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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輕松而愉快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嚴墨劍下次再來時, 帶來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沒有找到孺心的解藥?” 嚴墨戟手微微一抖,輕輕吸了口氣,再次確認,“是目前沒找到, 還是找不到?” 嚴墨劍沉默了一下,復開口道:“錦繡門的高層均已審訊過, 都供認孺心是錦繡門門主自行配制, 從未讓旁人知曉配制的過程;而且這些高層身上也都中了稀釋的孺心,被錦繡門門主牢牢握在手里?!?/br> 在確認錦繡門門主已死的情況下,這些人比朝廷更想要解藥。 “而且從那制毒的工具上的灰塵看,應該已經有十年以上未曾制過新毒了?!?/br> ——也就是說,很可能錦繡門門主如今自己也沒有法子制毒了。 嚴墨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弟弟,生怕嚴墨戟會因此崩潰。 嚴墨戟情緒倒是還好。 他最初的崩潰在剛與紀明武重逢時便已經發泄出來, 這次一時的震驚過后,骨子里的韌性便涌了出來。 ——既然當年嚴相曾經解了孺心,那說明孺心一定有解藥! “青桑谷谷主前幾日已經到了京城,替中毒的那些人診斷過,也沒什么好辦法?!?/br> 嚴墨戟點點頭,明白為何這幾日馮問蘭不在,想必是去拜見師門長輩去了。 他低頭看了看身旁的紀明武,看到他墨色的眼眸中只有對自己的擔憂,沒有一絲一毫對劇毒的恐懼,不由得心里一暖。 他拍拍紀明武的左手,示意自己沒有那么脆弱,走到紀明武身旁坐下,為嚴墨劍斟了一杯茶:“還有別的消息嗎?” 嚴墨劍坐下來,捧著弟弟給自己倒的茶,看嚴墨戟神色不像是承受不住的樣子,才松了口氣:“在錦繡門門主的密室里,找到了一些制毒的工具和藥材,只是按照青桑谷谷主所說,這些藥材里還缺了一味核心,少了那核心,便制不出孺心來?!?/br> “當初嚴相……祖父所留的信息,說解除孺心的毒,要從制孺心的原料下手吧?”嚴墨戟又給紀明武倒了一杯,“哥,你有試過嗎?” 嚴墨劍喝了一口茶,點點頭:“那些藥材都拿錦繡門那些中了稀釋孺心的高層們試過,沒有解毒作用?!?/br> “也就是說,缺的那味最關鍵的核心,就是解藥?”嚴墨戟陷入了沉思。 “如今那些錦繡門被俘虜的高層,他們快要到定時服藥的日子了,比我們還著急想要解藥?!眹滥珓u頭嘆氣,“結果沒有一個知道的?!?/br> ——還真是豹胎易筋丸啊…… 嚴墨戟沉吟了一會,忽然眼前一亮:“楊踏雁一定知道解藥是什么!” 嚴墨劍微微一怔:“楊踏雁?那個逃走的布衣堂堂主?” “對!朝廷有抓到他嗎?” 嚴墨劍臉上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陛下下了私令,禁止官兵追捕楊踏雁,若是碰到只需勸楊踏雁回宮,若楊踏雁不肯,也不得阻攔?!?/br> 嚴墨戟一腔熱血頓時凝固了下來,有些不可置信:“為什么?” 嚴墨劍搖了搖頭:“陛下未曾說過,不過倒是可以揣測一下……” 他輕輕放下茶杯,聲音壓低了些:“故太后跟隨先帝時,明面上只為先帝生了陛下一子,據傳十六年前生育了第二子,只是二子早夭,故太后喪子之后郁郁寡歡,才早早病逝?!?/br> 嚴墨戟頓時明白過來:“楊踏雁是皇子?那為什么會在錦繡門?” 話一出口,他自己就想到了答案。 華沖羽曾經說過,楊踏雁的天分比他家武哥也不遑多讓,如此有天分的習武天才,以錦繡門門主的性子,怎么會不把他牢牢控制在手里呢? 若楊踏雁是皇子,陛下又對這位弟弟懷有愧疚之心,倒是確實不可能勉強朝廷去追捕他——想追捕估計也追不上。 嚴墨戟已經感覺到那個少年清冷外表下如同狐貍一般狡詐的心思。 “還有一事……”嚴墨劍猶豫了一下,看嚴墨戟神色還好,便小心地開了口,“你當年被拐賣的事情,有了些線索?!?/br> 嚴墨戟一怔,如果不是現在提起,他都忘了原身小時候被拐走的事了。 “當年指使人將你從京城嚴家偷走的……”嚴墨劍神色嚴肅了些,低聲吐露,“是祖父?!?/br> 嚴墨戟眨眨眼,有些茫然:“祖父?” ——嚴相? “嗯,嚴家祖宅收回之后,我調查賬簿時發現的,祖父曾經找過一江湖走賊,要他把嫡二孫暫且帶走,送來青州托庇于華沖羽門下,想來指的就是你?!?/br> “帶走安置……”嚴墨戟咀嚼了一下這個詞語,“也就是說,祖父并不是想把我賣掉?” “那是自然!你后來被賣掉,想必是后來出了紕漏?!?/br> 嚴墨戟努力回想了一下原身的記憶,在那些記憶的碎片中發現,原身當初被人拐走,中間拐走他的那人與別的什么人打起來了,他便趁亂逃掉,結果落入了人牙子的手中,被賣到了紀明武老家所在的小鎮。 “可是……為什么祖父要把他的親孫子,用這種方式帶走呢?” 這一點嚴墨劍也搞不懂。他翻遍了嚴相留下來的各種手記手書,都沒找到任何線索。 當時的嚴家如日中天,先帝都掠其鋒芒,錦繡門門主嫁入嚴家時,還未突破宗師之境,循規蹈矩掩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