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無知
第二天早上,蕭子蕭早早的站到了顧易辰的門前,顧易辰打開門看見她的時候嚇了一大跳,“子蕭,你怎么不敲門?” 也不知道她在這兒站了多久,頭微微的垂著,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蕭子蕭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咬住嘴唇低聲的道:“顧易辰,我想去醫院,能不能麻煩你幫一下忙?” 她的聲音依舊有些沙啞,不知道感冒了還是因為哭得太久的緣故。 顧易辰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疼惜,強制性的將帶她到客廳中,吃了早餐和感冒藥,這才帶著她下樓。 一路上蕭子蕭都沒有說話,頭低低的垂著。昨晚上的雪更大了一些,晚上的車輛很少,路上堆上了厚厚的一層雪。中間被壓榨過的路段已經結成了硬冰。 大概是因為還早的緣故,并沒有掃雪車。車子已經擔心打滑上了鏈條,哧哧的深入硬冰中,留下深深淺淺的鏈條痕跡。 樓上的vip和樓下嘈雜鬧哄哄的大廳相比,安靜得有些詭異。走廊上偶有護士拿著藥水匆匆的走過。 因為有顧易辰在,林崇明并沒有為難蕭子蕭,對著顧易辰微微的點點頭之后,就讓他們進了病房。 凌墨的額頭上粘著一塊繃帶,臉色蒼白,身上的冰冷的氣勢沒有因為病容而減少,反而更凌厲了幾分。 他正在看文件,看見顧易辰,將文件放在了床頭的桌子上,淡淡的笑著道:“勞煩顧總記掛了?!?/br> 顧易辰笑了笑,將手中的花籃放下,“應該的?!闭f罷看了身旁一直垂著頭的人一眼。 病房中蕭子蕭一句話也沒有說,凌墨更是只和顧易辰寒暄,看也不看她一眼。最后顧易辰離開時,她也垂頭喪氣的跟著走了出去。 “子蕭,你又在鬧別扭了?!鳖櫼壮缴焓秩嗔巳嗨念^發,語氣無奈。 蕭子蕭垂著頭,悶不吭聲??吹浇裉煲蝗缂韧睦淠牧枘?,昨夜的那些不由得讓她懷疑都只是幻覺而已。 后來,蕭子蕭又去了醫院很多次,假裝路過。凌墨的病房門多半是關著的,有時候會傳出歡聲笑語,有時候則是很安靜。她的站在病房的門口,舉起手想去敲門,最終無力的放下。 凌墨出院的那一天,她特地的買了一束百合去醫院。上樓時發現病房的門大開著,護士在整理著收拾著床鋪。她飛快的跑下樓,剛到醫院門口,就看到男男女女的簇擁著凌墨,分別上了路邊的幾輛豪車。 她茫然的看著融入車海中的車輛,將花丟入了垃圾桶中,他的身邊,從來都不缺她一個。 一連一個月,她都沒有再見過凌墨。她曾以還錢的借口去過薛饒家一次,裝作漫不經心的問起凌墨的消息,卻被薛饒告知他已經出差很久了。 冬日中好不容易放晴,細細碎碎的陽光打落在綠葉間,青石板,窗弦上,留下稀稀疏疏斑駁的陰影。有悠長的吆喝聲從巷口到巷尾,用帶著nongnong方言的語音推銷著地方特色小吃。 一只黑貓趴在圍墻上曬夠了太陽,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敏捷的跳上蓋著青色瓦片的房頂上。 “蕭子蕭,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一聲怒喝傳遍了茶樓,引得其他的客人頻頻的回頭。 “???對不起,我剛才走神了?!笔捵邮拸哪秦垉旱纳砩鲜栈亓艘暰€,趕緊的道歉。伸手拿起茶壺給對面的茶杯中加了茶。 “你今天是干什么了?我怎么老是覺得你魂不守舍的?”小程看了蕭子蕭一眼,疑惑的問道。 蕭子蕭用力的搖頭,像是怕小程不相信似的,指著沒入房頂另一面的貓兒道:“我看那小貓很有趣,所以就走神了?!?/br> 聽到她那么說,小程也不再追究。無比郁悶的道:“我在益暉遇見那個娘娘腔了?!?/br> 蕭子蕭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娘娘腔這個詞是小程賦予倪潼的‘愛稱’。 她還未開口說話,小程又感嘆道:“果然是冤家路窄啊,我八百年難得去一趟總經理辦公室,推門進去竟然看到他衣冠楚楚的坐在那個屬于我們凌總的位置上!我當時那個郁悶,簡直是差點兒吐血?!?/br> 真的,她絲毫不夸張。當看見倪潼坐在那張厚重的木桌后的時候,她的嘴巴張得可以裝得下一個雞蛋,瞬間就在心里感嘆了無數遍人生果然是無處不相逢。 “倪醫生不是那么小氣的人?!笔捵邮捨⑿χf道,就算身邊沒有冷漠這個熟人,即便是陌生人,有緣遲早也是會遇上的。這城市只有那么大。 聽到這話,小程冷哼了一聲,氣呼呼的道:“不是小氣的人?你知道他那天讓我做了什么嗎?” 蕭子蕭當然不會知道,搖了搖頭。