上好好表現。 葉遠沒什么胃口。岳云都添了兩碗飯,他還在數著米粒。 楊正則放下碗筷道:“小遠。有些話為師一直想和你說?!?/br> 葉遠怔怔應了一聲,抬起頭。 “你們也都長大了,有些道理是一定要知道的。小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有些事付出再多努力也未必有回報。師父不是在打擊你?!?/br> “明明就是打擊嘛?!卑仔虏柘?。葉遠聽了很委屈,頭都快埋在了飯碗里。 楊正則又轉向肖震:“阿震,你雖然年紀不大,也該懂得,無論你再怎么做的好,也會有些人不喜歡你。還有一些人呢正相反,就算你有缺點,還是會一樣對你好?!?/br> 肖震并不是很明白:“師父不是在激勵大師兄么,怎么連我也一起教育了?” “反正大家坐在一起吃飯,順便嘛?!睏钫齽t又對白新茶說:“新茶你也要知道,世間之人吶,不管多么厲害,都有求之不得的事?!?/br> 岳云不太服氣:“師父你怎么不給我也講講道理?” 白新茶插嘴:“師父想告訴你的就是,無論再怎么肚子餓,一頓也只能吃三碗飯?!?/br> 大家哄堂大笑,連葉遠也笑出了聲。笑過之后,楊正則正色道:“可是,難道因為努力沒有回報,就破罐子破摔了么?難道因為有人不喜歡,就自暴自棄了么?難道因為知道求之不得,就臨陣退縮了么?我真正想說的是,如果你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那么就萬山無阻?!?/br> 師父是第一次和他們說這樣深奧的話,四個人收斂了笑容,各自回味著。師娘卻搖搖頭,給他們的碗里都夾了一大塊魚rou:“別有執念就好了,開開心心的?!?/br> 楊正則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 白新茶倒覺得師娘的話更對他的胃口。但一想起謝為安打傷他時師娘還在旁邊,贊同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Part 23 晚飯后大家各自準備明天的事務,葉遠又在超然臺上練起劍來。白新茶趁著大家都忙著,偷偷溜到藏書閣,找到了那本《符源》,翻出里面的“師兄的符咒”來。這回沒人催他吃飯,可以細細讀下去。 冊子里頻率出現最高的一詞就是“師兄”——像是什么,“師兄”某年某日在某某課上說這個符咒可以這樣畫啦;“師兄”在某某地怎么怎么用到了這個符咒之類的。一開始不過是一些簡單的符咒,師父也曾照著書教過的。但就新在每個符咒旁邊都詳細地批注著這個“師兄”對其之改動。有的改過之后效果增強,有的就干脆變了個用途。其中還有白新茶最熟悉的屏息符,經過“師兄”加了幾筆之后,竟然還可以干擾人的視線,徹底隱去身形。白新茶不禁暗暗贊嘆。 他又往后翻了翻,卻越讀越驚。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這個“師兄”對符咒的改動越來越復雜,內容也越來越艱深,甚至記載著符咒可能對人造成的損傷,包括傷及性命。冊子最后停在白新茶上次看過的,遺忘符咒那里,便再也沒有了下文。 “這本書到底是誰的?為什么會記載著謝為安對我用過的符咒?難道說,謝為安曾經看過這本書,而且把其中的關竅都學了去?”白新茶突然靈光一現:“那天在須彌芥子里,師娘是不是叫謝為安‘師兄’來著?如果這本書是由師娘記錄的,謝為安用過的符咒,豈不是所有的疑問都說得通了么?” 白新茶覺得想通了,把書冊塞到懷里,打算回去再研究。這一轉身不要緊,楊正則就在書架的盡頭看著他,燈火明滅,他的臉也忽明忽暗,看不清楚。 白新茶被嚇得魂差點飛出來,嚅囁道:“師父……您怎么來了?” 楊正則不帶一絲波瀾地說:“拿出來?!?/br> 白新茶走過去,掏出那本冊子交給師父。楊正則將其握在手里,直直盯住白新茶的眼睛,盯得他心里發慌,卻不知道此刻的師父為何與晚飯時的他完全不同?!半y道師父已經知道謝為安對我施過符咒,也知道師娘的事情了么?他是想讓我自己再告訴他一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