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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天逸拉著他說:“走吧,我用鎖定去找婁銘?!?/br> 婁銘之前去引開那些鬼,這會兒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他們倒并不很擔心婁銘的安慰,婁銘或許沒辦法以一敵三,但溜著那群鬼跑圈是絕對沒問題的。 宋忱自然而然地跟了上來:“我也是鎖定……我也可以幫忙找?!?/br> 靳天逸神色有些冷淡。 宋忱苦笑,靳天逸這個態度,也在她意料之中,畢竟自己指認了他。 她轉頭硬著頭皮同楚嬌搭話:“嬌嬌,你們什么時候跟婁銘關系那么好了?” 楚淮笑吟吟,意味深長道:“他是伙伴啊?!?/br> 宋忱聽到“伙伴”兩個字,一時有些敏感。 楚嬌話里諷刺意味甚濃。 的確,敵對公寓的婁銘都能不計前嫌和靳天逸他們相處,自己作為靳天逸和楚嬌的伙伴,卻第一時間指認了靳天逸,面子上是極說不過去。 宋忱僵著臉解釋:“靳哥,對不住,我剛進來副本,就看到你沒有影子,以為你是鬼假扮的,就指認了,沒想到是鬼可以迷惑人,是我大意了,幸好沒造成什么嚴重的后果,不然我能愧疚一輩子?!?/br> 她見沒人搭理她,又強顏歡笑道:“不過靳哥也是因禍得福,憑借鎖定找到了嬌嬌?!?/br> 楚淮一邊眉毛挑了下。 聽宋忱的意思,靳天逸找到自己,還有她的功勞?這邏輯,真無懈可擊。 宋忱:“我之前看他們追你們,他們人多,我怕你們出事,就佯裝著跟他們一起追了過來,看能不能和你們匯合,一起對付他們?!?/br> 宋忱還在洗白,她那張姣好的臉配上娓娓動聽的聲音,極具迷惑性,楚淮卻心卻越來越冷。 他偏頭望了眼靳天逸,用眼神詢問他當時的情況。 靳天逸仿佛知道他所想,點了點頭,深邃的眼瞳里有失望,對宋忱的失望。 方才血月里,楚淮看不清楚狀況,他卻看的明明白白。 他們再晚出現片刻,女人和她的兒子必死無疑。 宋忱在撒謊,或許在旁人那兒,她忽悠忽悠便能輕松地蒙混過關,可現在在他面前的兩個人卻都是人精。 背叛過自己的人還值得相信嗎? 楚淮揉了揉眉心。 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一個公寓里出來的,宋忱也曾給過他溫情,他這么些年得到的為數不多的溫情。 幾個小時前,宋忱還是那個打趣地喊著他“嬌妹”的好姐們兒,她有教養,脾氣好,極易給人留下好感。 可如今呢。 她突然浪子回頭,又是為了什么? 僅僅只是尋求靳天逸的庇佑嗎? 張全芳臨死前為什么要指著她?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而且,宋忱應該知道他是神了。 那種詭異的情景,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再加上可惡的血字,只要不是智障,都能猜出來。 楚淮垂下眼瞼,斂去復雜的神情,再抬眸時,眼睛干凈澄澈。 “忱忱姐,你猜的沒錯,我是神?!彼?,坦白的話登時令宋忱變了臉色。 楚淮心下一片澄明:“你也不是鬼,你是人?!?/br>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我只能說你不是鬼,這只是場游戲,我們被世界騙了?!彼?。 宋忱驚愕,滿臉不可置信,眼中復雜的情緒在涌動。 她原先的計劃有一瞬間的動搖。 不,楚嬌一定是在騙她! 宋忱警醒。 楚嬌巧舌如簧,之前她已經領教過了,她能顛倒黑白,讓她那些愚蠢的鬼同伴自相殘殺,現在不過是在忽悠她而已。 她憑什么相信楚嬌? 楚嬌是神,靳天逸身為鬼卻與之為伍,是因為他被愛情蒙蔽了雙眼。 楚嬌必須死。 宋忱低垂的眼里有陰冷的光閃過。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楚嬌不僅是神,而且有可能是唯一的神。 即使不是唯一,屠殺神也絕對比屠殺全部的平民容易得多。 神肯定比平民少。 現在有極大可能,只要殺了楚嬌,神陣營消亡,鬼陣營便贏了,可以直接離開副本…… 她就能回到那個久違的家。 她的mama原本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著名鋼琴家,卻因為自己的病,完全放棄了事業,成日里同保姆一般悉心照顧著她。 她只要閉上眼,朝前伸出手,推開記憶里的那扇家門,就能聞到撲鼻的飯菜香和靜靜燃燒著的蓮花味的熏香。 窗戶上永遠擺放著嬌艷欲滴的花,因為mama不想讓她看到枯萎頹敗的花,然后聯想到自己。 她想回去。 她已經半年沒有回家了。 只要殺了楚嬌,她就能回去了。 楚嬌對她來說只不過是個認識了三四天的陌生人,她……死不足惜。 她不愿意殺人,可是如果楚嬌成為橫在她和家之間的阻礙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掏出木倉械,結果了她。 她好容易走到今天,幾次三番死里逃生,又怎能在這時功虧一簣? 宋忱貝齒咬緊了唇。 此時已臨近深夜,城里的溫度也在漸漸下降,靳天逸替楚淮拉上了外套拉鏈。 “你不冷?”楚淮轉身,一邊和靳天逸朝前走去找婁銘,一邊問。 他這會兒才發現,之前靳天逸把衣服脫給了自己,他自己只穿著件短袖,人利落而干凈,瀟灑中帶著幾分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