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荊地棘_分節閱讀_20
柳祁也估計自己話說重了,現在還是寄人籬下,太傲也不好。那柳祁便轉過頭來,果然見敖歡滿臉怒色。那敖歡原本臉相漂亮,平日笑瞇瞇的,現在一見他發怒,才知道他戾氣頗重,叫人見了也有些膽顫。柳祁定了定神,笑道:“我一個大男人,在這后院住著也不方便。這些女人走動來走動去的,雖然我無心,但說出去也不好,倒不如還是放我在外頭住著吧。想見的時候,總是能見著的?!卑綒g臉色陰晴不定,半晌站了起身,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闭f完,敖歡抬步就走,也沒給個準信兒。 柳祁始終拿不準敖歡的意思,因此他總覺得自己每次和敖歡的交流都處于下風。他只是憑著自己的經驗卻處理和敖歡的矛盾,然而他在敖歡面前卻總很容易感情用事,情緒過分激烈,倒顯得不夠聰明了。那柳祁審思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只道自己確實不該在敖歡面前用那種語氣說那種言語,實在是失了風度又失了分寸。 第35章 只是未阿美等幾個閑著的美人又來找柳祁解悶。柳祁也不得不應付著,和幾個女眷在花園里吃酒說話。那未阿美是個最藏不住話的,率先就問了:“最近殿下可忙壞了,不知昨晚殿下睡得好不好?”柳祁聞言,倒暗道消息傳得真快。另一個胡姬也笑道:“是啊,聽說他昨晚在你那兒過的,是嗎?”柳祁便穩穩妥妥地說:“那我不知道,是刀jiejie伺候。我不敢失禮,在外間躺著過的?!北娕犃?,便都緩緩點著頭,又轉過話頭說了點別的。 眾女絮絮叨叨地說著閑話,柳祁平日應對很是自如,今天卻覺得很疲乏,只微笑虛應著,精神大為不振。未阿美原想問問柳祁那兒不舒服,卻忽然臉色一轉,喜沖沖地站了起來,柳祁見幾個女子都臉露喜色,只覺頭更痛了,一回過臉,果然看到敖歡玉樹臨風地站在他背后。敖歡帶著那招牌的好笑顏,眼中卻是陰暗的??峙滤€是余怒未消。 未阿美卻沒看得出來,只上前挽住敖歡的手臂,笑道:“您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來了吧?”敖歡給了一個很敷衍的笑容:“是我不好。得空就來看你?!蹦菐讉€女子還要說什么,敖歡便又應付地說:“當然也看你們?!边@些嬌女們便嘻嘻笑著,似雀兒一樣吱吱喳喳,轟得柳祁頭痛。敖歡卻道:“只是現在,請你們先離開一下,我和祁兒有話要說?!北娕犃?,不情不愿的走開了。 柳祁坐在凳子上,紋絲不動,只對敖歡笑道:“殿下有什么吩咐?”敖歡道:“可不是讓你叫我‘阿歡’?”敖歡言語間的不悅之意越發明顯,那柳祁也不好再違逆他,只說:“好的,阿歡。有什么話要說的?我聽著呢?!卑綒g不言語,看著桌子上擺著些果盤,上頭都是些甜膩膩的水果,是柳祁喜歡的口味。那敖歡卻一把將桌上的果子通通掃落,那柳祁吃了一驚,站了起來,說:“到底怎么了?” “這些是什么果子?”敖歡笑問。那柳祁摸不著頭腦,只如實作答:“不就是時令的新鮮水果嗎?”敖歡卻猛將柳祁按在石桌上,一邊下流地揉`捏著柳祁的臀rou,笑道:“這什么果子有你新鮮?