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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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風耳說:“看你怎么想了,葉湑通過千里眼找我打聽消息,這個蘆花白可控制不了。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告訴你,確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背后是蘆花白在搞動作?!?/br> “所以你就一直袖手旁觀?” “不然要我怎樣?一邊是朋友,一邊是兄弟的親人,我不管做什么,都不合適。更何況,蘆花白沒有傷害她?!?/br> 老泉冷眼看他:“你騙得了自己,騙不了我?!?/br>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蘆花白他確實沒對葉湑起過壞心思。重慶那次是失策,找了個不靠譜的孫暉合作,后來在北京郊區的考古工地,他不也調整策略,換了方式?” “行了,你別再狡辯。我和葉湑都收到過蘆花白的匿名信,如果我從一開始知道蘆花白想借他人之手,引出真兇,我絕不會回去北京?!?/br> “為什么這么說?” “在重慶開一家小餐館多好,瘸子、李老坎都是好人,也就你們心狠!”老泉眼神如刀,瞥向了他。 “李老坎本身也活不長,一場交易,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對孫暉,他借李老坎的死布局報了仇,對李老坎,他的死給他那可憐的女兒換來二十萬塊錢,從某種意義上講,于雙方都有益處?!表橈L耳攤手,“你要尊重生命,尊重李老坎在生與死之間的選擇?!?/br> “你這是功利主義!”老泉將煙頭狠狠擲在地上。 順風耳反駁他:“不,你錯了。生命的價值并不為外人所定義,真正的價值,在于人擁有選擇的自由,即便是為了一個更重要的目的而犧牲生命,能夠做決定的,不是你,不是我,不是世人,而是他自己?!?/br> “照你這個邏輯,那自殺也是可以的了?” “難道不是?死亡的尊嚴就是尊重人的自主性?!?/br> “放你娘的狗屁!”老泉罵他,手指向一邊,“自殺是把痛苦留給活著的人,只有活著,才有價值。你去問問李老坎的女兒,二十萬塊和她父親比起來,哪一個更重要?” 順風耳連連搖頭:“你只考慮了家屬的想法,卻沒有尊重死者的意愿?!?/br> “好,好,我說不過你,我只問一句——孫暉是怎么做的?他將李老坎碎尸、做成菜肴,還拿給那么多人吃!你,還有蘆花白,你們都沒有阻止他。所謂死亡的尊嚴,是重視并承認死亡,既不加速,也不延后。即便李老坎有絕癥,在他生命盡頭,陪伴他的也該是他的女兒。死得像個樣子,那才是真正的尊嚴!” “這是個無解的問題。好比有五位重病之人,分別需要一個心臟,兩個腎,兩個肺,如果我告訴你,殺掉一個無辜的人,就能拯救這五條生命,你殺是不殺?” “你呢,你怎么選?” 順風耳說:“我選擇殺?!?/br> “所以我說你和蘆花白是功利主義者,”老泉嘲笑他,“在我看來,這事很好解決。找到痛苦的根源,從宏觀上處理。如果缺失器官,那么就去發展醫療,治療心肺腎,實在不行就做人工心臟、人工腎、人工肺,找到根源,而非放大短暫的成功?!?/br> “這太低效率了?!表橈L耳不認同。 老泉直視他的眼睛:“但它絕對公平。歷史會包容這樣的低效率,因為它符合人的道德。社會因有道德而文明,沒有文明的社會沒有價值,它更無法發展?!?