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腓特烈十三的后手
“其實……我們是想談的,只是我們貌似談不攏,那么可能就只有靠彼此的實力來談了。很抱歉陛下,在這么多年來我們一致都在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和皇室對抗,如果早知道我國會被選為深淵位面的登陸地,我保證只要不損害我們的利益,我們會服從您的任何命令,可惜現在已經晚了?!?/br> 中年人抬頭看著天上升起的響箭,又看向腓特烈十三,對他低聲說道。 洛斯福聲色俱厲地喝問道:“你們想要造反?!竟然私自調兵來王都!” 腓特烈十三現在心里已經決定將法爾基變成專門負責管行動的副局長了,他么的法爾基根本就不是搞情報工作的料,他就是一個莽夫,這提拔的都是些什么渣滓,連這些大貴族派私兵來到王都都不知道。 還好因為時間短暫,目前來到王都的都是王都周邊的大貴族們的私兵,他們的人數不多,不然后果不堪設想,不過現在也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場面,要是真的打起來,一旦這些貴族帶著那些私兵選擇且戰且退將王都當成戰場,那么可以說這次的遷都就徹底失敗了,因為皇室的聲望已經沒了,民眾們會認為皇室保護不了他們,從而選擇跟著其他人走。 這對于本就要因為遷都而聲望跌落的皇室來說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這讓腓特烈十三因為投鼠忌器而不敢動手了。 這個時候林諾知道腓特烈十三是不好表態的,因為腓特烈十三的表態就代表著最終決定,無法再進行更改,他立馬站出來說:“分拆這方面,分拆是不可能分拆的,這輩子不可能分拆的?!?/br> 身為大貴族們的代表的中年人因為不想和腓特烈十三玉石俱焚,還是試著繼續談判:“可是我們做生意又不會做,就是靠煉金協會才能維持的了生活這樣子。如果沒有人員和技術,我們將來到了異國他鄉怎么生存?我們斗得贏當地的貴族么?別告訴我現在這個局面了,你們還想讓我們跟皇室走?!?/br> 阿黛爾說:“我們可以給你們技術,但是人不行,現在的煉金協會的現有技術都是在林諾的指導下研發出來的,你們沒有做出任何貢獻?!?/br> “我們的股份難道就不是貢獻?沒有我們每年的輸血,煉金協會早就關了!” 阿黛爾反駁道:“難道你們沒有靠煉金協會牟取更多的利益?當初我的先輩們之所以允許你們入股,是因為你們忠于皇室,結果錢一到手就變臉了,現在你們提起來還好意思理直氣壯?” “可是我們的確給了錢,煉金協會有我們的一部分,它現在是在這個基礎之上發展過來的,我不明白殿下你的話有什么道理來支撐,總之不管如何,今天我們一定要分拆煉金協會?!?/br> “我看你們今天是不管如何都要綁人走吧?”林諾嘲諷道,“我完全可以讓陛下答應你們的條件,之后再將那些煉金術士挖過來,他們簽訂的只是雇傭協議,而且因為對于煉金術士的優待,沒有任何違約金,我想皇室這些年來善待技術人員的名聲和我的存在對于他們來說是比你們更有吸引力的,如果那些煉金術士自己選擇了皇室,難道你們會尊重他們的選擇? 別開玩笑了,你們如果真的尊重技術,尊重技術人員,那么你們就應該尊重他們的選擇,可是你們不會,你們腦子里只有錢,你們只是把他們當成了一種工具?!?/br> 林諾這番話是想要讓這些大貴族位于煉金術士們的對立面,他要給這些大貴族打上不尊重煉金術士的烙印,這樣那些煉金術士肯定不會選擇這些大貴族,至于這些大貴族的反撲則只能隨機應變了,在林諾看來這是最好的方案。 