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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非訴女王在線閱讀 - 第19節

第19節

    曲琮不能否認,這也是她的顧慮,當然更不想告訴紀葒最大原因是她很珍惜同元黛的友情,這話說出來好尷尬,而且怎么看怎么卑微。

    她不表反對,紀女王也就更從容,她捧起杯子,有絲狡黠地從杯沿后窺探曲琮的神情,曲琮有種感覺,紀葒很喜歡這樣的時刻,她實在樂在其中,而此時的她也確實很有魅力?!拔艺f了,這是個長期有效的offer——你不用急,什么時候回來都可以,也許你的確不想要我給的這些東西,但,我也沒說過我只能給這些東西?!?/br>
    究竟有什么是她想要而又只有紀葒能給的?曲琮微怔,她想不出。

    “比如說?!奔o葒揭開謎底,“潤信的小李總,你就對他很有興趣——你看,你想要的東西有很多,欲望總會有的,而你會發現,stacy,我是個很有用的朋友,和我做朋友的人,或多或少都能得到一些好處?!?/br>
    她這話確實有說服力,簡佩和元黛就是最好的例子,但曲琮已經無心去考慮這些了,她僵在那里,從未對任何人訴說過的隱私突然被翻出來,自然恐慌又難堪,紀總怎么知道的?

    她知道了,那元律呢?難道元律一直都知道?如果這樣的話,自己一直以來的表演豈不顯得極其拙劣?

    中國人的文化,女人的欲望似乎是一種羞恥,曲琮自問不是什么封建閨秀,可紀葒這句話讓她全亂了,她想否認,可當然已太遲,就算紀葒原本不那么肯定,從她的表情也能得到答案,她輕笑一聲,先安撫曲琮?!胺判?,這件事元黛不知道?!?/br>
    曲琮大松口氣,真是喘了一口長氣,差點沒蹲到地上,緊接著當然是疑問——紀葒從未和她、李錚出現在同一場合,甚至可能不認識李錚——

    “簡佩告訴我的?!奔o葒回答她沒問出口的第二個問題,喝了口咖啡,愉悅地瞇起眼,“別怪她,如果是你,你也會八卦?!?/br>
    簡律又是——啊,那個酒會,她看出來了。

    曲琮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在這些女王面前簡直是在裸奔,她大口吞下咖啡,無暇品嘗風味,“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各方面這都是不可能的,小李總對她沒興趣,她和喻星遠在勾兌中,而且紀葒都他媽不認識李錚怎么給他們拉皮條——

    無數疑問浮上,但紀葒表情仍然安定,她甚至有些不以為然,“憑什么不可能?從前他對你視而不見,只是對你不夠了解——你姓曲,你是你父親的女兒,知道這一點,你猜李錚的態度會不會發生改變?”

    曲琮幾乎跳起來,她感到極強的不安,“我和我父親——”

    “我知道,你和你父親在事業上不發生關系?!奔o葒胸有成竹,“但這只是一個借口一個依據,讓他知道你不比他差,你們是一個階層的人,有一點我要批評你,stacy,你真沒有自信,憑什么把李錚當男神看待?好像他高不可攀?——當然啦,世上的確有男人超出了你或我的層級,但不會是李錚,你和元黛有什么區別,她睡過的男人,憑什么你睡不了,他還不配做那個too good for you的存在?!?/br>
    她對曲琮的肯定讓她幾乎受寵若驚,從小到大曲琮沒太多人追,她和所有乖乖女一樣,從未在性吸引力上自信過,紀葒——這個極其張揚自信,各方面都配得上‘cougar’這個單詞,甚至可以直接出演《熟女鎮》的女人,居然對她如此高看,而且——紀葒是真的很有說服力,曲琮凌亂中心底甚至漸漸升起一點信心:也許,也許紀葒說得對,李錚本就不是觸不可及的男人……