/br> “你太認真了。如果真照你這個想法,你說你不愿意追查兇手,那這場婚禮你何必過來?之前你又何必去中華尊?嘴上一套,背地一套,不可取呀!” “我不想查,自有固執的蠢蛋要查。我過來,是為了阻止你們?!?/br> “為什么要阻止我們?難不成,你知道兇手是誰?” 老泉站起身:“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和蘆花白是一個鼻孔出氣,所謂查找真兇,只是為了滿足你或者蘆花白的一己私利。如果我沒猜錯,他和真兇之間,有利益沖突對不對?只有葉湑那樣的笨蛋,才會傻不愣登被人賣了還幫你們數錢。這事到最后,你們的打算是不是殺掉一個‘葉湑’,然后拯救五個像你們一樣,與你們有相同利益的人呢?” “哪有這么嚴重?!表橈L耳打了個哈哈。 “你記住,只要我活著一天,就絕不會,絕不會允許你們繼續查下去?!崩先仙弦巫?,邊說邊往樓梯口走。 “如果我們非要查呢?” 老泉停下來,轉身看他:“自有前車之鑒。蘆花白的下場就是一個例子?!?/br> 順風耳大聲喊道:“我想不通!你為什么要包庇兇手?” “包庇?笑話!”他頭也不回從樓梯口下去。 十多秒鐘后,他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上來:“我只是在找出真兇與維持現狀之間,做了個權衡,僅此而已?!?/br> 葉湑帶著千里眼幾個在古城里找了家野生菌湯店,坐在二樓,看著窗外不太真實的云朵,似乎一切都在變好。 雖然仍無頭緒,但她的焦慮已然少了大半。 窗外,古城街道上形形色色的游客來往,明信片店里,兩個女孩子正埋頭寫著信件,不知是寄給親朋好友,還是寄給未來的自己。 稍遠處,是一對老夫妻,手挽著手,慢慢走在青石板路上。在他們身后,一個年輕男人舉著相機,悄悄拍下他們的背影。 葉湑移開視線,往別的地方看去:花巷前一對情侶正在拍照,書店里一男一女興奮地挑著禮物,路邊有個男人在給妻子買金黃色不知名的糕點,路中央,一對新婚夫婦穿著婚紗在拍照,背后就是蒼山,山尖是終年不化的積雪,一如古街上行人的情愫。 葉湑皺著眉,把頭埋進碗里。 全是戀愛的酸臭味,煩躁。 她忽覺不對勁,抬頭往對面樓上看去:就在剛剛,她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她。 可現在看去,對面餐廳的窗戶空蕩蕩一片,有服務員彎身擦著桌子,手腕上的雪花銀閃閃發光。 可能是看錯了吧。 她暗自搖了搖頭,笑自己太過敏感。 吃完飯,千里眼幾個人在靠近葉湑住的地方,找了家民宿辦理入住。 一樓是個小音樂吧池,吉他樂手坐在高凳子上,輕輕唱著民謠。一些不急著逛古城的房客就坐在一邊,曬著太陽,聽著歌。 千里眼把葉湑拉到一邊,語重心長道:“你們那邊的進程,順風耳會告訴我;如果你有什么事,隨時和我們聯系,雖說這邊不是我的主場,不過我們三個臭皮匠湊一起,好歹頂得上一個諸葛亮?!?/br> 葉湑睨他:“我是你姐還是你是我姐?” 千里眼立刻后退一步,態度恭敬:“當然您是我姐,都聽您的?!?/br> 葉湑回去酒店。 中午順風耳來的時候,說她是最后入住的一批。照他的說法,那這酒店里面應該都已經住滿了。 不知道是些什么樣的客人。想來,除了她和老泉這種特殊情況來的,其余應該都不是普通人吧。 一路上都沒碰見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住了個空酒店。 她回到房間,剛準備躺下休息會,墻上的顯示屏忽然變成白色,一道冰冷的機械女聲響起,葉湑噌一下坐起來,凝神靜聽。 “尊敬的客人,首先歡迎您的到來,請允許我為您介紹之后的行程。