阿黛爾也立馬應和道:“沒錯,讓那些煉金術士自己選擇吧,不管如何,皇室都尊重他們的選擇權,他們有這個權利和自由選擇自己的雇主,股東之間的糾紛不應該牽扯到他們身上?!?/br> 林諾和阿黛爾的表態讓在四周的古堡里居高臨下地旁觀的煉金術士們都覺得受到了尊重,同時他們也因為兩人的話對那些大貴族的好感下降了不止一成,除了錢,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跟著皇室都是更有前途的。 這時洛斯福也補刀道:“你們想要脫離翡冷翠帝國自己建立一個聯盟,可是普天之大,絕大部分土地都是有主人的,你們能夠在哪里建立一個聯盟? 就算你們可以通過購買的方式從其他國家手里購得土地,可是你們的到來,以及你們為了賺錢而生產的產品勢必會侵犯周邊貴族的利益,如果跟著你們,我想在前期是無比危險和困難,你們要走一遍當初腓特烈大帝建國時所遭遇的種種困難,而且你們領地里有多少子民愿意跟著你們走? 你們要那些煉金術士跟著你們一起在戰火中打拼么?關鍵是你們會像皇室一樣尊重技術么?要不要讓公安部和國土安全局來說一說你們和你們的子輩的劣跡?就算是煉金術士,我想在你們眼里他們也頂多比賤民好一點點?!?/br> 見林諾他們輪番想要給自己打上不尊重技術人才的烙印,中年人不急不緩地說:“沒錯,我們是想要從其他國家手里購買一片土地,建立一個用議會來進行執政的公國。 首先,我國的第一條憲法是保證所有煉金術士的人身安全,我們會設立不同等級的考試制度,只要煉金術士們努力一點,那么我們就會授予他爵位,只要煉金術士乃至其他人能夠為國家做出超過半數的議員都認可的貢獻,那么對方甚至可以加入議會,決定國家大事,關于爵位,只要不是學徒,所有的煉金術士都會有。 其次,我國會爭取成為技術輸出,而不是商品輸出的國家,盡可能地帶動周邊國家的產業升級,減少觸犯周邊國家利益的可能性,其次,我們所有人的財富加在一起是完全可以和皇室的財富比肩的,我們有足夠的力量抵御任何一個國家的侵略。 另外我國的統治階級不是皇室,而是貴族,我國將代表所有貴族的利益,這可比在翡冷翠帝國要好得多……” 林諾不屑地說:“呵呵,這完全就是在畫餅。某些人哪,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可是要是真的做起來,保證會言行不一?!?/br> 林諾豎起一根食指:“首先,不管你是打算靠什么牟利的國家,除非你不賺錢,不然在周邊國家眼里你都會損害他們的利益,哪怕你們是在帶著他們賺錢,所以只要你們建國,必不可免地會有野心家和眼紅你們有錢的國家來進攻你們,試試你們的成色,甚至他們會組成聯軍,你們沒有那么多人力和物力抵抗,跟著你們走完全就是送死。 其次關于保證煉金術士人身安全乃至給他們授爵這一條,我們來看看王都的平民們的生活狀況吧,憲法規定了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事實真的是這樣么? 在你們眼里,平民們就是草芥,貴族們殺死一個平民是不需要坐牢的,甚至都懶得賠錢。然而陛下是想阻止的,因為法律是國家的基石,你們在危害他的統治,所以陛下不是不想管,而是因為你們勢力龐大,管不過來。 于是你們就習慣了將平民們不當人看,然而煉金術士是少有的光看天賦而不是出身就可以從事的職業,很多煉金術士都是平民出身,這讓我懷疑你們是否真的會將煉金術士們視為自己人,還是說將來你們會把他們視為偽貴族,認為他們的血統不高貴,頂多只有腦子好,會有各種潛規則去歧視他們?!?/br> “這都是你的臆想,你在故意抹黑我們,我們是可以用事實去證明的?!?/br> “那么我們現在就來讓他們選擇吧,如果皇室允許你們分拆,那么那些煉金術士的去留是他們的自由,你們不要多加限制?!