    她怎么就這么對李錚心動,曲琮自己也說不出來,就是戳到了她的點,又也許李錚代表的是她向往的一種生活,這種渴望被自卑滋養,已形成執念,曲琮的野心被煽動過一次,現在又漸漸冒出嫩芽。她沉默了一會,低聲說,“我不信,利益交換是一回事,你不可能cao縱人心?!?/br>
    “我當然也不是無所不能,不是巫師哈,不可能下咒?!奔o葒從容地笑了,“但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在此之前,李錚從來沒真正看到你,大概在你臉上貼著一張標簽,這就是全部了,我可以讓你們真正地認識一次,讓他真正把你放在眼里。而且,你放心?!?/br>
    她的聲音很輕,紀葒說自己不是巫師,可她真的很像是巫婆,賣給小美人魚魔藥的那種。

    她笑著說,“一開始,我不會叫你做很過分的事情的——你可以隨時叫停,選擇權永遠在你?!?/br>
    曲琮每次和她談判完都覺得精疲力盡,這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拒絕的紀葒,大概就是微弱且虛弱的搖頭而已——她怎么敢和紀葒說硬話,現在更不可能翻臉了,紀葒也掌握了她最丟人的私密,如果她告訴元黛……

    曲琮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唯獨有一點她很肯定,那就是和紀葒的交易決計是與虎謀皮,在實力相差懸殊的雙方之間,不存在平等交易。

    包括元律,她已經知道了紀葒想養狗的事,但會因此和紀女王翻臉嗎?當然不會,紀女王代表了上千萬的營業額,連元女王都搞不定她,曲琮甚至覺得元黛都不會把這事說出來。

    她的想法是對的,微信里的未讀消息再一次驗證她的推測,在她和紀葒聊天的時候,曲琮加的八卦小群水了十幾條信息。

    【聽說了嗎?】

    【老板剛去開會被叮了】

    【我們今年業績沒太好,好像陳律那邊,開始發難了……】

    第31章 交易

    年關難過,這一點元黛年年都有體會,今年特別深,她在自己辦公室坐了十幾分鐘,耳邊好像都還回蕩陳律師的話,“本來行市就不好,我們整體業務萎縮嚴重,行政開銷還這么大,就拿元律做例子,她每個月公務報銷至少四五萬——一個合伙人四萬,我們這么多合伙人,不合理的開銷實在太多了,這歸根到底還是損害全體合伙人的權益……”

    就拿元律做例子,怎么不拿別人?歸根到底,元黛手里的業務今年一整年只是勉強維持,反而是陳律專精的破產方向,今年業務量大增,繼續保持這個勢頭,再兩三年就要超過元黛,陳律師想的是要么大家都別有特權,要么就是他也要有,反正他為律所創造了這么多營業額,他該得的。

    這種訴求沒有合理不合理,只看是否符合大多數人的利益,元黛以前手里的業務做不完可以分給別的組,她為了避稅,少拿工資,把一些開支轉嫁給公賬,沒人吭聲,今年她的業務很少分潤給別家,前陣子甚至出現客戶來所里鬧的荒唐笑話,她在律所的地位已開始動搖,更可慮的,從目前的經濟形勢來看,大規模并購、融資會越來越少,破產業務越來越多,陳律至少有三五年好日子可過。

    歸根到底,非訴是錦上添花的奢侈消費——確實,訴訟律師是心內科醫生,而非訴律師是牙醫,牙醫收入更高,但這個比喻同樣也有另一面,那就是只有有錢人才會有一口光鮮亮麗的白牙。對跨國大公司來說,非訴業務是一種剛需,但對中小企業來說,蒸蒸日上的時候肯定注意法律風險,覺得花錢買服務是值得的,當活下來都成問題的時候,第一個砍掉的就是這種非必需型消費,合同不那么嚴謹又如何,自家法務搞搞,真出問題了再說。

