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8
我想我大概是做了個夢。 這個夢斷斷續續的,像是飛著雪花的電視屏幕。我看見無邊的黑暗里面閃過時有時無的亮光,像是這具身子的主人眼皮打架,掙扎在睡與醒之間——在短暫的光明時刻,我看見墨綠的身影晃動,卻看不清任何人的臉。有女人在哭嚎,歇斯底里的,我卻沒法把她的字詞拼湊在一起。 然后毫無征兆地,我在床上睜開了眼。阿曼達的熒光鬧鐘上的時針搖搖晃晃地指向了“1”。 我睡不著了。 我深呼吸著,室內的暖氣將我整個兒包圍。十二月的英格蘭雖然寒冷,在壁爐時刻燃燒的城堡里也不覺寒冷。寢室里一向很黑,可是今夜卻又月光透過沒拉嚴實的窗戶漏進來,直直地灑在我的床上。 在那慘白的光芒下我看向手邊的桌子——那里空空蕩蕩,沒有書信,沒有便條,只有我放在那里的襯衣領帶。 這只應當是一個普通的12月夜晚,只是恰巧有著這么漂亮的月光——可是那落在我被子上的光芒卻總像是一根針,死死地扎著我的每一根神經。 我沒法兒躺在床上繼續等待父母的來信,或是就這么睡過去,睡到天明。任何睡眠在這清冷的夜晚都不再有意義,又或者它本身就不具備“意義”。于是我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來,披上外衣,帶著魔杖離開了寢室。 通往公眾休息室的走廊很黑,我憑著記憶找到了那回旋向下的樓梯,并扶著冰冷的墻壁往下走去。每一步,我聽見自己的鞋跟敲擊在石板鋪成的樓梯上,回響在沉睡的格蘭芬多塔樓里。 我踩上了公眾休息室柔軟的地毯,轉入了休息室。即使這里此刻空空蕩蕩,壁爐的火焰依舊燃燒——卻不再是熊熊大火,只是微弱的,與周圍燭火一般。 昏暗的微光將這里籠罩,只顯出休息室桌椅隱約的輪廓,像是無數個匍匐在黑暗中的身影。 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究竟該如何,但不論怎樣,我都不該出現在休息室里。 溫暖的壁爐并沒有讓我的神經松弛,一種無名的寒意自始至終將我環繞,即使在壁爐的溫度之中也不曾消散。 你得出去。一個聲音在我的大腦里響起來。你得出去,哪怕只是站在胖夫人的畫像前呼吸點空氣也成,你得出去。 這不是個多么好的主意,一點兒都不是。但我的雙腿卻帶著我往門邊走去,堅定不移,像是無數個出門上課的早晨。 當我來到休息室門前時,門卻突兀地打開了。 隨著那扇大門打開,外面的燈光跟著灑落——一個身影正急匆匆地想往里走,以至于我們險些撞在了一起。 那個格子呢的晨衣在我面前停住了。 “西德利亞小姐?” 我抬起頭,在昏暗的燭火下意料之中看見了麥格教授的臉。她盤著頭發,看上去卻有些凌亂,那幅眼鏡勉強架在她的鼻梁上。她震驚地望著我,嘴唇微張,像是想質問我為何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這里。 “教授,請原諒?!蔽覔屧谒_口前說道?!澳梢酝硇┰倏畚业姆帧覜]法睡覺,教授,在今晚不行明晚不行,以后的每一天或許也不行——我沒收到任何父母的來信?!?/br> 她黑色的眉毛擰在了一起。 “安德魯和索菲亞?”她問。 “是的。從owls成績單寄到之后就沒再有過回信——我沒法睡著。以往我的母親會在這個時候給我寄信告訴我圣誕究竟該不該回家,但——” “先別在意圣誕節,西德利亞小姐?!丙湼窠淌诮財嗔宋业脑??!叭グ呀鹉?韋斯萊叫起來,然后跟我走?!?/br> 她說完便朝著男生的寢室走去,高瘦的身影淹沒在黑暗之中,留下一頭霧水的我。 我去過一次金妮的寢室,為了交給她一本關于變形術的書籍——我憑著記憶上樓,在一排千篇一律的房門之中推開了住著金妮的那間,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那間屋子的擺設與我的無異,我在靠門的位置找到了誰在床上的金妮。那頭紅發鋪在枕頭上,均勻地散著,在壁爐的微光下發亮。 “金妮——”我伸出手輕輕推了推她?!靶研?,金妮!” 