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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還年輕,可行事卻穩重許多?!背牡?。 郁恪眼里浮上笑意:“怎么說?” 是變著法兒地要聽楚棠贊美他了。 楚棠想了下,說:“這次羅喉城的事,陛下就處理的很好?!?/br> 郁悄在蔚瀛樹大根深,郁恪沒帶多少人,卻能將一切處理得井然有序,既冷靜地拔掉了郁悄的爪牙,又安撫了那些無辜的人。最重要的是,楚棠沒出什么力,絕大多數都是郁恪自己安排的。 他已經從那個事事需要依靠大人的小孩子變成了能獨當一面的君王了。 楚棠心里有些安慰,素來冷淡的眉目稍稍軟和了下來,和周圍的紅爐錦裘相映,有種水瑩瑩的韻致。 郁恪看著,喉頭滾動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心里哪有什么猛虎,分明就是蓮花底下的青泥,一心只管乖乖飼養美麗潔凈的神。 楚棠習慣性地摸了下他的頭:“陛下快起來?!?/br> 郁恪蹭了蹭他掌心,然后站了起來:“話都說開了,哥哥可要記得?!?/br> “嗯?!背狞c頭。 郁恪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道:“這些日子,哥哥安心養病。等過段時間,我們就回京吧?!?/br> “好?!?/br> “對了,對于郁悄,哥哥怎么看?”郁恪問道,仿佛在認真詢問他的看法。 楚棠道:“陛下是不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排郁悄的人?” 郁恪搖頭:“只是想知道哥哥有沒有和他接觸過?!?/br> “除了京中酒樓那次,就沒有接觸過?!背拇鸬?,“我聽聞郁悄此人,師從隱門,武功詭譎,善使暗器和毒藥,防不勝防?!?/br> 郁恪看他的目光有些復雜,似乎在說他怎么那么遲鈍。 楚棠疑惑:“怎么了?” “沒怎么?!庇翥∫恍?,“就是郁悄說他愛慕哥哥,哥哥說什么看法?” 楚棠搖頭:“見色起意,只是一時興起,不可當真。且這恐怕只是郁悄使詐的一個借口?!?/br> 郁恪看上去好像既想嘆氣,又想笑他,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哥哥果真慧眼?!?/br> 郁恪走后,楚棠對系統道:“是不是不能讓任務對象知道你們的存在?” 系統猛點頭:“是的!我本就不是這個時空的,要是讓他知道了,我就得立刻消失了,按人類的話來說就是人道毀滅。到時候宿主可能也會受到影響?!?/br> 楚棠拿起茶杯的手一頓:“什么影響?” “比如傳送的通道封閉,宿主離開不了這里,”系統戰戰兢兢道,“有過先例的,那人就永遠留在任務世界里,嘗試和我們聯系,卻怎么也聯系不上?!?/br> 楚棠皺眉:“后來呢?你們就沒有改進過技術?” “沒、改進不來?!毕到y瑟瑟發抖,“能被選中當任務對象的皇帝,一般都是那個世界的氣運之子、天命之人,很大程度上能干擾我們的運作?!?/br> 楚棠當初答應接受這個任務,就是因為它說有辦法能治療楚母的病?,F在楚母身體好了,作為交換,他也得好好完成這個帝師任務。 然而他沒想到這個系統居然會有這種匪夷所思的漏洞。 楚棠搖搖頭:“郁恪很快就能感知到的,你們瞞不住的?!?/br> 系統哇的一聲哭出來:“那……那我該怎么辦?我還不想和宿主分開……” “……”楚棠第一次遇到這樣不成熟的甲方。 系統抽泣道:“我也不想被人道毀滅……” 楚棠:“我早點完成任務好了?!?/br> 按照郁恪的意思,一回宮,皇帝選妃就該提上日程了。他不介意推一把。 系統啜泣:“宿主真好?!?/br> 一切的事都得等回宮再說。 木落雁南渡,北風江上寒。 那只撿來的狐貍來到這里,因為喂養得好,這幾天長大了許多,抱在懷里,團起尾巴時,像一只圓滾滾的紅球。 楚棠要帶它去散步,它就黏在楚棠腿邊,一步也不落后。 看護它的侍女捂嘴笑道:“它最喜歡國師大人了。以往見著人就躲起來,可看到國師來了,眼睛都發直了,連吃食都顧不得了?!?/br> 楚棠不緊不慢地走,狐貍也不急不緩地走,優雅而慵懶,偶爾跑去別的地兒好奇張望,但很快就跟了上來。 侍女將它的四只爪子擦干凈,楚棠淡淡看著,狐貍忽然一下子跳到楚棠懷里,嚇得侍女臉都白了。 “無事?!背拿艘幌潞偣饣钠っ?。 小狐貍前肢趴在楚棠胸前,瞇起了眼,“吱”了一聲。 走了一會兒,楚棠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藥味,還看到郁恪身邊的乾陵衛,問道:“陛下在這兒?” “回國師,是的?!?/br> 楚棠走了進去。 露天的小廚房,干凈又整潔,藥爐上煎著藥,絲絲苦味飄來,郁恪彎著腰在搖扇子,旁邊的人恭敬伺候著,仿佛見怪不怪。 忽然,郁恪仿佛感覺到了什么,回身看他。 日光正好,楚棠穿了件月色的重錦羅裳,五官精致,皮膚白皙,一點兒都不似常年待在西北的人。 他懷里抱著只火紅的狐貍,一大一小正直直望著他。 郁恪放下扇子,拿起一旁下人捧著的披風,大步上前,披到楚棠身上:“怎么不多穿件?” 楚棠道:“病已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