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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之后,Mike主動承擔了洗碗的任務,我們倆臨時決定出門散步消消食。 正是傍晚的時候,夕陽的余暉散開來,天空被暈成了淺淺的粉色。微風拂過來,帶著令人舒適的暖意,酒味些許被吹散了,有點醉人。 正是這個時候,我頭腦發熱地開了口:“你知道我快要畢業了嗎?” Mike應了一聲,順著我的話問:“你有什么計劃嗎?” 之前我們提到過這個話題,不過當時沒有深入聊下去。 “不知道,可能會回國?!币粫r沖動之后,我又有些緊張起來,頭埋得低低的,盯著我的鞋面。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Mike的回應。 我又繼續說:“事實上,我的家里人已經給我安排好了在國內的工作?!?/br> Mike終于開口了,他的語氣很平淡:“所以這是已經定下來的事情嗎?” 我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鼓起勇氣:“不。我想我也有準備繼續留在澳洲讀研?!?/br> Mike又沉默了一陣,突然將身體轉了過來,面對著我,他一字一句地說:“聽著,Lim,你的任何一個決定事實上都取決于你自己?!?/br>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你不應該太有負擔,也不用為自己找一個一定要留在澳大利亞的理由?!?んρΘ18.cΘм “當然,你也可以有這樣的理由?!?/br> “只不過,那個理由不應該是我?!?/br>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話語近乎殘忍:“我的意思是,我們以前相處得并不錯,你能明白嗎?” 明白……我們以前相處得并不錯,我當然明白Mike的意思。 他幾乎是在警告我,我正在試圖越過一些線,而那很危險。 太陽已經下山了,我們站在路燈的陰影里,我一時辨不清Mike的表情,只覺得夜里吹來的風突然變涼了,而Mike說話的語氣是那么淡漠。 怎么我從前都沒有發現呢?其實Mike是個相當理智的人啊……理智得……讓我覺得有點難過了…… 氣氛已經不適合再多交談,我們沉默著走了一段路,回到了我的公寓,我們道了別。 可是這一次少了什么呢? 少了一個道別吻。 Mike沒有吻我。 我回到家,去浴室沖澡,我原本是想花費沐浴的時間來把這些事情都捋清楚,但是直到我走出浴室,我還是覺得我在那個莫名其妙的怪圈里,并沒有前進一步。 Mike的話充斥著我的大腦,不斷在我耳邊循環著。 其實我知道,他說得一點錯都沒有,甚至他的分析都完全合乎邏輯。 像小丑的那個人是我,Mike只是作為觀眾在席位上看完了我的表演,然而從始至終都沒有笑。 我又想起了那天傍晚的夕陽,我們坐在巴士車上。Mike問我,我是不是樂于留住美好,我說美好的東西誰不想留住。 事實上呢?美好的東西,又哪有那么容易留??? 我抱著身體坐在沙發上,轉頭對著城市的車水馬龍,突然就想哭了 這次不歡而散之后,我和Mike又默契地切斷了聯系,只是他朋友圈僅有的一條BNE轉載信息告訴我,他還沒有拉黑我的聯系方式。 同時,我的手指也有好幾次都在刪除該好友的頁面上反復。當然,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摁下去。 生活依然有條不紊地行進著。我卻沒想到,再次聽到Mike這號人的名字,是在幾天之后我和我損友們的聚會上了。 地點還是老地方,不過因為final臨近的原因,派對的主題,從娛樂,演變成了——一群商科學子聚在一起大慟自己是如何如何被iors和stakeholders搞暈了頭。 最終每個人都說起了自己的未來規劃,有繼續深造的,有要移民的,也有回國的。 問起我來,我笑著說:“迷茫啊,不過祖國母親是需要我這種實cao型人才的?!?/br> 有人打趣起來,也有不長眼力見的,在這種時候突然問了一句:“對了,林喬,那你那外國小男友呢?” 另有一個人接道:“是啊,是叫Mike吧。我昨兒在Coles碰見他了,人還跟我打招呼呢?!?/br> 這個名字在我耳邊響起的瞬間,我楞怔了一下,然后一時局促起來,隱隱覺得惱怒。 剛想開口,章雨然就猛地站了起來,她大聲呵斥著:“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那就是你喬姐隨便招著玩的,算個屁!” 陳黎也在一旁哈哈打著圓場,大家就都收了聲。 我扯了扯章雨然的衣袖,她坐下來看著我欲言又止。 那天無疑又是被酒精荼毒的一天,章雨然和陳黎送我回去,我們在我的公寓又開了幾瓶。 大家都喝高了,章雨然打開了話閘子,在一旁不停地咒罵著,說Mike是個無恥無情無義的渣男,又恨鐵不成鋼地說我被豬油膏子糊了心。 我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悶頭又猛灌了幾口酒。 都說烈酒燒心,這話是真的,因為我對著Mike的傷心情緒已經完全被代替了,變成了一種沉在心底的無名火,同時又帶了那么點兒不甘心。 但是再不甘心又能怎樣呢?生活還得繼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