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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這武士驚得肝膽俱裂,連慘呼都噎在嗓子里。不待慘叫出聲,司烜已先行出手,吸盡他身上陽火。 轉瞬之間,男子化作瑩白冰雕,再經得手指輕輕一碰,便如齏粉四散。 另一人見得此情此人,驚惶萬分,決眥欲裂:“你……你是什么東西?” 司烜笑他有眼不識泰山,旋即取其性命。那人至此也不知曉,竟是被邪神吸干了陽火。 走入摩羅城后,巫梵不住環顧四下,喃喃說道:“這里……這里我曾來過?!?/br> “你記起什么了?”司烜心中暗喜,卻也有擔憂。 頭顱中再度有痛楚襲來,巫梵猝不及防,不禁低呼。 司烜揮手施咒,為他抵去痛楚:“不要再往深處想,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問我?!?/br> 一旦不再回憶當初,巫梵便不再有痛楚:“我當真來過此地?” 司烜如實以答:“來過,還與這里的人有千絲萬縷的關聯?!?/br> 巫梵追問:“什么關聯?” 巫梵與這里的人關系是在太過復雜,司烜一時也不知如何與他說個清楚:“你……” 司烜話未說完,猝聞遠處有人驚呼:“是少將軍——” “真的是少將軍!”阿琥奔走而來,直奔巫梵。 二人相距七步之遙之時,巫梵猛然揮刀,縱使未出鞘,也震懾得阿琥不敢再上前半步。 巫梵冷眼打量來者,漠然問道:“你又是何人?” “少將軍又失憶了?”阿琥駐足,不敢置信地望著巫梵。 “你認得我?”巫梵聽出他言下之意,“難道我從前也曾失憶過?” 司烜生怕巫梵再度頭痛難忍,當即打斷二人對話:“你們也算得上是故人?!?/br> 說罷,他又與巫梵低聲道:“此人可信?!?/br> 巫梵自是對司烜深信不疑,與阿琥道:“請帶我們去摩羅城底下宮殿?!?/br> 阿琥為他們帶路之時,還不住說道:“若是云喬見到你們,一定高興壞了?!?/br> “云喬……”這個人,巫梵倒是依稀有些印象。 當即他平叛歸來,在底下溶洞外,曾遇到一名冒冒失失的少年,正是自稱云喬的。 正值思索之時,阿琥已帶眾人走入地下宮殿。一名少年舉油燈而來,看見巫梵的剎那,眸中閃爍著星光。 “阿樅哥哥!”少年凝望著巫梵,眼中星光漸黯,化作朦朧霧氣。 巫梵不解,望向司烜。司烜只好與他解釋:“你們曾經算是手足兄弟?!?/br> “原來如此?!蔽阻筝p拍云喬肩頭,并未多說一字半句寬慰之言。 說罷,巫梵攜司烜一同走向別處:“走吧?!?/br> 云喬見他漠然至此,恍如置身冰窖,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喃喃說道:“阿樅哥哥,你終歸還是忘不了他嗎?” “一次又一次忘記我,卻總記得他……為什么?” 須彌依稀聽到此話,卻不十分真切,正啟唇欲問。誰料云喬猛然一抬眼,正冷眼瞪視著他,那眼神狠厲至極,本不是十歲出頭的少年人該有的。 “你又是誰?”云喬警惕而狐疑地打量著他,“為何也跟著我的阿樅哥哥?” 須彌不禁嗤笑一聲,也不答話,與云喬擦肩而過。 梵笙的墓室司烜進不得,巫梵不能進,只有由明焱和須彌走入其中,取出巨蛟內丹。 想那巨蛟離化龍只差半步之遙,已近乎半神,腹中內丹可祛百毒??上Ш髞頌樗募毱鞅甲?,無暇為陳川祛毒。 現如今,司烜終歸重得內丹,在地下宮殿內尋一個僻靜之所,將此物交給巫梵。 巫梵見此內丹光暈流轉,蘊含靈氣萬千,便知曉不是俗物:“這便是蛟龍的內丹?果真是稀罕物件?!?/br> “它雖能為你祛除蠱毒,但并非萬無一失?!痹谑┓ㄒ郧?,司烜必須告訴他利害關系,“巨蛟神力皆匯集其中,你得自行施法融合?!?/br> “但你放心,我會在一旁為你加持?!?/br> 巫梵望著司烜,堅定說道:“只要有你,我便無所畏懼了?!?/br> 司烜點頭,凝珠靈氣于指端,送入巫梵眉心。內丹失去靈氣,頓時化作一顆青白死珠。 靈氣侵襲巫梵身軀,先是游走在頭顱,繼而侵襲周身。但這股靈氣并不柔和,流竄于巫梵體內之時,如出籠猛獸一般橫沖直撞。 巫梵只以為,五臟六腑都要被它撞破,片刻之間,冷汗已沿面頰滴落在地上。 “凝神調息?!彼緹@見此情形,忙以神力護其心脈,保性命無虞:“你不用強行煉化它,而是要自它身上汲取力量,讓靈氣與身體融合?!?/br> 巫梵本是依照本能與內丹靈氣對抗博弈,自是敵不過巨蛟千年修為?,F如今,他聽得司烜提點,恍然大悟,盤膝而坐,試著與靈氣融合。 漸漸地,身體中躁動的波瀾開始平息,恍如疾風已散,湖面無波。 司烜見他漸入佳境,心中稍安。 與此同時,云喬行至石室外,方要推門而入,卻遭須彌攔截:“慢著,司烜說過,不讓閑雜人等進去?!?/br> “他們在做什么?”無數的念頭走馬燈似的浮現在腦海,最終,云喬記起無神之境里發生的事情。 難道,他們又在做那件事情? 云喬一旦想起那件事,仿佛一整顆心都放在了油鍋上,在苦痛中煎熬:“快告訴我,他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