她發出一聲迷糊的嘟囔,睜開了眼睛。 “……弗洛?”她揉了揉眼睛,在意識到站在她床邊的我時疑惑起來?!霸趺戳??” “和我走,麥格教授在等我們?!?/br> “麥格教授?”金妮大吃一驚,像是猛然從夢中醒來一般從床上爬了起來,往腳上套鞋?!俺鍪裁词铝藛??” “…我知道這很蠢…”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我們之間響起來?!拔也恢莱隽耸裁词??!?/br> 我們不再說話,而是急匆匆地從寢室里走下旋轉的樓梯,趕到了公眾休息室里。當我再次走入這間休息室時,出乎意料的是,除了麥格教授之外她身邊還站著穿著睡衣的喬治與弗雷德。這對雙胞胎看著還在睡夢中一樣,頭發凌亂。 “出什么事兒了?”金妮從我的身后鉆出來,站到了雙胞胎的身旁。 “哈利看到你們父親受傷了?!丙湼窠淌诘穆曇魝髁诉^來?!艾F在,和我去見鄧布利多?!?/br> 晴天霹靂。 我聽見金妮發出一聲驚叫,捂住了嘴。那對雙胞胎則猛然驚醒,先前的倦意已經無影無蹤。他們互相望了一眼,目光呆滯。 “這是怎么回事兒!”弗雷德率先叫起來,卻被麥格教授一揮手打斷。 “發生這樣的事我很抱歉,韋斯萊先生。但是現在,你們要和我去見鄧布利多。他會解釋給你們聽的?!?/br> 那種冰涼的寒意在我心中瘋漲,像是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咽喉。韋斯萊先生受傷了,韋斯萊先生是鳳凰社的成員——而神秘人復活了。 我幾乎沒法呼吸,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我像是變成了一座石雕,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再有動靜。直到麥格教授朝我轉過來,輕聲說了句:“你也是,西德利亞小姐?!?/br> 胖夫人走廊從未這樣長過,清冷的月光從外邊兒灑落進來,鋪在石板的路上。我們就這么跟著麥格教授從樓上走下去,繞過了走廊。金妮走在我的身側,渾身都像是在發著抖——那對雙胞胎走在另一側,面如鐵色。 我們走上了八樓,在一只蹲著的石獸面前停下了腳步。 “滋滋蜜蜂糖?!丙湼窠淌谡f。 那只石獸驟然活了過來,敏捷地跳到了一旁。而墻壁分裂開來,露出一段不斷旋轉上升的螺旋狀的樓梯。我緊跟著他們的步伐走上去,旋轉著,升到了一扇櫟木門前,那個門上有獅身鷹首獸形狀的銅門環。 她把門推開了。 這是我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走進校長的辦公室: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圓形房間,有著細長桌腿的桌子上擺滿各種銀器,有的冒著白霧。而四周的墻上掛滿畫像,都正打著盹兒。 而在這間屋子的中央我看見了鄧布利多,哈利與羅恩。 “哈利!怎么回事?”走在前邊的金妮在看見哈利的那一瞬間便叫起來?!胞湼窠淌谡f你看見爸爸受傷了——” “你父親在為鳳凰社工作時受了傷,”鄧布利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朝他看過去,他正站在書桌的后邊兒?!八驯凰屯ッ⒏昴Х▊♂t院。我要把你們送回西里斯的住處,那里比陋居更方便去醫院,在那里你們會見到你們的母親?!?/br> “我們怎么去?”弗雷德問道,聲音里是我沒有聽過的擔憂?!帮w路粉?” “不,飛路粉此刻不安全,網絡被監視了。你們要用門鑰匙?!彼噶酥缸雷由系牟恢朗裁礀|西?!艾F在只等菲尼亞斯奈杰勒斯回來我想確保沒有危險再把你們送去。 ” 我只覺得天旋地轉,大腦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線——我不該在這兒。我這么想到。