有你水?”柳祁這才明白過來,眼中一時閃過掩藏不住的惱恨,那張惱恨交加的臉容在敖歡眼中似是十分生動,竟也緩解了敖歡心頭的惱恨。 他們二人之間,似總有些惱意纏著,不是柳祁惱,就是敖歡惱,總要有一個心中不忿才得好的。 敖歡的手腳倒是很快的,執起桌布擰成一股,就將柳祁那掙扎不斷的雙手給綁了起來。柳祁心里明白掙不過他,可這可不能叫他輕易屈服,他只罵道:“你這狗`娘養的!”敖歡一下把柳祁摁住在圓桌上,用嘴封住了柳祁的叫罵,又恨恨咬了柳祁的嘴唇一口,柳祁疼得一個激靈,發現嘴唇都被咬破了。敖歡一下騎在柳祁身上,用手拍了拍柳祁的臉頰,笑罵:“誰才是龜孫子?誰是狗`娘養的?我娘還在府上住著,叫這位女豪杰聽見了,我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柳祁還想罵他,狠狠罵他,但嘴一張開,就被人捏住了,只能哇哇的叫著,吐不出一個清晰的字來。柳祁被他制住,只恨此身之無力,憤然瞪視著那敖歡。敖歡卻是居高臨下地跨坐在柳祁身上,一手輕而易舉地捏著柳祁的下巴,一手利落地解開自己的褲腰帶。柳祁腦袋轟隆一聲,臉色一變,可啥也拒絕不了,就睜眼看著敖歡那物兒彈了出來,居然已經是硬了的,劍拔弩張的,猛然就往柳祁張大的嘴巴里捅。 真特么的大勢已去…… 柳祁感覺那熱烘烘的東西在他嘴里毫無章法地亂捅,簡單而樸素的心愿就是:第一,希望他別插喉嚨里,第二,希望他不要在里面射。 可惜,柳祁的心愿總是得不到滿足的。那敖歡似乎是執意要讓他難受,將那大家伙就往柳祁狹窄的喉嚨探進去,逼得柳祁幾乎窒息而亡。又在柳祁快要嗆死的時候,把那罪魁拖出來,刷幾下柳祁的口腔,然后又深深推進去,回環往復幾次,柳祁已經快缺氧昏迷了??捎衷诹钜杷赖臅r候,猛地往里頭疾射幾股又濃又腥的液體。那柳祁幾乎要吐出來,也又被迫將這些臭東西全部吞進去。 柳祁將那濁液盡數咽下,瞪著一雙滿是水汽的眼睛,仰視著那依舊衣冠楚楚的敖歡。敖歡倒是一臉陶醉的,似乎感覺不錯,還舍不得出來,將那軟垂的陽`物仍放在柳祁嘴里好一會兒才緩緩退出。那柳祁張得快要僵掉的嘴才被放開,兩頰被捏得有紅指印了,又酸又痛。但又不僅是臉酸脖子痛,那柳祁心里也難受得很,但又扯起一個笑,一邊解褲子一邊說:“還來么,阿歡?”敖歡聞言一怔,卻將褲帶系好,說:“留著吧,我趕時間?!?/br> 柳祁悻然答道:“那可辛勞您了?!?nbsp;您百忙之中還抽空回來干我的嘴一炮。 敖歡淡淡一笑:“你不是想出去么?我適才已叫人準備了?!卑綒g說完就走,并沒有給柳祁反應的時間。 沒幾天,刀娘果然就張羅著收拾東西,帶著柳祁離開了王子府。這柳祁只說,敖歡不是不讓他出去住,但只非要在光天化日做一回明目張膽的事,這可不是跟狗撒尿占地盤一個意思嗎?柳祁想著就犯惡心。 柳祁用回了柳祁的名姓,在外頭敖歡買的一處宅子住著,仍然由刀娘伺候著。未阿美她們倒也再沒來見柳祁了,柳祁想也并非全是因為女子出入外頭不便,也有他和敖歡jian情敗露的原因。敖歡那天執意在花園辦事,那些女眷們想必也沒離開很遠,該知道的自然知道。更在那天之后,這些女子都沒來找過柳祁了。