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同床共枕了
洗完澡上完藥的唐竽就坐在床上發呆,剛才陸盛給他把頭發吹干了,開的涼風,隔得老遠頭皮不至于火辣辣的疼。 唐竽也不全然在發呆,陸盛發現唐竽在看他。 看了好一會兒唐竽才問道:“你家的沐浴露沒有橘子味兒的?!?/br> 原來是問這個。 “剛才去洗澡的時候偷看我沐浴露了?” 唐竽:“我用你的浴室和沐浴露,叫偷看?” 陸盛笑笑,然后打開抽屜,拿出一個袋子,里面裝了一袋子的橘子:“你說的香味是不是這個?!?/br> 黃澄澄的橘子,握在手心小巧又可愛。 陸盛剝了一個橘子,手指捏著一瓣放到唐竽的嘴邊。 唐竽瞟了他一眼,淡漠的眼睛有些怔然,隨即張開口把橘子含進去,橘子飽滿多汁,但卻很酸,他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 “怎么這么酸?”陸盛沒把手抽開,還放在他的嘴上,他一開口說話,就把陸盛的指尖含進去一點,嚼橘子的一些汁水潤在他的唇上,陸盛看著那一張一合的嘴巴,最后手指在唐竽的唇上壓了壓。 唐竽:“問你呢,你不是不喜歡吃酸的?”那天在他宿舍,給他酸的橘子,這人很嫌棄。 陸盛把手指拿走,放在身后,指腹搓了搓,是濕潤的,有橘子的汁水也有唐竽的口水,低垂眼睛壓下眸底的暗色,再看向唐竽時,恢復平常:“看你宿舍放那么多酸橘子,以為你喜歡吃酸橘?!?/br> 唐竽:“沒,其實,我喜歡吃甜橘,一點也不喜歡酸橘?!?/br> 陸盛微微詫異,他倒是沒想到,以為唐竽經常吃的就是喜歡的。 “跟你說過,酸橘是我做作業醒瞌睡的,但久而久之就習慣了,我現在嘴巴發苦,一上來就這么酸的刺激我,有點不適應?!?/br> 陸盛點頭:“這樣啊?!彼诌^去從抽屜里拿出另一袋橘子,這一袋橘子比起剛才那一袋橘子少了很多,他從容地剝開一個橘子,“這個是甜的,很甜?!?/br> 剝完橘子放在唐竽的手心,唐竽吃完一個橘子舔了舔嘴唇周圍一圈,這只是他習慣性的動作,動作幅度很小,但他沒看見看到他舔唇動作的陸盛臉色都變了。 陸盛從椅子上站起來,“餓了嗎,我去給你炒晚飯?!?/br> 唐竽點頭,陸盛立馬跑出去。 出去的陸盛長舒一口氣,真是要命,他喜歡的少年就在他的房間,穿著他的衣服,連內褲穿的也是他的,用了他一直用的沐浴露和洗發水的,睡在他床上,身上充滿了他的味道。 再無意間做出動作,可能少年覺得很正常的動作,可是落在陸盛眼里滿滿的色|氣,覺得唐竽就是在勾引他。 十七歲的男孩子,情竇初開,正是初識欲|望的年紀,哪里受得了這種誘惑。 陸盛炒了兩碗飯,炒飯時聞著油煙的味道,心中的火氣才慢慢的消下去一些。 唐竽在家沒吃晚飯,一碗飯吃得比陸盛還快,他是真餓了。 陸盛看自己還剩三分之一的飯說:“嫌棄嗎?” “你能吃飽嗎?” “我吃過晚飯?!?/br> 唐竽點頭:“哦?!迸玛懯⒉欢馑?,又補充說:“那你倒到我碗里吧?!?/br> 其實陸盛很奇怪,這種奇怪從在雨里看到唐竽的時候就有了,在給唐竽倒飯的時候,那種心里的奇怪感更大了。 倒完飯,看唐竽大口吃飯,可以說是他的剩飯時,這種奇怪感升到頂點,而他也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一個晚上都很疑惑奇怪。 唐竽,他知道他的這個小同桌多么的潔癖,也多么的自我和孤僻。 受傷了唐竽寧愿躲起來,一個人療傷也不愿把軟弱的一面給別人看。 同樣,陸盛也是一樣,但唐竽受傷了卻來找他了,把自己軟弱受傷的一面無所顧忌的給他看。 之前帶他來他家里,讓他洗澡,但唐竽寧愿不洗澡不換衣服,也不穿他的衣服,現在他的衣服穿了,連內褲都能穿他的,雖然是他新的內褲。 現在更是,吃他的剩飯,勺子在碗里攪動間可是有口水。 看著少年低頭安靜的吃飯,陸盛盯著他的腦袋,之前沒發現,原來唐竽的腦袋上有三個漩渦。 