我不是韋斯萊家的孩子,我也沒有見到韋斯萊先生被襲擊——可是此時此刻我就在這兒,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我能感覺到哈利與羅恩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帶著疑惑與驚訝——可是鄧布利多自始至終沒有向我投來目光,像是毫不驚訝我會在這兒一般。 可是我真的應當—— 門在我們身后合攏的聲音刺激著我清醒過來,那團雜亂的棉線卻沒有任何好轉。我獨自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最終落在鄧布利多的臉上。 他也回望著我,那雙半月眼鏡后面的睿智藍眼睛平靜地看著我,就像我也是這次事件的主角一般。 ——他知道我父母的行蹤? 我想張嘴詢問他,可是當我剛剛張開嘴,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他的身后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驚得我渾身一抖。 “他說歡迎?!蹦莻€聲音說著,聽上去卻吊兒郎當的樣子?!班?,他還說順便叫上那個姓西德利亞的姑娘——我的玄孫有留宿人的怪癖?!?/br> 我猛然抬起頭來,意識到滿屋的目光在那一刻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下意識地追著那個聲音消失的方向看去,卻什么也沒有見著。 “西德利亞,很好,我已經把她找來了?!编嚥祭嗤宋乙谎?,沖我們揮了揮手?!斑^來,快點,在有人到來之前?!?/br> 那是一只黑色的茶壺,放在校長辦公室的桌子上。我與其他人湊在它旁邊,鄧布利多的聲音還在耳邊:“大家都用過門鑰匙吧?”(一陣點頭)“好,那我數到三?!?/br> 幾只手紛紛落在了黑色的茶壺上,我猶豫著,也跟著摸上了那只茶壺。與周邊人不同,我不知曉為何我會在這兒,鄧布利多沒有告訴我任何我父母的去向。 可一切卻又都像是意料之中。 “——三?!?/br> 我感到有個鉤子勾住了我的身子,地面在我的腳下消失。我的手粘著茶壺,身子卻與人撞在一起,在一片天旋地轉之中飛速下落——幾乎是下一秒,我的雙腳撞上地面,我隨著掉在地上的茶壺摔倒在地。 熟悉的潮濕腐朽的味道沖入我的鼻腔,我努力支撐起身子,看見昏暗的爐火與搖曳的燭光。桌子上殘留著冷清的晚餐,看上去并不誘人。 ——格里莫廣場12號。 我聽見有人朝著我們的方向走來,同時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喬治.韋斯萊站在我的身側望著我,右手還抓在我的胳膊上——他的臉慘白如紙。 “怎么了?”西里斯的聲音響起來,我順著望過去,那張英俊的臉再次出現在視線之中。他沒刮胡子,看上去頗為焦慮?!胺颇醽喫鼓谓芾账拐f亞瑟受了重傷——” “問哈利吧?!备ダ椎麓驍嗔怂?。 “對,我也想聽聽?!眴讨蔚穆曇魪奈业纳韨葌鱽?,緊握在我胳膊上的手不再用力了。 我側過頭看他,他卻只是緊抿著唇,蹙著眉頭。即使昏黃的燭光也沒把他緊繃的臉照得柔和。 “是……我好像做了個夢?!惫f道,聽著不知道為何有些猶豫不決?!拔蚁茸隽艘粋€夢,夢到一堆傻事兒——然后這個夢忽然插了進來。我看見韋斯萊先生在睡覺,然后一條大蛇接近了他,咬了他,流了很多血——” 我只覺得一股無名的情緒從我的心上涌出——一條大蛇,有著致命的獠牙,就這么刺入人的脖子里。 烈火,綠光,尖叫和鮮血,我仿佛又站在那個夢里,死去的親朋好友就在我的面前——支離破碎,鮮血淋漓——我猛地晃了晃頭,從那駭人的場景里脫離出來。 “mama來了嗎?”弗雷德忽然發問。 “她可能還不知道?!蔽骼锼固痤^來,目光從我們身上挨個掃過?!爸匾氖菑臑跄防锲娓缮媲鞍涯銈兯瓦^來,鄧布利多應該正在通知莫麗?!?/br>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知道為什么像是松了一口氣。他看著我明顯想要說些什么,卻被金妮打斷了:“我們得到圣芒戈去!