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喻的憂傷_分節閱讀_3
可十三間房,日常攏共也只有一個人。 少荊河上了樓,在樓梯口左右看了一陣,方才左轉。 走廊兩側的十三間房齊刷刷都關著門,唯一能透進光的地方便是走廊兩端的小陽臺。然而連右側的小陽臺的門也關著,所以他選擇左邊不是因為知道梁教授的辦公室在哪兒,而是先找了個勉強還照進了點陽光的方向。 初夏清晨九點,在南方城市里,陽光已經可以晃眼了。 然而老建筑自然也配備老樹,百年大樹,參天之冠,足以遮天蔽日??蓱z的晨光從樹葉的間隙灑進來,淺淺地鋪出了小陽臺些許,撒金子似地往里撒了些淡漠的光影,往好里說,勉強也算大自然的饋贈。 所以少荊河沖著那邊有“饋贈”,秉持著生物向陽的本能,本能地往那兒去。 走廊里當然不至于昏暗,但看這不分白天黑夜夏雨冬雪常年都會亮著頂燈的架勢,走在其中多少會讓人生出影影綽綽的寒意,仿佛這條長而寂靜的走廊,從邊角旮旯邊邊縫縫都在爭相往外滲著陰氣。 所以盡管辦公樓里人來人往,但這層樓,絕少有人愿意來。 不過少荊河這人一向心定得很,從出生那刻起就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一生人長到現在,神鬼于他如浮云。 他只是琢磨著梁教授應該和他一樣有向陽的本能,不然他如果左邊走到頭,還得回身去走右邊,那也太浪費力氣。 好在,走廊走到頭,就緊挨著小陽臺的右側的那房間,門上貼了張手寫的毛筆字條,用端正的瘦金體寫著:“梁袈言”。 少荊河在門前站定,深吸口氣,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里面才傳出一聲不大不小的回應:“進?!?/br> 他扯扯衣角,低頭看看自己,確定渾身上下都算齊整,這才擰著門把推開了門。 其實整棟樓的房間都是統一規格,除了會議室資料室和階梯教室,每個辦公室照說都應該一樣大,可這間一推門,就感覺竟是出奇的小。 房間里滿滿當當從書架頂到地面都堆滿了各種紙張。有書有報有雜志,還有很多打印的資料。 少荊河站在門口,一時間竟無從下腳。 他沒辦法,只好第一時間先恭敬地對辦公室里的人打了個招呼:“梁教授好!我是來應聘您的助教的?!?/br> “嗯?!弊诖斑呣k公桌旁的人轉過臉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又把頭轉回電腦前,隨口應了句,“進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