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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他媽隨便親我,”陸桓意瞪了他一眼,“我氣過了,現在屬于怎么看你都不太順眼的階段?!?/br> “那怎么辦?”尹燭沒再親他了,但是靠得很近,溫熱的呼吸全都噴灑在了陸桓意的臉側。 陸桓意聳聳肩膀,往后退了退,“喊聲爸爸來聽,喊完我就不氣了?!?/br> “爸爸?!币鼱T喊得沒有一點兒心理壓力,很是歡快地喊了出來。 陸桓意一陣牙疼,“算了……是我不該和你太認真,先去見我師父吧,他找鳴蛇很久了?!?/br> “他找我干什么?”尹燭看著陸桓意,突然扯起嘴角笑了笑。 陸桓意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一陣心悸,又往后退了一步,背都抵到后門上了,清清嗓子道:“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會害你就是了?!?/br> 道士與妖怪早就和解了千百年,許久之前便不再有固執地認為妖怪就是為禍蒼生的道士,也不再有閑著沒事兒殺人練功的妖怪——除去那些被妖氣或者蠱惑的妖怪——現如今在人間作亂的,大多都是不懂事愛搗蛋的妖怪和怨氣未消的厲鬼。 師父對那些妖怪都十分友好,對尹燭更是不會做什么了。 陸桓意把尹燭帶到前廳,師父正在那兒等著,陸枕書和陸樸懷已經站在那邊復命了,就等著尹燭上前去和他們嘮嘮嗑說說話。 “尹燭,”師父第一次喊了他的全名,“你是否傷了我門下弟子?” “彈琴的那個?”尹燭想了想,“我沒有,她是被奪舍了,身上沒有傷?!?/br> “那就好,”師父像是早就知道這事兒了似的,等尹燭說完“我沒有”后立刻展開了笑顏,“那你在后山和誰打架?是不是奪舍的那個?來來來說說她的外貌特征什么的,我們照著抓一抓?!?/br> “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一張嘴,”尹燭說完,頓了會兒,“穿紅衣服?!?/br> “嚯,這形容,”陸桓意忍不住樂了,“十分到位?!?/br> “換個形容啊,誰不是一個鼻子倆眼睛,”師父翻了個白眼,從高臺上躍下,“有沒有什么很明顯的特征?” “……她身上帶著一股香味?”尹燭說得有點兒不確定,“我聞到那種味道……就會很害怕?!?/br> 師父愣了下,想起什么似的,招手喚來陸樸懷吩咐兩句,等陸樸懷走了之后又重新沖著他們笑了起來,“好了,那沒事了,我們再來談談別的事?!?/br> 還有事啊。 陸桓意看師父的表情便知道,這是要說正事了。 師父這次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在口中猶豫了一會兒,正準備說出口的時候,尹燭突然閉上了眼睛往后一倒,陸桓意反應飛快地接住他,沒好氣地沖師父說了句:“要說正事兒不快點說!他又冬眠了不知道你怎么辦!” “鳴蛇怎么會冬眠呢?”師父皺起眉,走過來在尹燭手腕的脈搏上探了探,“鳴蛇為上古大妖,血統與普通蛇妖不同,理應不會有蛇作為普通動物時的習性才對?!?/br> “他都睡了一個冬天了,”陸桓意有點兒抱不住尹燭,干脆把他緩緩放在了地上,“你和我說他壓根兒不會冬眠?” 師父還是皺著眉,沒說話,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兩粒藥丸塞進尹燭嘴里,“妖怪修煉到一定程度后便會擺脫身為動物時一些很復雜的習性,修煉的程度越高,越是遠離原本的習性?!?/br> “可他是真的……睡了一個冬天了,”陸桓意愣了下,“而且他說之前也會冬眠,但是沒有今年的時間這么久?!?/br> “但妖怪一旦命數將盡,那些習性又會重新回到它們身上,”師父看了陸桓意一眼,“到最后,回到動物的模樣,以最原本的形態死去?!?/br> 陸桓意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不過,”師父頓了一下,起身拍了拍陸桓意的肩,“妖怪的壽命可長著呢,就算再怎么命數將盡,也會比我們活得久,你不用太擔心?!?/br> 這個安慰怎么聽怎么不是味兒。 但陸桓意沒有去細想。 他沒想到的是尹燭也快死了。 都不知道應該說句挺巧啊還是說句別的什么。 “他這樣子不太像命數將盡的妖怪吧,”陸枕書在旁邊打了個岔,“剛才我看他的鱗片十分有光澤,年紀在大妖里顯然不算大的?!?/br> “瞎說什么大實話!”師父立刻雙手叉腰沖陸枕書吼,“我嚇唬歲歲玩兒呢有你這么拆臺的嗎!” “有您這么嚇唬人玩兒的嗎!”陸桓意咬著牙頂了師父一句。 “沒我這么嚇唬人的,”師父扭頭看了他一眼,眼底似乎藏了什么情緒,“不過他冬眠的確不是什么好跡象,是不是有人對他下過什么咒,讓他沒辦法以真正的鳴蛇形態現世?” “對,”陸桓意點點頭,“他是說過有人不準他變回原型?!?/br> “那便是了,”師父說,“那符咒封印住了他大半部分的妖性才會讓他冬眠,找個機會把符咒掀了就沒事兒了?!?/br> “……這個倒是好說,”陸桓意皺了下眉毛,“不過你找鳴蛇到底想干什么?” “不告訴你,”師父翻了個白眼,甩甩袖子走人了,“讓你兇我?!?/br> “你幼不幼稚!”陸桓意看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你那么大聲干什么!”師父也轉過頭來和他吼,“才回來幾天就又喊上了,跟你說過別老跟你二師叔學嗓門,你看看都學成什么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