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男妃_分節閱讀_10
只聽顧青繼續狠顏厲色地道:“王爺的命令,凡有偷砍桐木者,無論是誰,一律殺無赦?!?/br> 說完,又將手中的竹棍高高舉過頭頂,然后倏然落下。 嚇得獨孤孑然連忙捂住了眼睛。 阿福的那凄厲的叫聲刺激著耳膜,驚得他不敢再作停留,轉身就疾步走了出去。 郝管家露出了一個計謀得逞的笑容,又故作不知地收斂了笑意,快步追了出去。 “王妃,您怎么了?” 獨孤孑然一張小臉煞白,“太可怕了,簡直太可怕了?!?/br> “什么可怕?” “郝管家,你怎么沒告訴我,砍這桐園里的桐木是死罪呢?” 郝管家雙手朝兩邊一攤,表示自己很無辜,“桐園里的桐木一直都不能砍啊,王妃只是說想來看看,您也沒告訴我你是想要砍桐木啊,難不成……”老管家抬眼看著獨孤孑然,一臉玩味的表情,“莫非王妃有意砍這桐木?” “我……”獨孤孑然語塞,好像一開始,他是和郝管家說了,他想來“看看”。 郝管家試探地問:“那王妃現在是回偏院,還是回王爺的寢殿?” 這又把獨孤孑然給難住了,回偏院還是回鐘離暮箋的寢殿,這是一個問題。 雖說和鐘離暮箋相看兩尷尬,但那偏院實在是太臟亂了,沒有兩天時間,根本收拾不出來。而且現在很現實的一個問題是,回偏院還要原路返回,他實在是走不動了。 “除了偏院,王府上可還有其他客房可以暫時居???” “這個……”郝管家摸摸鼻子,如果他說有,王爺估計會把他扔宮里當公公吧?想他一把年紀,可經不起任何摧殘了。 所以,為了保住這條老命,他只能睜眼說瞎話道:“沒有?!?/br> 獨孤孑然一臉的不可思議,“就連下人住的空房都沒有?” 管家目光堅定,“沒有?!?/br> 獨孤孑然心下感嘆,真是世態炎涼,偌!大一個王府,竟然連一間客房都沒有,鐘離暮箋的地位可見一斑。 心中慨嘆一番,口上妥協,“那好吧,去王爺的寢殿?!?/br> 鐘離暮箋早已在寢殿等候多時,他旁邊的八仙桌上,放著另一把伏羲式古琴。琴身通體為黑,造型渾厚,微圓的琴首上刻了一朵盛放白色木槿花,白色的花瓣重重疊疊,紅色的花基上面,有一個透著白的嫩黃花蕊。琴項自肩上闊下窄與琴首一體,琴腰為內收雙連弧形,整個造型簡潔大方,七根潔白的絲弦橫于其間,琴尾出掛著一個碧色的玉佩,上面刻著“衍之”二字,下面有一煙青色流蘇,在空中輕微地晃著。 獨孤孑然打開房門,看到如石像般坐于桌前的鐘離暮箋,又回想起剛剛在桐園那個下人說的:“王爺有令,砍桐木者殺無赦?!?/br> 看著鐘離暮箋那張冷峻的臉,不由得有些心虛。 “王爺?!?/br> 鐘離暮箋依舊不動如山,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嗯,坐吧?!?/br> 獨孤孑然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在離他最遠的那個凳子上坐下,腰桿挺得筆直,眼觀鼻鼻觀心。 鐘離暮箋見狀,神情又陰郁了幾分,但好在及時克制住了內心想要把人一把抱到腿上的沖動,將面前的古琴朝獨孤孑然那邊一推。 “送你的?!?/br> 鐘離暮箋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古琴,通體漆黑,上面的那朵木槿花潔白而不突兀,將微圓的琴首襯得不孤不寂,恰到好處。 他抬眼看著正對面的鐘離暮箋,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不確定地問:“給我?” 鐘離暮箋只覺好笑,剛剛的陰郁情緒一掃而空,他轉頭笑看著獨孤孑然問:“在這個屋子里,還有第三個人嗎?” 確切地說,在他的生命里,還有第二個衍之嗎? “可……”可是,這卻讓獨孤孑然犯難了。如今,他只是一顆被獨孤敖遺棄的棋子,他已不是當初的獨孤孑然,鐘離暮箋沒有丟棄他,還給他一寸土地可住,自己已經是感恩戴德,他又怎么敢,或者說,他又有什么資格,敢去要他送的東西呢? 鐘離暮箋哪懂他的心思,只是單純地以為,獨孤孑然為難,是因為他不喜歡自己送的東西,當下心就沉了沉,“怎么,你不喜歡?” 獨孤孑然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很喜歡,只是……”說到這,他索性起身走到鐘離暮箋面前跪了下去。 這突然的變故使得鐘離暮箋手足無措,伸手正欲將人扶起來,卻被獨孤孑然制止。 只見他跪在地上,抬頭看著他,清明的眼里升起一層薄霧,“衍之深知自己是王爺的累贅,而王爺卻能夠對外面的傳言充耳不聞,將衍之留于府內,免去衍之淪為乞人衍之已是萬分感激,又有何德何能,再讓王爺事事掛心?!?/br> 他這一番感恩戴德的話反到讓鐘離暮箋僵住了,他只是一心一意想對他好而已,誰知到他的處處關心,反而成了讓衍之難以承受得住的浩蕩皇恩。 是他錯了,他忘了,眼前這個人已經不再是那個目空一切,把所有人都不當一回事的傲氣少年。他現在與當初的意氣風發相差甚遠,過久了平凡人的生活,不知不覺自己也變成了平凡百姓。 是他沒有考慮周全,自以為是的關心,反而嚇壞了他。 鐘離暮箋跪在獨孤孑然的面前,兩人四目相對,他用指腹輕輕撫摸著獨孤孑然的臉頰,溫潤如玉,細膩如絲。 “你我是拜了堂的夫妻,如今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實。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本就是夫妻之間最為基礎的感情,哪有承受不起之理。這番話,以后可不許再說了?!?/br> 現在想來,他反而要感謝獨孤敖派人追過來,非要逼著他拜堂成親,不然,又拿什么來說服這個受驚了的兔子心中的惴惴不安。 他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從身后的凳子上拿出一個紙封的包裹遞到獨孤孑然手上。 “這是什么?” “你兩天后回門要穿的衣服?!?/br> 獨孤孑然汗顏,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女兒家,難道也要回門不成? 鐘離暮箋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卻只是捏起一層皮,不禁皺了皺眉,怎地那么瘦?看來,是該讓廚房多做點好吃的給衍之補補了。 “你既然穿了嫁衣,蓋著蓋頭,坐著這王府的八抬大轎進了我王府的門,自然就是嫁出去的人了,既然嫁出去了,豈有不回門之理?!彪m然那個門衍之不想回,他也不想回,可禮數總是要遵從的,以免日后獨孤敖那個老賊拿這件事做文章。 他接著又道:“這兩日我有事要去江南一趟,你在府中有什么事盡管吩咐郝管家就是?!?/br> “去江南做什么?”這句話說出來獨孤孑然就后悔了,王爺去哪,去干什么,他又有什么權力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