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交友須謹慎_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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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平一凡并不是獨個兒站在鋪子外,身邊還站著一個頭戴帷帽的女子,盡管女子的臉龐被薄紗遮擋,然纖細高挑的身材婀娜多姿,僅僅站在那兒就宛如一株帶著露水的花枝。 平一凡比女子高了許多,為了聽清楚女子說的話而略側身低頭,神情很是專注也很警覺,隨時關注女子的安危。城南的巷弄都窄,人行又多,不時有扛著貨物或提著籃子的男男女女經過,但凡有人稍為靠近那個女子些許,平一凡就會立刻伸手虛虛地阻擋,那動作別說多親密了。 吳幸子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那個女子認識的是平一凡,還是關山盡呢?這時候他該擺出朋友還是情人的姿態才是?春日常見夠不夠三個人分呢? 馬夫已經先駕著車走了,吳幸子稍稍往墻角站了站,心里滿是糾結。平一凡仍與女子竊竊私語,似乎沒有近店里說話的意思,看來女子應該不會久留,也許再等等就是了。 可不一會兒,與平一凡說話的女子似乎發現吳幸子的目光,轉頭朝他望了眼,接著拉拉平一凡袖子讓看。 這下就有些尷尬了。吳幸子窘迫地往墻角又縮了縮,但他人再纖瘦也是個成年人了,哪個旮旯藏得???這還光天化日之下呢。平一凡自然瞧見了他,瞬間蹙了下眉彷佛有些茫然,接著幾大步逼近,吳幸子壓根都來不及逃走。 怎么自己來了?關山盡壓低聲音問,同時警覺又不動聲色地往四處觀察。 我、我......送點心給你。關山盡靠得很近,幾乎把吳幸子的臉藏在懷里,那熟悉的冷香讓老家伙醉了似的,腰都有些軟。 點心?關山盡在他懷里看到一個食盒,心頭軟成一片,唇角勾起一抹笑。 什么點心?看你寶貝的。噯,這還真是寶貝呢!叫做春日常見,又香又甜又好吃呢,你快嘗嘗,才做好不久還熱呼呼的呢。吳幸子獻寶似打開食盒,掂了一塊春日常見湊到關山盡嘴邊:來,吃點。 你這些日子勞心勞力的,吃些甜食舒舒心。關山盡自然不會拒絕,不但直接就著吳幸子的手吃下那塊春日常見,還順道含了含戴著油酥香氣的手指,舌尖纏綿地掃過指腹,舔得吳幸子縮起肩一激靈。 這是什么好東西?一陣悅耳柔媚的聲音猛的打入兩人之間,吳幸子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后一竄,要不是關山盡摟住了他,吳幸子肯定得糊在墻上。 開口的自然是戴帷帽的女子,她不知何時湊了上來,薄紗下隱隱可見眉宇如畫、紅唇帶笑,是個不比關山盡本人失色的美貌女子。 是、是一種點心,叫做春日常見......盡管模糊,吳幸子卻覺得女子長得親切,也就沒那么羞澀了。 哎呀,這不是仙臨居傳說中的那款點心嗎?一盒20個,要價5兩銀子呢。女子往食盒中探看后訝異地輕叫。這點心我記得叫做尋春,還不如叫春日常見有趣。一盒5兩銀子?不管叫尋春還叫春日常見,吳幸子都被那殘酷無情的要價給驚得抽抽了下。姑娘您要不要嘗一塊?也許不是相同的東西。這是我老家那兒的點心,兩個才八文錢呢。姑娘?哎呀!你小嘴甜的,還叫我姑娘。帷帽女子笑得眉眼彎彎,帶些得意地瞅了關山盡一眼:你還說我徐娘半老,嘴那么貧,也不知像誰。關山盡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伸手掂了塊春日常見塞過去:吳先生這是客氣,他天性和軟,你別嚇著他。我怎么嚇著他了?我連臉都沒露呢。帷帽女子咕噥,輕輕掀起薄紗一角露出宛如花瓣似的嘴唇道:好凡兒,喂我一口唄。嘖,懶死妳了。嘴上雖抱怨,關山盡的動作卻很溫柔,小心翼翼地將點心喂進女子口中。如何?女子細細品了片刻回答:味道一模一樣。說起來我上回吃尋春還是沾了首輔夫人光呢,為了拉攏你爹,送了一盒尋春,還有一盒炸的見春,見春的價錢便宜多了,一盒一兩銀子。一兩銀子? 吳幸子瞠大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敢情,自己今天竟然吃掉了五兩銀子嗎? 這......這.......他喘了喘,雙手都在哆嗦,將食盒塞給關山盡:你快吃,不能讓五兩銀子涼了。關山盡哭笑不得,他還沒問起吳幸子哪里來的點心呢,總不能現在就把證據給湮滅了。 你要我站在街邊吃嗎?他擰了老家伙臉頰一把,一手接過食盒,一手牽起吳幸子的手。先進去吧,你可得交代清楚,這點心是誰給你的。是載宗兄給的。吳幸子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大大方方就招認了。 載宗兄?關山盡還沒回話,自動跟在一旁的帷帽女子先驚叫。這名字可真耳熟啊,似乎是顏文心顏大人的字......哎呀,你認識顏尚書?噓!什么話不能進屋里再說嗎?