    對華錦來說,跨國大企業的活他們很難搶,也就只有格蘭德一個客戶,還完全是因為私人關系拿到的單子,小企業的活也不找他們,畢竟他們收費相較小律所還是更高,小活看不上,以前都是和潤信這樣的中型企業合作,現在市場不好,大家都在削減開支,小企業不找律所,中型企業開始找小律所,或者試圖講價——華錦不降價的話就真的完全沒有主動權了,他們只能主動降價,放低身段去接小案子,把小律所逼死,才能維持營業額不縮減。

    這也意味著更快的人員流動,以及更難維持的招聘門檻,更少的晉升名額,這就是經濟大環境帶來的影響,元黛留學時候不少同學現在都在投行,提起來都是嘆氣,他們大多都要主動降薪,出差的商旅標準也下降一個檔次,元黛看年終報表的時候都沒什么情緒波動,她早就有感覺了,最多是沒想到形勢居然比想得還要更嚴峻一點。

    唯一可堪告慰的大概是他們還算是中型所,還有往下去擠壓的余地,小律所的日子現在只會更難過。如果形勢繼續下去的話,應該試著開始接破產方面的案子,東方不亮西方亮,就算再不好也不可能完全沒活了,日子還不是得過嗎?融資并購不好做,那就去做破產,路不都是人趟出來的。

    實在再不行,干脆就不做了,理理財也能靠吃利息過,但元黛怕自己到時候會閑出抑郁癥,這想法只能作為托底,她在oa系統里把組員名單都拉出來看一遍——明年可能會需要裁員也可能不會,不論如何,她心里得有個底。

    下午還有個會要談明年的薪水池,這才是重點,公務報銷的錢減一點無所謂,最多明年調整薪酬配比,她足額拿自己業務的提成,虧是不可能虧的。但薪水池如果和預期不一樣,那要么全員降薪要么就得開人了。元黛估計明年的薪水池最理想也是持平狀態,很可能所有小組都要被迫縮減,她在心底估量是裁員還是降薪,她偏向降薪——倒不是心慈手軟,只是裁員 下調標的限額也就意味著本已接近滿負荷的人均工作量還要再往上提,元黛真怕手下來個猝死,律所反而賠更多。

    朱子強這種有家室的可以多降一點,世道這么不好,有小孩的社畜為了穩定收入也不太敢辭職,再說他們多數都工作了幾年,薪水已經逼近中級律師,還是有很大的調薪幅度,用kpi激勵一下,畫畫年終大餅,說不定到年終市場就向好了,或者他們發展出了新的業務方向,那有對明年的期許吊著,也就不會輕易辭職了。至于小年輕,薪水本來就不高,再降得狠點就跑了,還要再招新人成本更高,所以要稍微溫柔點,降個兩千塊是最高了,再降的話可能得倒貼上班,或者按時薪算不如企業法務……

    一個個律師順下來,計算出降薪的權重,元黛的鼠標在曲琮這一行頓了一下,她有一絲猶豫:曲琮的薪水肯定是高開了,四萬塊遠超她能拿到的普遍行情,當時她自有道理,但現在就有一絲尷尬了,降薪太多那是趕人走,可是不是該順水推舟讓她辭職呢?

    元黛考慮的不僅是紀葒的反應,還有曲琮的利益,說實話,她手底下走過的優秀年輕人很多,元黛多數和她們保持良好又有距離感的關系,盡量好聚好散——除非有更大的利益牽扯。曲琮算是有點趕巧,正好趕上她的人際關系變化劇烈的時間點,紀葒在搞事情,簡佩在離婚,其余朋友都是客戶,不便交流得太私人,她聽了點元黛的心底話,這也讓元黛對她有了點牽掛,在她看來,把曲琮從華錦逼走,其實某種意義來說,反而是在保護她。

    只是這份善意是否合乎時宜,那就有待考量了,曲琮本人可能根本就不領情,而元黛也要考慮到紀葒,格蘭德的業務現在正變得越來越重要,而她很希望不論紀葒想搞什么事都別太瘋狂……

