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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點點頭。 其實那句話是不經大腦便脫口而出的。自從懂事以來,他人生中甚少這樣不過腦子地做決定。記憶中只有兩次, 一次是郁恪追到現代那天, 另一次就是今天了。 可他從不會后悔做下的決定。 楚棠沒談過戀愛,只養過這么個小孩,還和自己養的小孩談起了戀愛。在許多方面上,他都沒轉過彎來, 還停留在做家長的身份和思維上, 以為和以前一樣處著就好, 缺乏必要的轉變。 他也反思了下, 用養小孩的方法談戀愛,獨斷專行, 好像確實不妥。這不就出問題了。 郁恪埋首在他頸窩里, 楚棠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感到郁恪打在他肌膚上的呼吸, 灼熱而急促。 “我、我是不是在做夢?”郁恪太激動了,眼睛通紅著, 跳動著明亮的火光, 看上去有點駭人。 直到楚棠點頭, 他才相信過來,心臟猶如瘋了一樣狂跳,咚咚的,讓他頭暈目眩,有些飄飄然的不切實際感。 可無論心底多洶涌如決堤洪水,郁恪都克制著手勁,握在楚棠肩上的手輕柔而顫抖。 楚棠捏捏他的臉,指尖溫熱:“痛嗎?” 他一動,兩人的皮膚輕輕摩擦著,仿佛親昵的輕吻。 連同靈魂一起,郁恪渾身都戰栗了一下。他抽噎了一聲,像個小孩子貪婪地吸食大人的氣息,拼命蹭著楚棠頸窩,小聲道:“哥哥能不能再說一次?” 楚棠撥了撥他頭發,裝糊涂逗他:“說什么?” 郁恪蹭了蹭他的臉頰:“求你了,再說一次吧。哥哥,我想和你共度一生,我太喜歡你了?!?/br> 楚棠輕笑了聲,揉碎了平日的淡然和冰冷:“你自己都說了,還用我說?” 他耳尖有些紅,白中透粉,像是不經主人同意,就擅自染了桃花的顏色。也許連主人都沒察覺到自己耳朵悄悄紅了,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從容淡定。 這發生這楚棠身上,簡直就像人間奇景,難得一見。 郁恪心里狠狠一動,忍了很久才壓抑住洶涌的**,克制地親了親他的耳垂,聲音有些沙啞,道:“我從小時候開始,就想和哥哥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誰都別想讓我們分開。長大之后,我發覺自己起了見不得人的心思,擔驚受怕,時刻擔心哥哥知道以后會厭惡我?!?/br> 可誰能想到,楚棠之后真的答應和他在一起了。而且……今天他還說出這樣令人驚喜的話。 明明在進來之前,他還提心吊膽著,擔心楚棠會生氣,會不要他,會離開他。 就算要用全部的名聲地位來換楚棠多說一次,郁恪都愿意。 他不愿多想楚棠這句話有多少是因為心軟,也不愿去想楚棠對他的喜歡摻了多少憐惜與同情——只要楚棠身邊只有他一個人,只要楚棠永遠只對他這樣,他對楚棠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任何人都沒那個機會。 楚棠覺得有些癢,抖了抖肩上的人,鎖骨更顯出優美的線條,白到泛光。 郁恪抬頭,歪著腦袋靠在楚棠肩上,張嘴咬了口楚棠的臉,很輕很輕,一會兒就松開了:“我是你要共度一生的人。哥哥,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能聽到你說這種話?!?/br> 他盯著楚棠弧度漂亮的喉結,咽了咽唾液,止住自己想要一口要上去的念頭。 楚棠漂亮的眉眼中沒什么情緒,淡淡的,很平和:“是我不好,我昨晚不該說那些話?!?/br> 郁恪咬了口他的唇,笑意吟吟的,臉上泛著紅光,道:“哥哥昨晚說過什么?” 他一方面是真的不愿回想昨晚的事情,一想心里就一抽一抽的,另一方面,他更不愿意楚棠想到不好的回憶,恨不得將昨晚的記憶給抹掉,好讓楚棠永遠不為他cao心。 “我們以后再也不要吵架了?!庇翥】雌饋磉€心有余悸,小聲嘟囔道,“我昨晚快要心痛死了?!?/br> 楚棠頂著臉上和唇上淡淡的牙印,神色自若,搖了搖頭,扯回了話題:“那你怎么看?” 郁恪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喚道:“哥哥?!?/br> “嗯?” 郁恪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楚棠感受著手心下的心跳聲,一下一下,蓬勃有力。 “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別說是取我的一點兒血,就算是喝光了我都沒關系?!?/br> 楚棠一笑:“你就這么想獻身?不考慮考慮另一個法子?” 郁恪猶豫了一下,道:“我……我擔心你不愿意?!?/br> 他心里還是沒底。哪怕楚棠為了哄他,愿意說出共度一生這樣的承諾,他也顧忌著楚棠心底介不介意這樣帶有強迫性質的成婚。 換作以前他肯定歡天喜地地慫恿楚棠和他成親了,畢竟那是他畢生的美夢了??墒碌饺缃?,他哪里還敢這樣不知分寸。 楚棠沒說話。 郁恪連忙道:“我不怕疼,而且,我還年輕,很快就恢復的。哥哥不要擔心我。你按你自己的想法來就好?!?/br> “別仗著年輕就不顧惜自己的身體?!背呐牧伺氖窒陆Y實的胸膛,淡道,“我還沒想好,還有時間,就過幾天再說吧?!?/br> “哎?!庇翥°躲兜貞寺?,還有呆呆的,仿佛還沒適應過來自己已經和楚棠和好了。 楚棠身上縈繞著淡淡的檀香,郁恪又俯身過去抱住他,深深嗅了幾口。 檀香和龍涎香的氣味混在一起,像是霸道深沉的龍身中開出一朵清冽泠然的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