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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楚棠有些疑惑道。 他還以為郁恪會提一些更深入的要求,或者要一些有意義的禮物。他都想好要帶郁恪去買些戒指什么的——在郁北時,郁恪在生辰日就經常想要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他府里陳舊的書籍、用久了的鼻煙壺——明明他宮里就有很多進貢的寶物,比那些舊玩意兒要貴重珍稀得多,何須費這個機會討要不好的東西。 可他都習慣了,道:“那便記著吧,現在也不方便出去?!?/br> “好?!庇翥〉?,沉思一會兒,又忐忑道,“我乖不乖?” “乖?!背狞c頭道,“大多數時候是乖的?!?/br> 郁恪道:“那我一直乖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影響你的事業了?” 楚棠凝視他片刻,沉吟道:“是不是宋越和你說了什么?” 郁恪低下頭,看上去情緒有些低落:“是啊。他說我會干擾到你,叫我離開你?!?/br> 這不怪他打小報告,這些話確實是宋越說的,只不過郁恪把精華凝煉出來罷了。 “我會去和他說的。至于戀情會不會影響我的事業,”楚棠摸摸他的頭,道,“你什么時候見我不能兼顧二者了?” 郁恪嘀咕道:“哥哥在郁北做國師時便只顧著國家大事,小情小愛從不放在心上?!?/br> 楚棠說:“那你是讓我放棄小情小愛的意思?” 郁恪猛地抬起頭,咬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楚棠拍拍他的臉頰:“好了,逗你的。小皇帝這么不經逗?” 坐在前面的司機深深地思考,他們到底是不是在對戲?應該是吧,不然楚先生怎么會有這么生動的表情,稱呼還那么奇怪。 郁恪抱著他,埋在他頸窩里:“我就是害怕?!?/br> “你來的第一天,我便說了,既然你孤身來這里,我就不會負你?!背挠謴褪鲆槐?,道。 在外人看來,他確實好難得才會有這樣生動、耐心說話的一面??捎H近他的人都知道,楚棠對親人就是這樣的。 郁恪還不知道嗎?他正是熟悉楚棠,才表現出脆弱的樣子,以求楚棠哄哄他,讓他安心罷了。 “那你記著?!庇翥〉?,“我也記著?!?/br> 楚棠“嗯”了一聲。 到了樓下,郁恪仔仔細細環視了一圈,剛好就看見有個看似散步的人正舉著手機對著這邊,郁恪眼眸微壓。 那人立刻被嚇住了,像被野獸盯上似的,背脊發涼,手機“啪”一聲掉在地上,說了一句“抱歉”便撿起手機匆匆走了。 楚棠走在前頭,發現郁恪落在身后,便問道:“有人偷拍?” “嗯?!庇翥「先プo著他,嘟囔了一句,“討厭他們?!?/br> 不僅偷窺他的人,還可能讓楚棠陷入不好的境地。 楚棠道:“方哥會留意的,你就好好在這邊玩樂休息,別太cao心?!?/br> 郁恪過來這里,孤身一人,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只有楚棠一個人可以依靠。且他在楚棠面前,大多都表現出一副脆弱無辜的樣子——楚棠天性善良,哪怕看上去冷冷的,卻總會忍不住給予他力所能及的溫暖。 郁恪人精似的,心知肚明。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楚棠,楚棠看似清冷無情,實則溫柔多情,特別是對弱小的人和事物。 大風大浪見多了,大魚大rou也看慣了,楚棠難免會疼惜他這朵龐大的嬌花多些。 這也是他時常在楚棠面前擺出柔弱樣子的原因。 瞧那個繼兄,有財富有地位有樣貌又如何,得不到楚棠,只能背地挑撥。更何況,這些東西,難不成他郁恪就沒有嗎? 這樣安慰了自己一番,郁恪才稍稍放下心來,安心和楚棠過他們的二人世界。只是沒想到,楚棠要那么快趕他走。 第93章 鬼迷心竅 吵架的契機是因為一幅字畫——說吵架也不貼切, 依楚棠冷淡的性格,哪能和人吵的起來, 不過是單方面的胡思亂想胡言亂語和另一方稍微帶了情緒的回應而已。 楚棠的書房里,收藏有許多畫軸書卷, 還有一些玉石、刻章。 有些東西他拿出來用了一次, 沒來得及收拾, 一打開抽屜就能看見幾塊印章,書架和地上也都有。郁恪就撿了起來放到收集木盒里,笑他:“哥哥到哪兒, 喜歡的東西就那么幾樣?!?/br> 楚棠在國師府那兒,也收藏有這幾種東西。郁恪知道他喜歡,平日里就替他多留意著,時常會命人將名貴出世的給搜羅來。 那時候在郁北, 能讓楚棠舒顏一笑的, 除了越大懂事長進的小皇帝,就是這些古玩。合他意的東西不多, 郁恪難免上心。 掛在書房里的有一幅字畫, 畫的是懸崖邊生長的松竹,清靈厚重,上面寫著一段題識:無限風光在險峰。 郁恪站在掛畫前,抬頭看, 神色有些恍惚。他腦海里閃過了楚棠離開那天, 雪天里的那些松竹梅花。 那時候, 不管是他為楚棠種的松竹梅花、送的字畫印章, 還是他這個人,楚棠都拋在了那個雪天里,沒有回頭看過,也不曾想過要回去找他。 郁恪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情緒。 他知道楚棠是個什么樣的人,他若有過目標,那就一定不會動搖,從來不會為什么東西停頓過。 可聯想到宋越一個月前說的那一番話,他不由開始胡思亂想:究竟是那個目標太過堅定,還是只是因為他這個人不值得、不足夠讓楚棠停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