盛大的婚禮將在一周后舉行,在這個美好的日子真正到來之前,我們將帶您深度領略大理風光。為給您創造最驚喜的體驗之旅,我們的每日安排將會在當天早上八點告知,請您務必不要睡太晚?,F在請讓我為您介紹今天的驚喜——” 葉湑眨了眨眼,走過去,蹲在顯示屏面前,腦袋湊過去認真聽。 “晚上六點,我們在二樓中央飯廳準備了一場集體晚宴,屆時所有參加婚禮的客人都將到場,請您務必出席。右邊床頭柜有一個禮盒,那是我們為每位客人量身定做的獨一無二的晚禮服?,F在是北京時間下午三點,您還有三個小時可以準備,如有妝發需求,請及時告知,我們將有專業團隊隨時為您服務?!?/br> 葉湑連連咂舌,這只金鳥鳥還真是有錢沒處燒。 可惜啊,賺點小錢夠吃一輩子多好,非要去做壞事。資本家果然是貪得無厭,永遠得不到滿足,偉大的馬克思誠不欺她。 她起身走到床頭柜處,打開是一只粉色禮盒,正中央印著金色海鷗。 禮盒里面裝有一套翡綠色塔夫綢禮服,她試著穿上,肩膀兩根細線堪堪勾連著整條裙子,禮裙貼著她的腰線往下,裙擺像一朵倒扣的綠色洋桔梗微微綻開,長度恰過膝。 她禁不住感慨,都不需要真人到場,就可以掃描到她三圍,還能自動匹配適合她的風格;但另一方面,心里又有些微的不適,好像完全沒有了隱私。 基于這種不爽的心理,她沒有呼叫金鳥鳥的專業團隊做妝發,自己一個人在衛生間瞎摸瞎搞,打算對著鏡子弄了一個。又心血來潮,在手機上開了個直播間,邊拍邊弄。 開始只有一兩個人,漸漸的,看的人越來越多,她湊近了手機看評論,一個網友說:頭發梳上去,挽起來。 她問了句:這樣好看么? “好看的?!?/br> 她回:那我這樣弄了啊,記下你id了,要是不好看我待會找你。 評論區全在哈哈哈,只有先前那位網友,在認真與她互動。 “戴一條項鏈?!?/br> 葉湑在禮盒里翻找一番,確實有套首飾。直播間網友一直給她建議,她基本照做,弄出來的樣子,別說,還真有點好看。 她夸了一句:這是來了個專業人士啊。 “專業算不上,用心而已?!?/br> 葉湑愣了愣,看著這句評論,心臟像是漏了一拍,半天說不出話。 她頗不自在地笑了笑,和直播間的觀眾打了招呼,道一聲再見,然后關掉了直播間。 看時間,已經是五點五十。她帶上手包出門下樓。 只有在這時候,這家酒店才稍稍有了點人氣。 飯廳人不少,每人都有固定的座位。葉湑順著酒店系統的指引來到自己的位置,剛一坐定,卻發現身邊坐著的,竟有一半是她的熟人。 先是順風耳和老泉,這倆人自不用說,她是知道的。 真正叫她驚訝的,是桌子對面的北枝江。見葉湑看過來,北枝江笑了笑,舉起面前的酒杯隔空向她敬來。 葉湑回敬她,順風耳恰好坐葉湑身邊,她用手肘碰了碰他,悄聲問道:“什么情況啊這是?北枝江怎么也在?” “你不知道嗎,”順風耳慢悠悠說,他看一眼對面的老泉,挑釁一笑,“咱們這桌,都是以大烏樹的名義請來的,你遇見的這些人,大烏樹也都認識。你知道,現在最想扳倒dr.a的,就是大烏樹了。請我們這群人來參加婚禮,不奇怪?!?/br> “怎么著,這大烏樹破罐子破摔了,什么秘密都往外抖?一個個的,都知道dr.a了?” “那是自然,大烏樹這幾年損失慘重,現在連主心骨都被炸沒了,我要是他們,我也這樣做,橫豎沒有后顧之憂?!?/br> 葉湑默默喝一口酒。 這時候,飯廳響起一道熟悉的機械女聲:“女士們先生們,用餐愉快!為了不辜負這個美好的夜晚,一場假面舞會或許會是個絕佳的消遣項目。我們精心準備了一些假面具供各位挑選,稍后音樂響起,我們將為您匹配合適的舞伴,” 管家們端著托盤魚貫而入,托盤里擺滿面具,都是根據客人風格搭配的,放跟前任他們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