但是看在小程的憤怒的表情,她就已經知道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他那天光明正大的提出條件,讓我去打掃男生廁所就放我一馬。我堂堂小女子,怎會到男生廁所那種齷齪的地方去!于是當時就拒絕了,后來他竟然關照了新來的經理,讓我一連加了一個星期的班!”小程咬牙切齒,光是一想到大半夜的獨自一個人在冷清的辦公室中奮戰,她就有想把倪潼給滅掉的沖動。 當然,他給她穿的小鞋不止這一些。比如說是讓她一早上跑總經理辦公室十幾趟,無論是沖杯咖啡還是送文件,都點名要她。還故意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她曖昧,害得她成了一群早盯著肥rou的剩斗士們的眼中釘。 一想起倪潼的種種卑鄙令人發指的行為,小程的心中像是有無數的苦水一般,噼里啪啦的倒了出來。 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世界上,果然是唯女人和小人不能得罪!倪潼不是女人,自然就是小人了。 小程憤憤不平的指責著,蕭子蕭卻有些恍惚,倪潼不是在醫院嗎?為什么要代理益暉的事務?難道,凌墨雖然是出院了,但是身體依舊還沒好? 半個小時之后,一吐為快的程某人心情愉悅的開始吃點心。蕭子蕭小口小口的抿著杯中的茶,淡淡的問道:“倪潼在你們公司,那你們凌總呢,去哪兒了?” 小程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道:“你難道沒看報紙嗎?”不看報紙的人還真是無知,整個c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卻還蒙在鼓里。 “什么報紙?”她確實不看報紙,尤其是某某明星又劈腿,某某模特又深夜會富豪的娛樂版,她幾乎是從來不會翻。 小程翻了個白眼,鄙夷道:“枉你還算是個白領,竟然連生活的必備品娛樂八卦都不看,簡直就是在浪費人生?!?/br> 她就是以咀嚼各種各樣的八卦為生活的調味品,這才讓枯淡無味的生活變得有趣了很多。要是整天都和枯燥的各種各樣的文案為伍,她恐怕早就瘋掉了。 蕭子蕭非常的無語,如果不看娛樂八卦就是浪費人生,那么她相信,有很多的人和她一樣,都是在浪費人生。 小程又叉了一小塊蛋糕放進了嘴中,這才神秘兮兮的說道:“凌總深夜赴某市夜會神秘女郎,這都一個來月,我估計是好事將近了?!?/br> 蕭子蕭聽到這話,像是被打了一悶棍似的,過了好久才焉巴巴的垂下了頭。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反駁般的道:“他那樣的人,緋聞何其多,根本不奇怪?!?/br> 小程沒有發覺她的不對勁,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幾口茶順順喉嚨,道:“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如果是什么女明星啊,跳梁小丑之類的,我就不會那么說了。聽說啊,那神秘女郎,可是大有來頭呢,只是沒有后續的報道,估計是被壓下去了。但是此舉正好能說明,那個女人肯定不簡單!” 微微的頓了頓,她又接著道:“而且你想啊,像我們凌總那樣的工作狂,什么女人能將他留一個月?他一直都沒出現在公司,這就足以說明,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不簡單!他的時間可是和黃金一樣的寶貴,怎么可能連公司也不管,陪人家一個月嘛?!?/br> 后面小程再說些什么,蕭子蕭已經聽不見了。明明是身處在熱鬧的茶樓中,她卻感覺自己像是處于另外的一個時空似的,所有的喧囂,所有的熱鬧,所有的紛爭,都已經漸漸的離她遠去。 小程本來是想到天氣好,約了她一起來這小鎮玩玩的,誰知道從茶樓出來,蕭子蕭就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本來是說一起去逛街的,見她沒有興致也只能一個人去,讓她早點兒休息,明天早上早早的去這鎮上最靈的寺廟。 小程走后,蕭子蕭一個人在旅社中怎么也睡不著。因為天氣還算是暖和的緣故,房間中沒有開空調,窗子大開著,后面是一條清澈的小河。暖色的陽光從空中傾瀉而下,河面上波光粼粼。 水中有魚兒圍著枯黃的樹葉嬉戲,細小的波紋一圈圈的蕩漾開。蕭子蕭突然回想起凌墨出現在s市肖家老太君的八十大壽上的那條八卦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