唐竽全是沒力氣,一抬手都疼,所以他低著頭,讓自己頭和碗挨近,用勺子刨著吃飯。 吃完飯,唐竽也沒力氣干別的,身上都有藥,尤其身上充滿了各種藥的味道,難聞,他的后腦勺有傷,不能躺著,另一半的臉也有藥,唐竽只能側著臉睡覺。 陸盛看到唐竽閉眼,也做不下去作業,他沒有弄新的被子,上床和唐竽蓋在同一條被子里,熄燈睡覺。 又是一個煎熬的晚上,陸盛側過去打開了手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句號對他冷淡了一些。 他們的記錄是前天,一道競賽題目,正好第二天唐竽和他在教室還討論了這個題目。 陸盛翻著手機,現在已經很晚了,班級群里聊的火熱,下個月就是全省競賽,大部分被挑中的人都在一班,其他班只有幾個單科特別突出的,大家在群里一起討論題目。 陸盛是收到了艾特才點進去。 @路,盛哥,快幫我看看這個題目。 下面是一道數學題,是馬澄澄發來的,正好陸盛在題集上沒刷過,他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忽然又看到有人艾特,這次不是艾特他。 @。,竽哥,江湖救急江湖救急,我腦袋想破了都沒想到。 陸盛一愣,接著順著艾特點進句號的主頁,看到那個熟悉無比的主頁,被子底下的他低低的笑出了聲。 誒?唐竽是什么時候進群的。 他在群成員看了一下唐竽的入群時間,竟然有一段時間了,如果之前他就在群里看看是不是早就發現唐竽就是句號了?不過現在也不晚。 群里的人和他差不多驚訝。 什么,這個進群之后沒說過一句話的是唐竽? 馬澄澄:“真,還是我拉進來的?!?/br> 馬澄澄你怎么不早說,唐竽早就在群里你怎么不說?。?!害我白白錯過和大佬交談的機會! 陸盛沒開燈去思考題目,只是把馬澄澄發來的那張圖片保存在手機,打算明天再做。 清晨,陸盛是被熱醒的。 打開手機,鬧鈴還沒響,現在是早上五點,房間里開著空調不是很熱,蓋的空調被也不至于熱,熱源是從他身邊傳來的。 陸盛沒忘記自己旁邊還睡了一個人,他開了床頭燈,看到旁邊的少年緊閉著雙眼,皺著眉頭滿頭大汗,面上是可見的潮紅。 陸盛一急,連忙用手摸唐竽的額頭:“好燙!” 發燒了。 他早該想到的,不,他竟然忘記了。 唐竽昨天受了一身的傷,又淋浴,洗澡頭發也沒及時的吹干。 陸盛連忙去拿藥,他房間里放了不少的藥,他mama身體不好,每個月買了不少的藥備用。 剛好有退燒藥。 唐竽難受極了,渾身疼不說,腦子也昏昏脹脹的,還想吐,但只能躺著,一動就疼一動就難受。 仿若在大海上的帆船,他想cao動船槳,但也一站起來就是一個浪打過來,他的帆船突然變得很小,他被浪打得在大海里轉圈,不多時遇到一個巨大的漩渦,唐竽拼命的滑動船槳,水紋越來越大。 圓形的環圈,他的帆船從最外面往里面掉,帆船旁邊就是深藍色的漩渦,無底的黑暗快要吞噬他,就在徹底掉進去時,天空降下來一束光,從光里走出來一個人,那個人背后生了一雙黑色的翅膀。 怎么是黑色的翅膀,不是白色的翅膀,唐竽在想這個。 長了黑色翅膀的人抱著他從帆船上離開,飛上了天,徹底把他從無底的深淵救出來。 他去看長翅膀的人,發現這個人長得很熟悉,很像他的那個嘴欠的同桌,唐竽一下子就被嚇醒了。 醒來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輕輕的說:“竽哥,竽哥?!?/br> 他的脖頸被抱著。 嘴里也被塞進東西,“咳咳,這是什么?!?/br> 一團黑黑的又難聞的東西塞到他的嘴邊。 陸盛:“竽哥,你發燒了,先喝退燒藥?!?/br> “沒有藥丸嗎?” 他吃藥現在已經不吃沖劑的藥粉,只吞藥丸。 陸盛忙去找藥丸,打了一杯熱水過來,唐竽就著陸盛的手吃下退燒藥又躺下。 “竽哥,你身體還有哪里不舒服的?” 陸盛小聲地問。 唐竽閉著眼睛,“疼,全身都疼?!?/br> “那怎么辦,我幫你吹吹吧?!?/br> 唐竽不愿睜開眼睛,覺得陸盛還是他媽的學神呢,又傻話又多,自己怎么會喜歡上他的,“你別吵,我想睡覺?!?