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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明武踩著點進門,臉色微微有些不好,看了嚴墨戟一眼,就準備過來幫他拖車。 這幾日下來,一直都是紀明武負責拖車,嚴墨戟早就習慣了,只看著紀明武眉間似乎有些郁郁之情,好奇的開口: “武哥,出什么事了?” 紀明武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坦言相告:“你的墨玉,那個林二可能賣出去了?!?/br> 賣出去了? 才這么點時間? 嚴墨戟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 那位林二哥,怕是拿到墨玉之后壓根就不相信自己能賺到錢,所以直接就去了當鋪之類的地方把墨玉賣了吧? 這可有點出乎嚴墨戟預料了。 畢竟墨玉要是還在林二哥手里,那自然好說,做生意無非是抓住對方最想要的東西,然后提出價值交換,只要那林二哥不是無欲無求的圣人,嚴墨戟自忖還有幾分信心能從林二哥手里把墨玉搞回來。 但是如果墨玉被賣了……中間經手幾道人不好查探不說,萬一賣到鎮外去了,這種沒有網絡沒有電話的時代,他上哪找買主去? 不過事已至此,嚴墨戟自己也沒什么可后悔的。 畢竟當時如果他不想辦法先把林二哥送走,紀明武這個小院子可能就要被那群打手給砸了。 欠下賭債已經是原身的不對了,他怎么能讓紀明武這個提供了慷慨的接納的人唯一的住處也被討債的人給毀了? 但是紀明武特意出去幫他打聽消息,讓嚴墨戟再次清晰的看到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夫郎的體貼與寬容。哪怕是原身這樣的品行,都愿意設身處地的為他考慮。 所以嚴墨戟愣過之后,就故意擺出了不甚在意的笑容:“沒事,等咱們賺了錢,再去買回來就是了?!?/br> 紀明武淡淡的看他一眼,并未做聲。 此事就此暫且揭過。 接下來的幾天,嚴墨戟一天比一天忙。 煎餅的名聲已經多少打了出去,每天早晨和晚上兩次出攤,準備的原料都會被一掃而空。 而更多的原料,嚴墨戟一個人也攤不動了。 不過提高收益也有別的法子。 這幾天,他在張大娘的穿針引線之下,拜訪了周圍一些熟悉的街坊鄰居,笑臉相迎、扭轉原身給人留下的惡劣印象的同時,也從這些街坊鄰居家里買了不少冬日儲蓄的臘rou臘腸。 這些臘rou臘腸剁碎了可以做成熟rou餡兒的塌煎餅,價格可以抬高一文錢;片成片提供給煎餅馃子的可選輔料,有那不差錢又愛吃rou的,也愿意多出錢加一份。 因為嚴墨戟用比rou鋪還要高一些的價格收購,街坊鄰居們也很樂意,家家戶戶儲存的臘腸臘rou,都愿意賣一部分給他。 而就算多出了一點錢,實際上算到煎餅的收益上,整體還是多賺了不少的,借此扭轉原身的惡劣形象兼再給煎餅打一次廣告,還是非常劃算的。 這樣,嚴墨戟一天竟然能賺個六七百文。 樂得嚴墨戟每天晚上數錢的時候都樂得睜不開眼了。 在這樣充實而快樂的日子里,不知不覺又是七天過去,又到了討債的上門的日子了。 嚴墨戟提前準備好了三兩銀子,等待那位林二哥上門。 雖然這幾天他賺了四兩多,但是既然催債的已經不是氣勢洶洶、一言不合就拆家了,那他要留一點錢準備置辦一個專門攤煎餅的鏊子。 除此之外,嚴墨戟也是為了以后打算——他總不可能在大街上攤一輩子煎餅吧? 風吹日曬的,這錢賺得其實還是蠻辛苦的。 前世他開的美食店,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他也想試試能不能再開起來。 反正全部的食譜和手法全都在他的腦袋里,只要本錢就位,嚴墨戟完全有信心在古代復制一個現代的美食店、甚至是美食街! 當然,這個宏偉的藍圖現在還僅僅存在于嚴墨戟的大腦里,當前最緊要的還是要解決賭債的問題。 雖說現代做生意,貸款是常事,但是賭債和一般的債務可是兩碼事。 只是…… 嚴墨戟站在門口,有些遲疑的看著眼前這個拄著拐杖、眼圈烏青的男人,試探著問:“林二哥?” 林二哥只有一個人,沒帶別的弟兄,一只眼睛帶著碗口大的淤青,右胳膊下夾著一根木棍做臨時的拐杖,右腿不敢著地,見眼前的人一臉掩飾不住的驚詫,頓時臉上的肌rou抽了抽: “銀子準備好了嗎?” 這林二哥是……被人教訓過了? 嚴墨戟驚訝過后,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努力不讓自己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連忙從懷里掏出錢袋:“這里是三兩銀子,林二哥您過目?!?/br> 林二哥替賭場討債,哪會看不出嚴墨戟臉上憋住的笑意,不由得眼中泛起一絲惱怒。 只是這絲惱怒在看到跟在嚴墨戟背后出來的紀明武時,旋即消散無蹤,變為了深深的忌憚和畏懼。 把欠條上又勾去了三兩,林二哥把欠條和銀子都塞進懷里,才摸出一個小巧的袋子,丟給了嚴墨戟,惡聲惡氣的道: “上次小爺……我忘了帶,這次還給你了!” 嚴墨戟一愣,打開袋子,果然看到了自己半個月之前抵押給林二哥的那塊原身貼身攜帶的墨玉。 咦?武哥不是說墨玉被林二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