她們大概也怨柳祁不說真話,明明他和敖歡就是有染,卻一直瞞著。 其實很多事情都是瞞不住的。 現在誰都知道這條街這條巷子這戶人家里住著個什么人,誰叫敖歡三頭兩頭的就往他的宅子跑。那敖歡一身漂亮的腱子rou,如今在柳祁看來已經不那么誘人了,那敖歡赤身露體的模樣,看多了也不稀罕。柳祁不看他的好身材、好臉蛋,只趴在床上,將頭悶在枕頭里,任由敖歡在他背上肆意馳騁。 自從到了三危,敖歡變回了王子,柳祁變回了柳祁,二人的性`事中總帶著一點奇異的尷尬。敖歡也沒有再滿嘴yin言,柳祁便也不必報以浪語,二人在床上安靜得幾近尷尬,只能聽見床板搖動、水澤粘膩的聲響。敖歡壓著柳祁,往深處送去,顫抖著射了出來。 敖歡其實也覺得這張床已經比不得在蒼原那個時候熱`辣撩人?,F在柳祁顯得不熱情,但也不抗拒——熱情有熱情的好處,抗拒也有抗拒的好處,如今這樣倒真是沒意思了。敖歡擦了擦身子,便慢慢穿起衣服來,一邊回頭看了看側躺在床上的柳祁。柳祁似乎是懶得動,仍躺著在軟塌上,雙股間還有那情事的痕跡,這舉動間還是有些若有若無的風情。那敖歡系上腰帶,想著盡管這不如以往,可他還是一次又一次地來找柳祁,忽然覺得自己也是賤得慌。 柳祁慢慢坐了起來,說道:“你最近來得倒很多,不忙了嗎?”敖歡瞇著眼,說:“你有什么話就直說也可?!绷钹坂鸵宦曅α耍骸澳阄抑g什么時候能夠有話直說了?”敖歡倒也不好反駁,只覺得原本和柳祁那樣半真半假的很好玩,如今卻是有點疲憊了。柳祁又輕輕說:“那你試試直說,你現在不忙了???”敖歡便回頭來,笑著說:“直說就直說,忙,還是忙?!绷钊滩蛔∧樎蹲I笑之色:“哦,這樣啊,我也直說了唄。你之前忙,現在也忙。但之前我在你府上你都沒空瞅一眼,我現在搬出來了,你倒是來得比送水的還勤一些?!卑綒g哈哈一笑,說:“好,是、是?!?/br> 敖歡之前確實有點故意晾著柳祁的意思,倒也不想柳祁此刻來點破了。這居然讓敖歡有點尷尬。 柳祁睜著眼,目露精光:“那我繼續直說了,你是不是根本沒想過讓我入官場?”敖歡似乎一直等著柳祁問這個問題,便對答如流:“三危這邊和中原不一樣。中原那邊你考試能當官,可這邊卻不行。你這樣的書生模樣,不是說重用就能重用的。其中的考慮還有很多……”柳祁怒而打斷他的話:“放屁!你就放屁吧!”敖歡冷笑:“是,是??赡阋膊⒎侨灰揽课野??”柳祁倒是臉色不改,卻也閉上了嘴。那敖歡說:“你搬出來不就是為了方便結交別的權貴么?你既然決定了與九王子互通,何必還不避著刀娘?”柳祁冷笑道:“我正經交朋友,何須避人?” 敖歡咬牙一笑:“是,你總是有備無患的。但全三危都知道你是什么人,誰能看得起你?哪個王子能跟你正經交朋友?”柳祁卻道:“可是王子機智!還不是你的緣故,才讓我作男寵的事人盡皆知嗎?”敖歡卻反唇相譏:“我可不機智,還是跟您學的?!绷钜徽?,才想起來,當初魏略去大學讀書想考功名,柳祁也是跳出來宣揚魏略是他男寵的事,叫魏略遭人白眼,仕途受阻。 柳祁的臉色血色盡褪,蒼白得似窗外的明月。那柳祁閉了閉眼,臉上有些愴然。那敖歡見狀,竟有些不忍,正想說點軟話,卻見柳祁又睜開眼睛:“原來如此?!卑綒g一愣,卻聽見柳祁冷著聲音說:“讓我背井離鄉、一無所有,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給魏略報仇是不是?