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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道,這些人我留著還有用呢。 兩人如輕靈的猿猴,在山間樹梢縱躍,謝慚英的輕功已經不輸寧拂衣,兩個人并肩齊驅,不一會兒便落在滄浪四魔身后的樹林里。 接著樹枝的遮掩,寧拂衣摟著謝慚英的肩膀,問他:“怕不怕?” 謝慚英嗤了一聲,道:“我怕什么?” 說完率先跳下樹去,走出林子。 滄浪四魔早注意到動靜,全都站起身來,警惕地望向他??辞鍋砣酥?,二魔先笑道:“喲喲,一年不見,美人這是想哥哥了?!?/br> 謝慚英伸手入懷,掏出一個半裂的面具戴在臉上。地上的火光透過裂縫映在謝慚英略狹長的一只眼里,將瞳孔映成金黃色。 那面具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隨地都能裂成兩半,滄浪四魔見了只覺滑稽,更是縱聲大笑。 謝慚英卻刷得一聲抽出長劍,冷冷道:“少廢話,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來?” 小個子的二魔瞇著眼看他,眼里迸出冷光。去年謝慚英雖然敗在他們手下,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能應付兩人連攻,如今他既然敢孤身前來,那必然是有了必勝的把握。 山里那個老頭子武功如此高強,身為他的徒弟一年的時間自然不可同往日而語。 但此刻不能先輸了氣勢,反正他們四魔從來也沒真正的單打獨斗過。二魔于是笑嘻嘻走上前來,道:“美人深夜前來相會,自然是先讓哥哥領教一下美人的手段?!?/br> 謝慚英聽得煩惡,道:“那我先拔了你的舌頭!” 長劍在月下閃著冷光,向二魔疾刺而去。二魔舉起手中一根細長的狼牙棍向側面格擋,然而那長劍卻如一條靈活的小蛇,倏忽間便轉了方向,刁鉆古怪地劃向他小腹。 二魔急忙躍身閃避,但聽刺啦一聲,腹部的衣服被割開一條口子,幸而春初穿得還算厚實,只差那么一點,沒能傷到皮rou。 二魔臉上已然色變,去年和這小子動手時,他雖能拆得幾招,但顯然十分吃力,更別提能在三招兩式之間便傷了自己。不過短短一年時間,武功竟精進如斯嗎? 那書生樣的三魔知道二魔是最好色的,去年還沒來得及辦好事,反被浮游老人一頓痛打,回去之后擄了好幾個女子來狠狠發xiele一番才算完事。 今年謝慚英又主動前來挑戰,這二魔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便不管不顧往上沖,這會兒卻出了丑。他有心要調侃二魔幾句,便道:“二哥,你可別被美色迷了心竅就手下留情啊。我看這只小狐貍,爪利得很呢?!?/br> 二魔知他出言譏嘲,怒氣愈盛,對謝慚英道:“我先打斷你的手腳,看你還能不能囂張?!?/br> 揮舞著狼牙棒沖了上來,謝慚英身形靈活地避開他迅猛的攻擊,刷刷刷劍光亂閃,手上招式更快,只把二魔晃得頭暈眼花,忙亂招架之下,臉頰上已被劃了兩劍。 眼見若不躲避及時,那劍鋒就要搗進自己嘴里割了舌頭,二魔大駭之下顧不得面子,退開兩步道:“還不幫忙?” 四魔是個實心的,率先躍上道:“我來?!?/br> 兩把短刀左右開弓攻了上來,二魔攻上路,四魔攻下路。 謝慚英冷笑一聲,運起輕功左閃右避,叫二人連他衣角也沾不上半片。 長劍格開狼牙棒,劍刃向下一轉,繼而橫削,四魔那兩把短刀竟然就此被齊齊削斷。 謝慚英用的是父親謝逢留給他的家傳寶劍,名字就叫歸清,是世上難尋的利器,吹毛斷發、削鐵如泥。 大魔三魔見兩個兄弟不敵,對視一眼同時攻上。 謝慚英要對付兩個人自是游刃有余,但四人連攻,又是多年兄弟默契十足,謝慚英壓力陡大。 但他有心要借此考校自己的功夫如何,因此反而放下與四魔的舊恨,并不浮躁,專心致志與他們拆招。 浮游老人的劍法自是高明,但謝慚英別出心裁,在使這套劍法時偶爾又夾雜著歸清劍法的招數,讓人防不勝防,于是一時之間和四魔竟也戰了個旗鼓相當。 作者有話要說: 四魔:專業沙袋…… ☆、微癢 便見一片冷月霜華之下,山巔的平臺上,五個身影上下翻飛,刀光劍影在周圍的樹木石頭上舞成一片。遠遠望去,五個人斗得悄無聲息似的,然而殺機卻在這一片亂影中時隱時現。 斗了半個時辰,四魔見雙方僵持不下,有心想加劇攻勢一舉取了謝慚英性命,無奈謝慚英好像有種本事,遇強則強,幾次遇險都被他及時化解,但他想要騰出手來下殺手卻也不能。 大魔不欲再和他多做糾纏,干脆道:“老二,還不拿出你的拿手好戲!” 二魔猛然驚醒,剛才被謝慚英氣昏了頭,后來又忙著與他纏斗,渾忘了自己最擅長的從不是這狼牙棍法,于是趁著其余三人纏住謝慚英的當口,一只手臂輕揮,似要揮出什么東西來。 然而手臂剛抬起來,手肘處便被什么東西擊中,劇痛之下整條手臂都失去了知覺。他臉上慘然變色,顫抖著聲音道:“那老頭又來了!” 其余三人一聽,紛紛退出戰局,警惕地望向四周。 此時月明風息,空氣似乎在山巔上凝滯不動。但聽得一陣急遽的沙沙響聲,挾帶著內力的一股勁風朝四人撲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