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手游]思君如日月_第17章
“美人哥哥一早起來,又和我聊了我們摩云村和壺口村的爛事。我跟他說,兩個村子里祖上是親戚,怎么就不能相互原諒?非要打啊恨啊,無止無休的,就不能記一點彼此的好處?讓你和美人哥哥這樣見多識廣的人看了,豈不是被你們笑話死?他什么也沒說,幫我做了些農活,然后就出門啦,說是有些事情,晚上還要回來呢?!?/br> 還回來就好。我放心了。 “額……農活?”我想象著錦衣玉食,大概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美人干農活的樣子,心里竟然癢癢的。少爺我現在是徹底壞掉了,和大美人相關的一切都能狠狠戳中我的興奮點。 “是呀!你看,這是我從山上采的草藥,美人哥哥幫我拾掇好的,干凈吧?他還教我怎么摘出長得相似的雜草。美人哥哥懂得真多!” 看來大美人果然懂藥材。 綠蘿妹子眼睛發亮地問我:“梅大俠,能幫我個忙嗎?” 綠蘿擔心她在壺口村的好朋友涼生,想讓我幫忙找到他。我更加對這小妹子刮目相看。她不會功夫,卻像一個真正的大俠。所謂俠,不就是堅持內心的道義而非世俗成見,勇往直前,想盡辦法、拼盡全力保護別人嗎?大美人對她高看一眼,說明大美人看人的眼光不錯。 然而這一天跑下來,我十分頭大地發現,即便不是江湖,僅僅是兩個小村落的蝸角之爭也輕易解不開。因為這就是人心人性,受了委屈不報復回來就難受,報復過去了,又會帶來新的傷痕和隔閡,即便事后把話說開了,早就造成的誤會和痛苦的回憶也不會消除。 綠蘿妹子看著自己的父輩們始終沉浸在過去的“苦衷”和傷痛里鉆牛角尖非常生氣難過:“有什么恩怨不能說開了呢?大家祖祖輩輩都是在這片土地上生活,沾親帶故,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值得世代流傳的是美好的一切,而不是這些無所謂的仇恨!” 這簡直就是江湖盟主的氣度??上?,一個小姑娘的想法再美好,也無法沖破積年的成見。 突然,兩個村莊燃起一片火光——嗯,大美人果然在晚上回來了,帶著一群黑衣殺手回來殺人放火了。 “美人哥哥……?”綠蘿一臉驚異。別說綠蘿,連少爺我也懵逼了。我確實知道大美人家里有錢,但是我從來沒想到他能調動來這么多殺手。 大美人仿佛降臨凡塵的修羅鬼王,高高在上地俯瞰我們這群不知真相的凡夫俗子,他對綠蘿說道:“我這個人一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如果不是你當時的維護,這些不值一提的螻蟻早就死在山腳了?,F在我不過是來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什么人是不可以得罪的?!?/br> 他輕輕揮了揮手,殺手們沖進村莊,大打大砸了起來。場面頓時一片混亂。我真的沒有想到,當這些殺手們要刺殺壺口村的村長時,綠蘿妹子竟然勇敢地沖過去保護一個給她和她的朋友們帶來過無數痛苦和隔閡的人。 然而,在那個殺手的刀刃碰到綠蘿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猛然收了力。綠蘿雖然被傷的血濺滿地,卻無性命之憂。 再看其他殺手,下手都極有分寸,只傷人,不取人性命。 大美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把綠蘿送到她朋友家,看她暫時沒有大礙,就趕去找大美人。 大美人腳邊跪著一個瑟瑟發抖的黑衣殺手。大美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傷了她?” “屬下知罪?!?/br> “你哪只手傷了她,就斷了哪只手?!?/br> “謝主子恩典?!?/br> 黑衣殺手千恩萬謝地磕了幾個響頭,哆嗦著拔出佩刀,果真對著自己的右手一刀斬下去。而大美人面對噴薄而出的鮮血和落在地上的斷肢,竟然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這真的是我的大美人嗎? 大美人看見了面色慘白的我,踢了一腳倒在地上昏死過去的黑衣手下,朝我走過來。我在他身上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那好聞的、令人心醉神馳的落葉一般的香味,被完全遮蓋掉了。 然而,看清了他瞳孔中依然清澈的光芒之后,我卻又心軟了:“你果然是故意的?!?/br> “是與不是又有什么區別,我還是傷到了她?!?/br> “如果我沒猜錯,你一定是知道綠蘿希望兩個村子能夠化干戈為玉帛的愿望,才使用了這樣的計策。只有面對共同的敵人,才能摒棄前嫌?!?/br> “你倒是很懂我。不過能不能化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了?!?/br> 我聞著他身上的血腥味,有些頭暈。 這確實是我的大美人,他劍走偏鋒地用這種危險的方式幫助綠蘿實現愿望,只因為綠蘿“足夠干凈”。但他又仿佛不是我的大美人,他說綠蘿是第一個看到他是沒有嫌棄、懼怕和諂媚的人。純粹的事情有時候會讓他想要破壞掉,但綠蘿是個例外。 “那我呢?能說說我嗎?你覺得我對你是怎么樣的?純粹的東西會讓你想要破壞掉嗎?你從來不覺得,你自己也是很純粹的存在嗎?” 大美人什么也沒說。 我只好抱著一點僥幸,繼續問:“你的手下人使用的功夫,和七鬼阿蠻很像。他們是萬圣閣的人吧?你……也是萬圣閣的吧?” 大美人不帶著一絲同情憐憫,用最平淡、最冷靜的語氣對我說:“君塵兄,你不是要我別對你隱瞞嗎?如果我說我是萬圣閣的少主……” “哪又怎么樣呢?我對你的一切,都不會變?!边@是我說過的最軟弱、最沒出息的一句話?!鞍迪阌欣碛珊奕f圣閣,我卻沒有任何理由恨你。你……永遠是我的……” 大美人冷冷地打斷我的話:“朋友嗎?”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大美人。 “那么告辭了,我的朋友。你現在盡可繼續猶豫,繼續幻想,但下次見面,你就不得不清醒,不得不抉擇了?!?/br> 大美人說完,轉身就走。 “蕨”……?“訣”!原來他早就想好了。從昨天晚上就想好了—— “哪有什么以后……” 大美人帶著手下人離開了。走之前還給綠蘿丟了好多人參。兩個村子終于開始冰釋前嫌,一起重建被燒毀的家園。又忙綠了一個白天之后,晚上是兩個村莊破冰之后的第一次酒宴。姍姍來遲的香帥和胡大俠,也正好蹭上了這一頓飯。 我問香帥,他和張潔潔之間,他打算如何收場。香帥說:“不論我和張潔潔之間如何,她都是我的妻子。人生何其短暫,我來過、愛過,這便足夠了?!?/br> 香帥說得好,“來過、愛過”。沖著這四個字,我就可以喝上一壇子酒。 村宴上亦有歌者,即便是山歌村笛,在這朗朗月色下也十分入耳。一曲《對酒行》唱的灑脫豪邁。篝火熊熊,四周都是喜慶歡快的人。少爺我從來不在酒宴上掃人興致。大家都高興著呢,我又何必愁眉苦臉。 我放下酒碗,對那歌者說道:“你歇會兒,少爺我來一段?!?/br> “好嘞,大爺請!”歌者把秦箏讓給了我,還很會來事地讓旁邊歡飲的人們為我喝彩。 我撥動琴弦,本來要彈一曲青樓里面最普通的小調,可發出的卻是悲涼、沉郁的變徵之聲。 “自君之出矣, 金翠暗無精。 思君如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