以牙還牙,果然是你們三危人的作風??!”敖歡閉上了嘴。柳祁被他的沉默刺激得怒發沖冠:“高招!果然高招!還是您厲害!”敖歡一下站直了身體,披上了外套,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第36章 柳祁像是一個傻子一樣在原地打轉,臉上氣得通紅,但因敖歡已經走了,他卻沒有一個發泄的出口。他似瘋了一樣,一時捶墻,捶得那老房子石灰裂開,一時又捶胸,捶得那胸腔砰砰響,一顆心越跳越痛。他捂住嘴,發現手背捶出了血,又摸著自己的臉,都是熱淚。 和柳祁結交的那位九王子,漢名是敖況,算是一個很典型的三危豪杰:力大無窮,胸無城府——換句話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他不是一個穩固的靠山,可正如敖歡所說,柳祁的身份讓他找不到好的靠山。只有這位老九傻乎乎的,比較好糊弄,才能叫柳祁給忽悠住,把柳祁當正經朋友。 這老九聽說柳祁病了,便來看他。敖況見柳祁懨懨的,便說:“這是怎么了?”柳祁笑道:“我身體不好,總是這樣的。你見多了就不奇怪了?!卑經r卻說:“這哪能說是身體不好呢?病那么多回,都沒死,算身體很經得起折騰的了?!绷钜粫r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但他又知道敖況沒有惡意,就是單純的不會說話,倒不好意思理會,只笑笑不語。敖況以為自己的勸慰起了效果,又說:“我都知道,你這是相思病啊?!绷钜粫r掌不住笑了。那老九問他:“笑啥呢?”那柳祁看著敖況這胡須大漢,說:“你的臉說著相思病三個字,就是好笑?!卑經r無奈撓撓頭,說:“哎喲,你別強顏歡笑了。咱們老幺要成親的事情,你也別往心里去?!绷畹哪X子轟隆一聲,似什么炸了:“敖歡……要成親?”敖況嚇了一跳:“你、你不知道?” 那柳祁的表情真是說明了一切,敖況捂著自己的嘴:“我……我啥也沒說啊……你當我胡說八道就行了?!绷钚睦镎劜簧显趺礃拥?,但理智又似箭一樣,飛回了他的體內,雖然痛,卻很清醒。柳祁微笑說:“我和他是好友,我也很為他高興。只是怎么他這年紀才成親???”敖況便道:“他之前都是在外頭野著的,現在忽然又成了咱們父王的寶貝疙瘩。父王想幫他湊一門好的親事,所以現在才成了?!绷铧c點頭:“那定的是哪門豪族?”敖況便道:“這可不得了了我告訴你,天家要送來一對美人,一個是小侯爺一個是小公主,原本是送父王的。父王說了這一男一女都賞給咱們老幺,這是多大的榮幸??!”柳祁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三危的王宮里,現在權力最大的人竟然是罪妃。這個罪妃就是唆使虞王反叛的那位傾城妖妃。虞王被殺了,這妖妃沒死。天子看三危大王在宴會上老是眼巴巴看人家的,就將這個罪婦免死,送給了三危大王。敖歡挺反對這件事的,以不祥為由勸過大王,但大王說沒關系,就是玩玩兒,玩完了就扔了。結果咧,結果現在后宮都是罪妃的了。又由于之前敖歡勸過大王,現在罪妃看敖歡也不大順眼。 