/br> 耳邊聒噪的聲音終于停了。 不一會兒,那聒噪的聲音又響起。 “竽哥,我給你熬了粥,喝點粥吧?!?/br> “不想喝?!?/br> “喝一點點,就一點?!?/br> “喝不下去?!?/br> “我喂你吧?!?/br> 唐竽一下子睜開眼睛,瞪了陸盛一眼,然后拿起勺子開始喝粥,喝了幾口之后就把勺子放下:“好了?!?/br> 陸盛:“再喝兩口吧?!?/br> “不喝,你怎么話那么多?!?/br> “再喝兩口我就不吵了?!?/br> 唐竽只好再喝了幾口。 看著沒怎么減少的粥線,陸盛嘆了一口氣,去拿醫藥箱。 “竽哥,我要給你重新上下藥?!?/br> 唐竽頭疼,不想睜開眼睛也不愿動:“哦,那你上吧?!?/br> 唐竽不配合,陸盛便開始他的艱難上藥之路,怕碰到傷口,陸盛非常的小心,等上完藥已經到六點了。 他又出去熱了一下粥把粥拿進來,“竽哥,再喝點粥吧?!?/br> 唐竽只得在陸盛的服侍之下喝了點粥,這次喝了半碗,陸盛也終于滿意。 滿意的他也喝了兩碗粥,然后拉開被子睡下。 唐竽因為頭疼身體各個地方也疼很多地方比昨晚的疼痛更加明顯,他睜開眼睛:“幾點了?” 陸盛說:“六點多了?!?/br> “六點多了,那你不去上學,睡覺?” 陸盛:“你受傷又是生病,我怎么心安的去上課,我照顧你?!?/br> 唐竽立即拒絕:“你去上課?!毕肓讼膈久嫉溃骸拔覀儍啥疾蝗W校,你讓老毛怎么想,還有班上的人怎么想?!?/br> 從發現自己喜歡陸盛的那時候起,唐竽就非常在意關于別人討論他們的言論。 尤其是一中這傻逼的論壇,竟然有人還嗑起他們了,他專門查了“嗑”的意思,心想他有那么明顯嗎,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對陸盛有感覺的,但上面寫的和事實不符,說他們見面的第一天他就看上了陸盛。 當然不可能,那時候他只想揍死陸盛,沒搞死他就算好的,怎么會看上他。 在唐竽的堅持下,陸盛去上學了。 退燒藥有安眠藥的成份,唐竽在陸盛去學校后就迷迷糊糊的睡下了,睡著前他想他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而他忘記的那件事陸盛幫他做了。 早上是語文早自習,唐竽從來沒遲到過,但兩節早自習都沒來,老毛便在班上問了一句。 底下沒人出聲,大家和唐竽不算很熟,不知道他家在哪,也不和他一個宿舍,不知道他的情況。 這個時候,在語文早自習偷偷做化學試卷的陸盛舉手。 “老毛,唐竽生病了,讓我給你請個假?!?/br> 老毛:“發燒了啊,那你讓他注意好休息,也是最近的天氣挺多變,本來很熱卻突然降溫,剛降溫又升溫的,有些同學在家里吹空調久了也要注意啊?!?/br> 中午一下課,曾向和馬澄澄剛轉頭,陸盛就不見了身影。 陸盛去找老毛開了一張請假條,他沒說唐竽在他家就說去探望他。 回到家的陸盛先試了試唐竽的體溫,見他的體溫降下來才松了一口氣。 今早上頻頻走神,做了幾張卷子也沒手感。 中午給唐竽做完飯,陸盛趕著下午第一節課上回到學校。 晚上,陸盛飛快的沖到家里,剛打開門,卻看到坐在他家客廳沙發上的唐竽,然后唐竽身邊還坐著他的mama。 唐竽安靜的看著電視,電視頻道此刻放著廣告,唐竽有些心不在焉。 他mama很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兩個人坐在一起,看著很和諧,陸盛情不自禁的放慢腳步走進去。 走近發現,他mama低著頭閉著眼在睡覺。 而坐在沙發上的少年枕著沙發并不是在看電視,眼睛也闔上了。 他輕輕一笑,看著他mama和他喜歡的人,心里軟的一塌糊涂。 ※※※※※※※※※※※※※※※※※※※※ 來晚了來晚了,在隔壁頻(言情)看到一本灰常好看的小說,不知不覺天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