绷种Z嘲笑道:“然而這一點你們是不可能做到的,因為誰都知道皇室對于煉金術士們來說是更加有吸引力的,因為我永遠都會站在陛下和殿下這邊,而且你們還是一群血統論者,然而在很久以前,你們的祖先可能也只是農夫,高貴與否在于你們做了什么,而不是你們的先祖姓什么?!?/br> 林諾的這番話聽得阿黛爾眼中異彩連連(這個詞語是網文里造出來的,身為強迫癥患者必須說一句),越發覺得她的眼光是對的。 腓特烈十三則暗自皺眉,他覺得林諾說得和宣傳部一直宣傳的不一樣,因為皇室某種意義上也是血統論者,不然怎么讓那些平民和貴族乖乖聽話?希望對方不要抓住這一點窮追猛打。 在四周古堡上的煉金術士們則不由點了點頭,他們都被林諾給說服了,因為事實如此,那些貴族很難保證會將他們視為平等的存在,其次相比錢,他們更追求在各地領域的突破,這一點目前只有林諾能夠做到,然而林諾會跟那些貴族走么?誰不知道林諾是鐵桿的皇黨,哦不,殿黨。 果然,中年人如腓特烈十三想的那樣抓住了林諾話語里的漏洞:“那么皇室怎么說呢?如果不是阿黛爾的姓氏是腓特烈,那么她可能是王儲么?” 林諾也意識到了他的失言,他只好說:“因為這個國家是腓特烈家族的私人財產,打個比方,我的商會我更換一個商會會長,還需要聽你們的么?我的話的重點在于你們是認為自己有血統,從而覺得自己很高貴,然而阿黛爾殿下不管是否有皇室血統,她都是一個無比高貴的人?!?/br> 腓特烈十三怕林諾又說了一些有漏洞的話,干脆說道:“不要睜著眼睛裝瞎子了,你們知道你們是劣勢的,我希望你們知難而退,作為代價,我可以溢價三倍收購你們手里的股份,給予你們建國支持,派人幫你們搭建一個政權的架子,同時和你們未來建立的國家結盟,互遣大使?!?/br> 聞言那些大貴族知道今天這件事只有通過戰爭來解決了,就算這件事將來會被后人鄙夷地稱為人類的劣根性,那些煉金術士會離心離德他們也顧不得了,他們認為他們收回他們的財產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憑什么腓特烈十三就要他們將股份折算成錢?他們不缺錢,他們也可以湊錢將腓特烈十三的股份折算成錢,而腓特烈十三又不同意,顯然不公平。 至于那些煉金術士的選擇權則被他們無視了,身為雇員,竟然敢背叛雇主,這是無法容忍的,那么就別怪他們來硬的了。 見對方一群人沒有說話,只是面露堅決,腓特烈十三用居高臨下的語氣問:“確定要走到今天這一步么?玉石俱焚?對于你們來說,煉金協會就這么重要?還是說你們習慣了煉金協會帶給你們的高收益,舍不得放手?” “我們需要一種牟利手段來保證我們子孫后代的生存,就算給我們技術也只會坐吃山空,很久以前我們就在幫助皇室維持煉金協會的正常運轉,為此我們很多人都是舉債入股的,結果現在你卻不講道理,要獨吞,這全是你的錯?!?/br> 腓特烈十三點了點頭,他嘆了口氣,突然抬起右手,對著這些大貴族招了招,于是一支帶隊的隊伍走進了煉金協會,這支隊伍是一支押送隊伍,他們押送的是這些大貴族的家人,見到自己的親人后,他們紛紛開始求救。 這讓那些大貴族都目眥欲裂,眼睛像著了火似地瞪視著腓特烈十三,仿佛在罵卑鄙。 腓特烈十三問:“如果你們連家人都沒有了,那么得到煉金協會又有什么用呢?” 中年人見到他的妻子后頓時苦笑道:“原來你早就打算獨吞我們的利益,不管我們有沒有派兵來王都或者乖乖接受退股的下場,你都會綁架我們的家人?!?/br> 腓特烈十三面無表情地說:“這是你們逼我的,你們從沒有將自己當成翡冷翠人,你們一直都在要為了私利而損害國家的利益,因此你們一直都是我的敵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