那敖歡不滿地嘀咕著:“父王說好是知道她不好,只是玩玩,現在呢?我想搞個典禮司的委任狀,都能被這個后宮婦人給擋下來?!蹦莿︱E又面無表情地說:“你原本不也說知道柳祁不好,只是玩玩,現在你不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搞委任狀來了?”也是對著劍駿,敖歡才會嘀咕,也是對著敖歡,劍駿才說話這么坦白:“等劍少爺回來了,就趕緊把柳祁還給他吧?!卑綒g心下難言,卻打趣笑道:“你家少爺還沒回來呢,你就一顆心向著他了??梢娔沭B不熟!”劍駿說:“我原是為了禍水東引,這真正是對你忠誠?!?/br> 敖歡正要說點什么,卻見那罪妃大搖大擺地從父王寢宮走出來了。那敖歡連忙揚起一個可愛討喜的笑容,罪妃也露出充滿母性的笑容,二人親親熱熱地假客氣了一番,假裝從來沒給對方下過絆子。聊了一陣子,看著罪妃離去,那敖歡也才得以走進父王的住所。他進了屋,見大王臉上一陣愁容。那敖歡便問其何所憂。那大王方說:“天子說要把柳家那雙兒女送給本王?!蹦前綒g便道:“這是喜事啊,怎么父王如此憂慮呢?”大王卻道:“可我已答應了愛妃……”敖歡簡直一雙白眼險些翻上九霄之上,這個女人到底是會什么妖術、還是能煮什么迷湯,一迷一個準??! 大王卻又說道:“剛剛愛妃說得倒是對啊,那雙兒女那么年輕,也不知道什么性情,而且天家派來的,我對他們得供著才行吧。尤其是那個小侯爺,我又不喜歡男的。天子送的,我不艸他,是不是大不敬???難辦、難辦?!卑綒g嘴上呵呵笑著,說點沒意思的話勸了一陣,又道:“可天子送的,您拒絕,這不是更大的不敬嗎?”大王卻說:“可我覺得愛妃的思路很對,咱們只說了跟皇室通婚,沒有說一定得我???我年紀大,娶那么年輕的人,那一娶娶一雙,有什么意思呢?”敖歡越聽越覺得不對,但只說:“父王春秋正盛,怎么會說這樣的話?說父王年紀大的人才該打!”大王卻道:“愛妃她說讓我把柳家那對孩子送給大王子,你怎么看?”敖歡聽了就皺眉,讓大王子跟天家通婚,這不是給大王子加政治籌碼嗎?那敖歡自然不喜歡,只說:“大王子已有妻室了,這不是很尷尬嗎?”那大王便說:“咱倆想到一塊去了!我也說這不行。但也覺得這個思路可以,你不是還沒成親么?”敖歡一愣:“???”大王一看敖歡這表情,就問:“啊,我以為你聽了還會很高興呢!”敖歡連忙點頭:“高興高興,太高興了,好驚喜,好特么驚喜?!贝笸跖呐陌綒g的肩膀,笑道:“你小時候過得苦,父王心里也難受,總想對你好一點。唉,行吧,你下去吧?!卑綒g一愣:“嗯?就這么草率地決定了嗎?”大王睜大眼睛說:“這一點都不草率!父王想了好幾個晚上才想出來的!”敖歡真的忍不住想:要不是先王只有五個兒子,一個病死,一個殘疾,一個年紀小,還有一個漢語怎么學都不會,還能輪得到您么! 命??!真的是命??! 這位大王奪位之爭中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上位之后,鄰國要么溫順,兇狠的火力都顧著打天家,天家便也對三危特別懷柔。敖歡妒忌父王好命,就如柳祁妒忌敖歡一出生就是王子,父親還是很好糊弄。 柳祁看著敖況的時候,卻沒有那種錐心的妒忌。