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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紀家受了委屈? 嚴墨戟怔了一下: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聽誰說的?” 喬大妮覷著他的臉色,小心試探道:“都是些坊間傳聞……我聽說,紀家老兩口強奪了你的煎餅鋪子,還想占下什錦食,前些日子那紀木匠還把你打了一頓,把你關家里不讓你出門?” 聽了這話,嚴墨戟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煎餅鋪子是他直接托付給紀母打理的,前幾天他沒出門也是因為自己作死著涼發燒……都是些明明白白的事,怎么會傳出這樣的風言風語? 喬大妮看嚴墨戟一臉嚴肅,還以為自己說中了,頓時眼前一亮,湊身過來,趁熱打鐵地低聲道:“墨戟哥,雖然你嫁出去了,可是到底還是咱們家出來的人,你受了委屈,爹娘不會不管的……你這些鋪子可都是你的東西,不能被外人霸占了去!” ——哼,她就知道,一個男人嫁到另一個男人家去,還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誰家不會防備著這種外來的漢?那紀家老兩口下手也快,竟然把煎餅鋪子就這么搞到手了! 嚴墨戟斜睨她一眼,假笑了起來:“大妮,你說的對,這些鋪子是不能叫外人霸占……不過這些閑話,你都是從哪里聽來的?” 喬大妮臉色微微一變,勉強笑道:“都是娘聽買酒的客人碎嘴說的,是誰也記不大清了?!?/br> 嚴墨戟又轉著話問了幾句,喬大妮險些招架不住,感覺自己這個往日怯懦愚蠢的便宜哥哥現在說話跟帶著刀子一樣,句句切入核心。 反正今日來的目的也達到了,喬大妮趕緊提出了告辭。 臨走之前,喬大妮還是忍不住又囑咐了一句:“墨戟哥,你要是想和離,爹娘這邊也能使上些力氣?!?/br> 送走了喬大妮,嚴墨戟神色有些凝重地摸了摸下巴。 喬大妮打的是個什么主意,他一眼就看出來了,無非就是看中了什錦食的巨大利潤,替原身那對養父母先來打頭陣。 指望著說動他和武哥和離,然后他再回喬家去,什錦食的鋪子也就順順當當地轉到喬家名下? 算盤打的好,可惜嚴墨戟不吃這一套。 不過喬家人的心思暫且不說,嚴墨戟比較在意的是外頭流傳的那些中傷他和紀家關系的風言風語。 煎餅鋪子托付給紀母,他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做的,而且鋪子的契約紀母也沒要,只說替他打理,明明白白的事,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流言傳出來? 而且他這病好了才沒幾天,怎么莫須有的“黑屋劇情”就傳開了? 這種流言肯定不是幾個婦人閑著嘴碎就能流傳起來的,八成是有別有用心之人在針對什錦食! 這就得認真對待了。 首先要確認一下這些流言到底是真的有、還是喬大妮杜撰的。 嚴墨戟在院子里一邊踱步一邊想了想,找來幾個輪休的外賣員,問了一下。 這些外賣員大街小巷的跑,對這些閑言碎語應該挺門兒清的。 上次招來的六個武林中人,分了兩個去跑外賣,現在輪休的那個正是面試時首先說話的年長漢子,嚴墨戟記得他名叫周洋來著。 自從被什錦食招聘,這周洋的精氣神都變了不少,吃得飽穿得暖,人高馬大,臉上也帶著笑,一看就精神奕奕的。 嚴墨戟也是看他性子外向,才讓他去跑外賣——畢竟要和那些大戶人家的下人管事們打交道,代表的也算什錦食的臉面。 周洋聽了嚴墨戟的問話,想了一下,點點頭:“確實有聽到這些話哩……不過東家和紀大娘是什么關系,咱們哪能不知道?都沒當回事?!?/br> 看來流言是真的有了。 嚴墨戟又問了些細節,心里琢磨了一下,先去了一趟煎餅鋪子,跟紀母試探著聊了聊。 不出嚴墨戟所料,茫然的紀母對這件事一無所知,在煎餅鋪子整日忙碌的她,根本連那些流言都沒聽過。 嚴墨戟其實有些懷疑,這流言應當是從煎餅鋪子里的人傳出去的,只是問紀母,紀母對煎餅鋪子里的人際關系也是一無所知,沒覺得哪里有問題。 嚴墨戟心里嘆了口氣:紀母果然是那種淳樸的鄉村老母親,還不如張大娘有這些心眼。 想了想,他沒有跟紀母多透露什么,轉頭去找了紀明文。 這小丫頭精靈古怪,主意頗多,耍起心眼兒來紀母也比不過她。 嚴墨戟自從發現紀明文的聰慧之后,這些日子有意無意地都在培養她的獨立能力,因此也沒有把她當做小孩,而是認真地把這件事告訴了紀明文。 一聽有人在散布流言中傷她們什錦食和紀家,紀明文氣得臉都紅了,小辮子一點一點的,拍著胸脯對嚴墨戟道:“墨戟哥,你放心,我很快就給你找出來,到底是誰這么吃里扒外,敢說咱家壞話!” 紀明文的動作很快,仗著年紀小,在煎餅鋪子做工的婦人們不怎么防備她,嘴巴又甜,很快就打聽出了是誰在背后說閑話。 散布謠言的是一個最早在煎餅鋪子攤煎餅的小姑娘,嚴墨戟記得她姓鄭,還未定親,來攤煎餅是想學門手藝,以后找夫家多少能有點資本。 這姑娘被兩個婦人拉扯到嚴墨戟面前時,臉色漲紅,眼中帶著驚懼,一看到嚴墨戟,臉色霎時就白了。 紀明文恨恨地看著她,問道:“鄭小娘,我們什錦食待你可有何虧欠?你為何在背后亂嚼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