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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賭錢惹來的禍! 門被推開,嚴墨戟看到了門外的幾個人,都穿著粗布衣襟和短綁褲,手里分別拿著木棍之類的武器,只有為首的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空著手抱著膀,嘴里叼著個草莖,看到嚴墨戟出來之后冷笑了一聲: “怎么,今兒個敢出門了?看來是兜里又有錢了啊,那是不是把欠咱們林爺的錢補上???” 紀明武站穩之后就自己扶住了拐杖,推開了嚴墨戟扶著他的手,聞言張了張嘴,剛想說什么,就聽到身邊的人開口了。 “林二哥,欠債還錢這事兒天經地義,您自己過來就行了,何必勞煩這么一幫兄弟辛苦呢?” 這話一出,別說與之前的嚴墨戟朝夕相處的紀明武了,就連只見過嚴墨戟幾面的黝黑青年都愣了一下,詫異的看著他:“喲,今兒這小嘴甜了不少???還會叫哥了?” 之前不都一看到他要債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哭鬧不休,逼急了還罵罵咧咧的嗎? 嚴墨戟露出一個純良的笑容:“那是以前不懂事,您別見怪?!?/br> 黝黑青年冷笑了一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子,蠻橫的說:“少給爺廢話!今兒個你笑也罷哭也罷,都得給爺還錢!家里沒錢還敢去賭,贏錢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叫哥?” 身后那些拿著棍棒的打手們配合著罵罵咧咧了起來,各種污言穢語不絕于耳。 紀明武皺了皺眉,伸手“啪”的打掉黝黑青年抓住嚴墨戟衣領的手,冷冷的道:“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br> 黝黑青年被打掉了手也不生氣,看著紀明武陰陽怪氣的說:“紀瘸子,你也別老護著你媳婦,這種只知道喝酒賭錢的媳婦,又不能下崽,要來干什么?你替他還的錢都能再娶一門進來了吧?上次找他要債,他可是喊著讓我們找你呢!” 紀明武又皺了皺眉,還是堅持伸手擋在嚴墨戟前面。 那黝黑青年看了,頓時嘿嘿笑了起來:“怎么,你這幾天賺了不少?又有錢幫你媳婦還債了?那就拿出來吧!” 紀明武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右手卻慢慢伸進了自己懷里。 嚴墨戟苦笑了一下。原身這個渣還真是渣得徹底,剛才還想著以后多做家務刷點好感度呢,這下只怕要被直接掃地出門了。 不過他還是努力搶救了一下自己,按住紀明武想要往外掏錢袋的手,大義凜然的說:“林二哥,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欠的錢我自己來還——嗯,那個……就是那個,能不能先跟我說說,我欠了多少錢?” 原身每天就知道喝酒賭錢,根本不記得自己欠了多少! 林二哥又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才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拍在嚴墨戟臉上,輕蔑的說:“嘴皮子溜了不少——不過你嘴皮子能還錢嗎?你欠的債,紀瘸子幫你還剩下十八兩七錢,條條目目都記在這里呢,林爺厚道,你可別說我們坑你!” 這么多! 從記憶中這個世界的物價來看,這相當于兩萬多人民幣了! 兩萬塊放到前世的現代可能不多,但是在這個世界完全算得上一筆巨款了!這還是紀明武一家幫忙還剩下的! 原身才嫁過來一個月,怎么就浪了這么多錢? 嚴墨戟展開那張賬單仔細看了一下,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家伙還真的沒騙自己——從一個月前原身進賭場之后每天輸贏情況全都記得清清楚楚,跟原身自己能記得的部分基本符合。 “怎么,啞巴了?”林二哥嗤笑一聲,轉頭看向紀明武,“給不給錢?不給錢今天爺就砸了你們這破院子!” 說著他使了個眼色,身后的打手們“嘣嘣”兩下把棍子砸在紀家的木門上,震得整座木門都顫了一顫。 “給!當然給!” 嚴墨戟趕緊把紀明武又要掏錢的手按回去,高聲回應了一句,然后又觍著臉笑道:“不過現在我手頭沒這么多錢,能不能寬限幾日?” 林二哥不買賬,冷嘲熱諷:“喲,你當我這兒是當鋪呢,還討價還價?想寬限幾日也可以啊,我們兄弟出來一趟也不容易,你總得先還一點錢,讓我們兄弟能回去復命吧?” 嚴墨戟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對林二哥他們說了句“稍等”就噔噔噔跑回自己屋,然后又匆匆的跑了出來。 他小心翼翼的攤開手,把手里的東西展示給林二哥看,問道:“林二哥,這個東西先抵押給您,您寬限幾日給我,我賺了錢就找您贖回來,可以不您看?” 那是一塊小小的墨玉,圓潤玲瓏,上面還刻著一把細致的長戟的圖案。 墨玉刻戟。 這是原身出生時父母給他戴上的身份證明,是被拐賣的原身與自己真正的家人唯一的牽連,是原身從小帶在身邊、被拐賣之后唯一的心靈寄托。 從殘留記憶中模糊的亭臺樓閣、仆從成群看,原身的真正出身恐怕相當不凡。 原身被拐走、被買下的過程中,都一直小心的藏著這塊墨玉,指望著有朝一日能夠依靠這個找回自己真正的親人。 如今的嚴墨戟其實對找回原身的親人沒什么執念,畢竟對他來說其實所有的人都是陌生人,而原身出身如何他也不太在意,一塊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用到的墨玉和近在眼前的危機,當然還是解決后者比較重要。 紀明武看到這塊墨玉卻微微變了臉色,脫口而出:“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