西里斯,你能不能借我們幾件斗篷什么的?” 西里斯的目光立刻從我的臉上挪開,看向了金妮。 “等等,你們不能到圣芒戈去!” “我們當然能去!”弗雷德叫嚷起來?!澳鞘俏覀兊陌职?!” “可是你怎么解釋,在醫院通知家屬之前你們就知道亞瑟受傷了呢?” “那有什么關系?”喬治跟著說,語氣激烈,像是一只被激怒了的獅子。我立刻側過臉,他的臉還是一如既往地慘白,卻有怒火在他的眼睛里燃燒。 “當然有關系!我們不想讓別人知道哈利能夢到千里之外的事!你知道魔法部會為此做什么文章?” 弗雷德與喬治還想再說些什么——他們就像是兩只獅子,躍躍欲試著想要把西里斯撕碎。而西里斯則也皺著眉頭,豪不畏懼地回望著他們。 金妮仍然試著勸說西里斯改變他的主意,卻被后者頗為不耐煩地打斷。 “——聽我說,你爸爸為鳳凰社工作受傷這本就是很可疑的事兒,他的子女幾秒后就知道了情況——這會嚴重危害鳳凰社——” “我不關心什么愚蠢的鳳凰社!”弗雷德咆哮起來,臉漲得通紅。 “我們的父親生命垂危!”喬治嚷著,幾乎想要沖上去。 “聽著,你們父親也不會樂意你們這么擾亂鳳凰社的大事,他知道他在做什么!”西里斯明顯被他們激怒了?!熬褪沁@樣!這就是你們不是鳳凰社成員的原因,你們不懂!有些事是值得為之去死的!” 有些事是值得為之去死的。 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劍一樣刺入了我的心臟,它劇烈疼痛起來——我沒由來地意識到為何那個晚上在面對我的怒火時我的父親會沖我微笑,并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去找鄧布利多,將我帶來鳳凰社。 他也如西里斯這般信奉著這句話,堅信著鳳凰社的事業值得他慷慨赴死——他亦愿意瞞著母親將我帶來這兒,或許只是他在我身上看到了那么一瞬間愿意為之去死的模樣。 他與母親會不會也—— 我的心悲哀地想往下沉,疼痛幾乎能把我撕成碎片。弗雷德與西里斯依舊針鋒相對,像是想要將彼此撕碎。 喬治站在我的身側,渾身緊繃,像是準備著隨時撲上去像揍馬爾福那邊揍西里斯。我沖他伸出手去,輕輕握住了他握成拳頭的手——一片冰涼。 他愣了一下,轉過臉來看我,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見了自己與幾乎被擔憂悲傷與焦慮占滿的焦糖色。 我只是握著他的手,死死地牽著他。我像是就此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即使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有氣音從我的嘴唇里溜走。 “會沒事的,喬治?!?/br> 在西里斯的勸說之下,我們最終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像是努力想要將氣氛稍微活躍一些,提議我們喝些啤酒。當黃油啤酒被挨個兒擺在桌子上時,沒有人提出異議。 我們紛紛開始喝酒,酒液卻像是灼熱的巖漿從我的喉嚨里流下,一直燒進胃里。我感覺自己的胃擰在一起,與不安的心臟一起扭動著。 我沒問西里斯關于父親的事情,即使我確定他很想告訴我。只是在死氣沉沉的房間里我說不出口,我沒法兒就這么開口詢問我的父親,將注意力拉在我的身上。 喬治依舊與我的手相握,冰冷得像是一塊冰。他在微微發抖,即使他在不斷往自己嘴里灌酒也沒有任何的好轉。 也許沒過多久,可我卻覺得此時此刻太陽應該升起——一卷羊皮紙與一片金色的羽毛落在桌子上。 西里斯把它抓過來,掃了一眼。 “不是鄧布利多的筆跡,一定是你們mama,給——” 他將那封信遞給了喬治,我松開了他,看著他探過去接過信來,一把撕開。 “爸爸還活著。我現在去圣芒戈。待在那兒,我會盡快通報消息。mama?!?/br> 他顫抖了一下,抬起頭來,目光迷離地望著我們。 “……還活著……”他呢喃?!翱墒沁@聽上去——” 他沒有說完,也不必說完。那張臉比先前更無血色。