明明敖況過得更加輕松。敖況是王后的幼子,因為頭上有個大王子沖鋒陷陣,這老九沒有什么奪嫡的壓力,也一直備受寵愛。過得比敖歡不知爽多少倍。 柳祁送走了敖況不久,就聽說敖歡來了。敖歡來的時候,天上還飄著細雨,黏黏膩膩的,他腳下都是泥。因為知道柳祁愛干凈,敖歡特意脫了鞋才進屋。他輕手輕腳的,里頭的人并不知道,反而他聽見柳祁在埋怨三危的飲食:“這兒的人非要把rou煮得那么大塊?大塊又有什么用,還不是得一口一口吃完!”小破爛笑著點頭,一邊幫柳祁將烤rou切成小塊。 敖歡便撩起簾子,說道:“那我看看,小塊rou好吃、還是大塊rou好吃?”柳祁聽見敖歡的聲音,臉一時僵住了。那小破爛站起來,笑著跟敖歡請安。柳祁卻道:“你還問他的安,是我就打他了?!卑綒g卻笑問:“為什么要打我?”那柳祁便道:“他明明答應了你,讓你做他書童的,現在呢,倒委屈你在這兒跟我洗掃泡茶的,可見是個不守信諾的人?!卑綒g慢慢落座,笑道:“不守信諾就要打了?那你還能活么?”那柳祁倒是被他噎住,只說:“那也是看人的。我就不舍得騙小破爛?!毙∑茽€雖然年紀小,但也看得出二人吵架拿他磨牙,他連忙說:“我還是愿意伺候大哥的。大哥這么說難道是嫌棄我伺候得不好嗎?”柳祁看小破爛一臉委屈的,便笑道:“去吧?!毙∑茽€松一口氣,趕緊離開戰場。 第37章 敖歡坐到小破爛的位子上,拿起刀來,慢慢地切出來一塊細rou,就將這塊rou放到柳祁的碗里。柳祁看著碗里的rou,卻不動它,只笑道:“恭喜王子?!卑綒g繼續切著第二塊,聽了這話,刀鋒微微一頓,問道:“何喜之有?”柳祁答道:“婚姻之喜啊。況且還是和天家聯姻,正是喜上加喜?!卑綒g笑了笑,說:“這可不是?父王許婚也是一些天前的事了,總想找個機會告訴你,卻也不知怎么起頭?!?nbsp;柳祁冷道:“其實我知不知道也沒關系,我不知道,對您來說不是更省事嗎?” 敖歡淡淡一笑:“是的,省事。我確實寧愿你不知道?!绷羁粗綒g又將一塊rou放到自己的碗里,那rou滋滋冒熱氣,那柳祁卻颼颼冒冷風。敖歡道:“可你現在也不是什么后院里住著的人,瞞是瞞不住的?!绷顒e過實現,看著爐子上烤著的rou,說:“哦,這樣??!可不是嗎?之前魏略被我放在后院里,因此不知道我結婚的事,等我夫人有了孩子,他才知道?!卑綒g眼神一暗:“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呢?”柳祁笑笑:“就是想起來,那么一說?!卑綒g點頭,說道:“你可以對我說句不繞彎、不摻假的話嗎?” 柳祁冷冷看他一眼:“不能?!卑綒g噗地笑了:“這倒是一句繞彎、不摻假的話?!绷钅闷鹗种械目曜?,戳了戳碗里的rou,但還是沒把它夾起來:“那您說句不繞彎、不摻假的話,讓我聽聽,學習學習?!蹦前綒g看著柳祁的臉,見柳祁的臉色頗為蒼白,因屋里烤著rou才熏出些紅來,便皺了皺眉,沉默了一陣,便道:“我確實是要說真話來著?!绷盥犚姟罢嬖挕眱勺?,不自覺地正眼看著敖歡,他也好久沒正眼看敖歡了,如今一看,見敖歡臉色頗為疲憊。那柳祁沉沉說:“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