盡管附近沒有打探的馬仔,平一凡的身分也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議論朝廷一品大官。 也驚覺自己大意了,帷帽女子縮起肩老實地道歉,灰溜溜地跟在兩人身后近了鋪子后院。 等幾人在平一凡所住的院子里落坐后,女子便拿下了帷帽,吳幸子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這一看可謂是驚為天人,吳幸子這小地方出生的人,一輩子也沒見過如此美人。一張瓜子臉,細細柳葉眉,一雙杏眸含煙帶雨,顧盼之間彷佛有千言萬語,這會兒正笑吟吟地瞅著他,看得人害臊不已。 不過,總覺得這張臉有哪里透著些許熟悉啊......吳幸子別開頭躲了躲女子的視線,又忍不住偷偷歪頭打量,一不小心似目相交,老家伙猛地一聳肩,連忙又垂下頭避免唐突佳人。 哎呀,這孩子可真逗,耳尖都紅透了。女子捂著嘴笑,伸手就想捏吳幸子的耳尖,關山盡見狀伸手就給擋下了。你這孩子,總么老這么護食???讓娘摸一下未來的半子也不行嗎?女子......也就是護國公夫人,關山盡的親娘,一個年近半百依然清麗不可方物,活跳跳的像個小姑娘似的貴夫人。 娘?吳幸子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盯著國公夫人不放。 是了!眼前的女子眉眼口鼻都與關山盡有七八成相似,就是關山盡身為男子,五官較為硬朗些,另外也許是性格關系,關山盡的俊美帶著鋒芒與妖媚,眼尾更為上挑,看人都像有小鉤子,把人鉤得心猿意馬的。就像現在啊,關山盡似笑非笑瞅著吳幸子,把老家伙看得手腳發軟,腰也軟綿綿的,就想往他身上靠靠。 慢著慢著,雖說為娘也不識個不識趣的人,但這五兩銀子眼看就要涼了,不吃嗎?國公夫人哪能看不出眼前這對小鴛鴦都快纏上了,竟把她這么個大美人晾在一旁,食盒里的點心都要哭了。 對對對,海望,國、國公夫人,快吃快吃,涼了就可惜了。吳幸子立刻回過神來,滿臉局促地縮回攀上關山盡肩頭的手,將食盒打開。 叫我娘吧,反正以后你也是要與海望結契的,稱國公夫人多見外哪。國公夫人親熱地擺擺手,接著掂起一塊春日常見,對兒子交代:兒啊,快把你珍藏的茶泡上來給娘潤潤喉,在外頭站了半個時辰竟連杯茶水也不給。你怎么就這么會使喚人呢?關山盡擰著眉抱怨,但依然轉身進屋里拿茶葉泡茶。 見兒子離開,國公夫人對吳幸子笑得更親熱了,直把本性羞澀的師爺笑得手足無措,幾乎要從椅子上跌下去。 你今年多大了?這一開口問的就是硬傷。 吳幸子臉色微白,可依然老老實實回:年已不惑。不惑啦......國公夫人聞顏點點頭,又掂起一塊點心接著問:哪里人士???清城縣人士。清城縣?嗯......我聽過這個地方,大約四十多年前吧,有個未及弱冠的狀元郎,似乎就是清城縣出身的??上诰┏遣糯藘赡?,眼看是要進內閣了,皇上可賞識他啦,我爹爹也對那位狀元郎贊不絕口,說其人不只學問好,品性更是百里挑一的優秀。要不是他后來辭官回鄉了,顏文心大概也沒現在的風光吧。啊......那位狀元郎,是、是我父親......吳幸子沒想到真能從他人口中聽到自己的父親,眼眶微微酸澀。 他記憶里的父親很嚴肅,幾乎稱得上不茍言笑,只有在面對母親的時候會露出一些靦腆的笑容,看著母親的時候眸底都會發光。他知道父親疼愛自己,也是盡心盡力的教導自己為人處事的道理及書本上的圣賢言論,可父親卻從不強迫他考取攻名,秀才還是他自己想考的。 父親教他的道理,吳幸子一點兒都不敢忘,一輩子走來都小心翼翼的遵守,從不敢有些許違背??上麑Ω赣H知道的并不深,連父親考中過狀元的事情都是母親說給他知道的。 大概,對父親來說,與母親攜手共度的日子,比過去那些人人稱道的功績都要來的踏實美好吧。 是了,適才盡兒喊你吳先生。國公夫人露出懷念的表情,細細將吳幸子從頭到腳看了一回:那時候我才五六歲,還是個小姑娘呢,卻也記得那位哥哥的模樣,你的眼睛長得倒是挺像他的。噯,是嗎?吳幸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他的長相也不知隨了誰,明明他爹斯文俊秀,他娘清秀溫婉,偏偏自己是個貌不驚人的。 吳先生,身為一個母親我必須得問,你看上盡兒什么了?我這個兒子啊,從小就是個寡情的人,他對我及他爹確實尊重,那也只是出于兒子對父母應當要有的孝道,再多些便沒有了。我花了好多年的時間,一點一點讓他打開心房,嗐,那些心力啊,讓花果山再孵出一個孫行者都富裕了。國公夫人長吁短嘆了幾聲,接著神色一整:吳先生,盡兒對你是不一樣的,我知道先前你下過藥給他,他不但著了道,甚至都未曾動上一點肝火,反倒覺得是自己虧欠了你。要是,你真和誰一起設計陷害盡兒,即便盡兒看出不對,也會義無反顧的踩進去,心甘情愿的粉身碎骨。吳幸子輕輕顫抖,他明白國公夫人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些話,卻壓不下心底涌現的絲絲甜密與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