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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墨戟挑了挑眉,心里敞亮:看來喬家打的主意是把自己嫁給王二,然后把什錦食攥到他們手里? ——就算自己真的答應嫁給王二,這家人哪來的信心,王二不會出手跟他們搶鋪子? ——除非……他們跟王二已經提前分好蛋糕了? 嚴墨戟眼睛瞇了一下,裝作心動,又套了幾句話,感覺喬大妮這里的話已經套得差不多了,才滿意地端起面前的銹茶輕輕喝了一口,笑著道:“大妮,你們的意思我知道了,不過這畢竟算是大事,我得好好思量一下,你先回去吧?!?/br> 喬大妮沒有得到嚴墨戟確切的答復,有些不甘心,只是她又糾纏了幾句,嚴墨戟始終沒有松口,她也只得一邊心里罵著嚴墨戟不識相,一邊告辭離開了。 等喬大妮離開了,嚴墨戟才皺起眉,輕輕揉了揉鼻子。 這次喬大妮沒有搽香粉,嚴墨戟聞到她身上有股熟悉的甜香,像是什么果子,又像是什么酒水。 這種味道,嚴墨戟之前只聞到過一次。 ——王二。 那次王二來偷賬簿被李四抓了,嚴墨戟審問他的時候,王二身上就有這種香甜的氣味。 喬家……果然和王二有所勾搭?而且還那么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 嚴墨戟又讓李四去打探了一次喬家的近況,這次李四收集回來的消息多了不少。 嚴墨戟印象中,喬家家底還算殷實,應當是不缺錢來著;但是李四打聽回來的消息,卻讓嚴墨戟吃了一驚。 喬家現在很缺錢。 喬家一直都經營著一家酒鋪,以釀酒為生,以往生意倒還算不錯,只是最近喬父賭錢帶著兒子,賭得起興也沒管自個兒兒子去哪了。 那個算得上嚴墨戟弟弟的喬小郎君在家被慣壞了,又喝了酒,竟然在賭場大鬧,沖撞了賭場老板林爺的小妾,那小妾原已經懷了身孕,身子又虛,竟然被折騰得流產了!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林爺扣下了喬小郎君,狠打了一頓,還放出了話兒,要喬家拿出兩百兩銀子,否則休想見到人! 喬家夫婦把這個獨子看得比命根子都重,哭了一場,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但是兩百兩銀子對普通人家可不是個小數目,喬家又好酒好賭,家中就算有些存銀也不算多,哪能一下子拿出兩百兩來? 若是要說如何迅速籌到兩百兩銀子,那就是把酒鋪賣掉了。 可是這酒鋪是喬家全家人的經濟來源,喬家夫婦是想傳給子孫后代的,哪能這么賣出去! 而喬大妮前些日子剛說了人家,還未正式結親,對方聽說了喬家這檔子事,已經隱隱有了些退意,生怕喬大妮要摳挖婆家的家底去填補娘家。 一來二去,眼看著家都要散了,喬家就把目光盯上了嚴墨戟的什錦食。 聽了這些前因后果,嚴墨戟摸著下巴,微微有些疑惑:“聽起來,好像和王二沒什么關系?” 李四補充了一句:“聽說喬掌柜這幾日都在往里長家跑,想請里長為他說說情,讓林爺別難為喬小郎。不過里長與他們無親無故,自然是不會搭理他們?!?/br> “所以……這是打算把我當做敲門磚,去敲開王二家的大門?”嚴墨戟有些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一時之間憤怒還沒有升起,只覺得有些可笑,“他們還把我當他們的所有品呢?” 原身在家的時候,喬家父母對他說得最常見的一句話就是“你是我們買下來的,一輩子都該聽我們家使喚”。 現在嫁到紀家去半年了,他們還抱著這種可笑的觀念? 這喬家算盤打得倒是挺好,把自己送給王二,讓王二說動里長去做和事佬,然后把什錦食的鋪子攥到自己手里,錢也有了,人也安全了。 只是嚴墨戟前世就被這種吸血蟲一樣的親戚惡心吐了,他還記得小時候那些所謂親戚來家里大鬧甚至弄傷了母親的事情,如今移情過來,怒氣上涌,臉色已經陰沉得要滴出水來。 李四還沒見過東家臉色這么難看,頓時一驚,試探著問:“東家,那現在是……?” “先等吧,看他們還要出什么招?!?/br> 出乎意料的,嚴墨戟臉色雖然不悅,卻沒有吩咐什么動作,只讓李四去采購些酒器和酒曲回來。 李四怔了怔,琢磨了一下:“東家……這是打算釀酒?” 嚴墨戟點點頭,胳膊撐在實木桌面上,屈指輕輕敲了敲旁邊的筷子筒:“其實早些時候我就想自己試著釀酒來著,但是一直沒抽出空,這次借機會也可以把什錦食的酒水生意做起來?!?/br> 之前什錦食只有自熬煮的酸梅湯之類的果飲,賣得最好的酒水都是直接從酒鋪里買來的。嚴墨戟以前一個人實在是分身乏術,釀酒這種事又需要專注著耐心嘗試,所以一直沒抽出空來做。 如今張大娘、紀母、李四、錢平、甚至紀明文都歷練起來了,許多瑣事都不再需要嚴墨戟事必躬親,他也確實可以清閑一點,來嘗試釀酒了。 酒水一向是飲食行業利潤最大的部分,嚴墨戟當然不打算放過。 雖然真正的好酒都需要時間的積淀,但是嚴墨戟相信,就中下層市場而言,自己記憶中那些酒方子和網紅飲品,足以再掀起一波熱潮! ——順便還可以氣一氣喬家人,哼。 … 王家的宅子比尋常人家大了不少,只是房檐上瓦片偶有破損,墻上也未涂漆,讓宅子顯得沒有那么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