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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湊過去打聽秦負寒家境、年齡、婚否的人每天都有,讓本來就不太擅長和中原人打交道的秦負寒煩不勝煩,學著紀絕言的態度故意擺出冷冰冰的模樣也完全沒有作用。 明明紀絕言擺出冷冰冰的模樣,就算是他都不敢靠近,遑論那些普通的女子;而他擺出冷冰冰的模樣,只能看到面前的女子俏臉緋紅,說話聲音都細了下來,完全沒有一絲放棄的打算。 他只好去請教錢平:“錢兄,你是如何應對那些女子們的?我觀你少有女子sao擾,想來必有良策,不知可否分享與我?” 一心想討個媳婦兒、卻因為跟秦負寒分在一處上班而無人問津的錢平:“……” ——這家伙是來找打的吧? … 說起來,隨著什錦食的發展,想來什錦食做工的人也越來越多。 什錦食給的工錢高在青州城已經不是秘密,尋常人家去別的商鋪做學徒,累死累活、任勞任怨一整年攢下的錢,可能還沒有在什錦食三個月多。 什錦食的老板能賺錢、也舍得為雇傭的人花錢,縱然同行有諸多嫉妒和背后的冷嘲熱諷,認為什錦食這樣“敗家”、出這么多錢給那些養不熟的白眼狼,遲早要黃,也抵不住什錦食越來越快的發展速度。 嚴墨戟一向認為“要想馬兒跑的好,就得給馬吃得飽”,勞務關系本來就是一個互相的過程。當然,他也不是直接把現代那一套都搬過來,畢竟兩個時代還有很多不同之處。 一點點將前世的經驗與如今的體驗相結合,讓什錦食的制度既不出格,又能激發伙計們的動力。 為店里的伙計們延請夫子教學識字,也有幾位江湖人愿意義務教導這些伙計們一些武學基礎。 雖說涉及秘籍功法的不能叫,可是基本的強身健體、簡單的內力打磨還是可以指導一下的。這樣指點下來,雖說武功根本算不得什么,可耐力和氣力都會長進不少,在什錦食里做工的效率也會提升不少。 紀明武也曾經問過嚴墨戟想不想習武,他可以先為他打一下基礎,待以后回宗門向師父稟報,請師父收嚴墨戟為徒。 嚴墨戟一開始還有點動心,心里想著原身的親兄長,在那位沈宗主口中比武哥這么天才的人還要天才,那他應該也不差吧? 要論吃苦耐勞,他也是能為了將一份美食調整到最佳的狀態而廢寢忘食地研究、嘗試的! 實際被紀明武教導了幾次基本功,嚴墨戟才發現,自己果然還是想的太天真了。 不過扎了半天馬步,嚴墨戟就汗如雨下;鍛煉了一天,第二天起來腰酸背痛,根本起不來床。 ——他很想被武哥搞得起不來床,但絕不是這種起不來床! 痛定思痛,嚴墨戟確認了自己確實不適合練武,還是安安心心做他的什錦食老板吧。 紀明武一直由著他,嚴墨戟想嘗試練武的時候,他就認認真真地教導指點,并不留情;晚上回去嚴墨戟肌rou酸痛得嗷嗷直叫,他就拿了藥酒,用上內力耐心地為嚴墨戟揉按,讓他能夠舒服地睡著。 嚴墨戟最后放棄練武,紀明武也沒有不高興,只點頭,莊重地許諾道:“無妨,盡可交給我?!?/br> ——阿戟本就不必練這些粗笨功夫,只要自己好好護著他就夠了。 被紀明武毫無底線地寵著,嚴墨戟縱然不是那種弱勢的人,心里也覺得甜絲絲的。 不過嚴墨戟自己不練武,對于什錦食里的習武風氣還是持正面態度的,唯有兩點要求: 第一,不得占用正常上班時間; 第二,未有所成不得在客人面前做危險之舉。 好在什錦食每家店如今都有那么幾個還算不錯的高手坐鎮,嚴墨戟囑咐過之后,也沒出什么亂子。 … 紀明武為了劍宗的事情離開之后,嚴墨戟找到了吳娘子,考慮再三之后,還是把韓當家的事情告訴了她。 時隔兩年多,吳娘子都快遺忘了那個人,如今嚴墨戟一提起來,她剛剛行完禮的手輕輕一頓,臉上微微失神了一下。 怔忡了一瞬,吳娘子回過神來,對上嚴墨戟關切的眼神,有些自嘲地一笑:“奴家還道已經徹底放下,卻沒想到底還是有些難以釋懷?!?/br> 與一年前提起亡子前夫時一臉冷肅的吳娘子相比,如今的吳娘子臉上少了幾分鋒銳,多了幾分柔和。 嚴墨戟沉默了下,道:“如今他已被武哥廢了武功,送去了官府,不出意外以后都不會再跟他打交道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br> 吳娘子微微低了下頭,眸中神色在黯然與痛恨中翻滾了半晌,再抬起頭時,微微嘆了口氣:“他也是自作自受?!?/br> 嚴墨戟寬慰她:“我也只是知會你一聲,誰叫他屢次撞到咱們手里呢?!?/br> “自從門派解散后,奴家便覺得他有些心術不正。沒想到竟然做起了山賊,枉費當初宗門的教導?!眳悄镒油nD了一會兒,忽然又笑了起來,“說起來,奴家和他,跟東家還真是有緣?!?/br> 嚴墨戟有些疑惑:“什么?” “東家可還記得奴家曾說過,被那人拋棄時,是路過一位俠客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吳娘子微微有些胖了的臉龐笑起來已有些魚尾紋,“那位俠客東家可猜得到是誰?” 嚴墨戟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一個可能,驚訝地問:“難道是武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