他的嘴唇在顫抖,不得不多喝了幾口酒。 那封信被韋斯萊們傳閱,最終落在弗雷德手上。 氣氛沒有好轉,甚至更加低沉。我不知道夜晚如此漫長,那纏繞著我的大腦的棉線更加收緊。喬治坐在我的身側,盯著燃燒的蠟燭,時不時喝上一口酒。 西里斯詢問過一次我們要不要上樓睡覺,卻被弗雷德與喬治瞪了回去,只有作罷。 我看著喬治手里的瓶子空下去,燈芯越燒越短。偶爾有人詢問起時間,卻也只是飛速的一個回答。 有幾次我與西里斯的目光相遇,他卻什么也沒有說。 我幾乎要被這種氣氛殺死——我的心叫嚷著要幫忙,可是雙手卻無能為力。我能做什么?我毫無準備,無法拯救他人。 除去偶爾握著喬治的手,安撫湊過來靠在我肩上的金妮,我毫無辦法。 燭火越少越短,越燒越暗,弗雷德打起盹兒來,腦袋靠在了肩上。羅恩托著腦袋,不知道睡著沒有——而金妮靠在我的肩上,沒有睡著,我握著她的手——也是冰涼的。 我們還未變成雕塑,卻感覺快了。我,哈利與西里斯交換著目光,像是三個不該在這兒的人——可是我們又確確實實屬于這里。 也許是清晨,我聽見廚房的門有了響動。聽見響動之后的人們像是被喚醒的雕像,紛紛望向門口。韋斯萊夫人推開了門,出現在我們的視野里。 她看上去非常蒼白,虛弱與疲憊。當哈利,羅恩與弗雷德猛的站起來時,她無力地笑了笑。 “他脫離危險了?!彼f?!八谒X,我們待會兒可以一起去看他。比爾在陪他呢,他上午請假了?!?/br> 弗雷德像是先前站起來那般猛烈的將自己砸回椅子上,雙手捂住了臉。我身側的喬治與金妮站起身來,快步朝韋斯萊太太走去,擁抱著自己的mama。 我跟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卻窘迫得不知道做什么好。我將目光投向西里斯,后者卻愉快地叫嚷著早餐,一溜煙兒的跑到灶臺邊上去了。而哈利也眼疾手快,快速跟著他的教父一起到了那里。 韋斯萊夫人在一一擁抱了自己的孩子之后看見了我,她像是頗為驚訝我也在這兒,卻沒詢問我為何會在此。她只是沖我笑了笑,走到哈利那邊去了。 我望著她擁抱了哈利,又與西里斯說著什么,恍然之間認為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局外人,游離在一切之外。我回過頭看著喬治,他不再緊繃著臉,皺著眉頭,臉也像是重新有了血色。 放松下來的他像是酒吧里喝醉酒又通宵的人一樣,雙眼迷迷糊糊,一旁的金妮已經打了個大哈欠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露出了一個笑容,不知道為什么在此時此刻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卸下重擔之后的愉悅重新回到他的眼里,夾雜著其他我無法讀出來的情緒。 我走上前去,黃油啤酒與徹夜緊繃的神經刺激著我伸出手去,在他亂糟糟的紅發上揉了一把。他溫順地低下頭,任由我在他的頭發上一頓嚯嚯。 他看上去就像那天在盥洗室里一樣,溫順乖巧得像是一只小動物。 不知道為什么,我想要告訴他這點。 “喬治,”我輕聲叫著他的名字,手從他的紅發上落下?!坝幸患挛蚁敫嬖V——” 我的手沒能完全落下,正如我的話沒能完全說完。他猛然抓住了我的手,像是那天晚上一樣抱了上來。 我撞入他的懷抱,他身上殘留的草藥香味與睡衣布料蹭著我的鼻子。 “我也愛你,弗洛?!?/br> ※※※※※※※※※※※※※※※※※※※※ 進度100% 這不是什么很很浪漫的告白,充滿意外hhhhh,但不論如何終于還是告白了,大家久等。梗源我和我的朋友的名場面: “我嚴肅的問你件事——” “愛過?!?/br> 之后的劇情會有溫馨的戀愛,也會有不那么令人高興的情節。畢竟這不是個完美無缺的童話,我不寫童話,生活也不是童話。但就算黑暗降臨,他們也會陪伴彼此一起去面對,一起去戰勝。 現在是時候去一點點去揭開謎底啦,接下來的故事還請繼續指教(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