    有些事是元黛不愿去想的,她的逃避傾向也許就來自于工作中不斷的自我催眠,但做非訴律師這行只能如此,沒有什么企業完全規規矩矩,但非訴律師最好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她猶豫了很久才給曲琮定了一個不痛不癢的比例,最多降薪10%,不過對外要說得嚴重點,這一點相信稍作暗示小曲就能懂的,rou要埋在飯里吃。

    下午的會是元黛逃避不了的,這種預算會議在律所=撕逼,每個合伙人都在給自己爭取最好的薪水池,拉幫結派甚至從三個月前就開始,如果不是工作太忙,出差又頻繁,每年的爾虞我詐都夠寫幾本《三國演義》了。就是在往年,會議對元黛來說都不輕松,今年更甚,前些年她一向獨占鰲頭,也是樹大招風,今年很多合伙人都覺得,風向該變一變了,一家獨大總不如雙雄并立來得好,大魚有競爭,才有小魚得利的空間。

    開完會,她偏頭痛又犯了,回辦公室翻出兩片阿司匹林來吃,元黛捂著額頭嘆口氣,打開文檔開始改數字——過程是痛苦的,但結果還算不錯,她撕贏了,明年的薪水池總額只縮減5%,比她預期的10%少了一半。說實話這還要多虧紀葒,格蘭德這種跨國公司的業務,對華錦來說不但貢獻利潤,而且還能裝點逼格,而且它培訓了華錦的生化方向,現在這個世道,最好做的就是醫藥和教育,但教育企業不產出太多法律業務,藥企才是香餑餑。為格蘭德服務,使華錦能接觸到制藥業前沿的法律實務,這也意味著潤信這樣有意出海的中型藥企客戶會慕名而來。

    曲琮在微信上約她晚飯的時候,元黛的頭還疼著,但她還是沒有推掉約會,心念一動,還給保姆發了條微信,才轉回頭和曲琮聯系。

    【到我家里吃吧,】她說,【吃完還能回來加班】

    能到元黛家里做客,這無疑是關系更進一步的表現,rou眼可見,曲琮因此興奮得不行,元黛由著她去,帶她逛了逛自己的衣帽間,她家有東方明珠景,雖然隔得很遠,角度也不算很好,但對曲琮來說依舊是大發現,她踮著腳小跑到窗前,指著遠處激動了半天,旋風般轉過身,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元黛,“哇,黛老師,這個真的——”

    元黛的房子裝修的確是花了心思的,當然,比不上1.8億的陸家嘴頂層豪宅,但超大的客廳開間還是可以唬人,最重要是她白手起家獲得這一切,這個愿景對曲琮來說,比東方明珠塔更迷人,對年輕的后輩是很大的激勵。元黛很能理解曲琮的向往,甚至是因此滋長的野心,她對此報以寬和的微笑,“也是剛買了沒幾年,前幾年運氣好?!?/br>
    300多平的平層,全款買下,這不僅僅是運氣好,曲琮雙眼瘋狂冒星星,在客廳里微張著嘴迷戀地漫游了一會,元黛又給她展示些智能家居的小細節,曲琮對這種東西特別迷戀,她家雖然也住別墅,但買得早,而且曲mama思想老派,她學不會的新玩意兒當然不會引入到家里來。曲家甚至沒有遍布全屋的wifi,因為曲mama不肯叫專人到家里來布線,早幾年手機信號也不太好,曲琮在臥室就等于是斷網狀態。

    元黛肯帶她到家里吃飯,曲琮是很感動的,看得出來她覺得兩人關系又親近了一點,這種更私密的瑣碎回憶也可以拿出來聊,元黛聽著微微笑,她其實并不真感興趣,這是個很大的問題——人在一定年紀之后,見過足夠世面,很多事都無法喚起情感共鳴,但這其實是建立起友情的重要因素,所以朋友還是年輕時交到的最真心,在那個時候還能一起喜怒哀樂,對別人的痛苦感同身受,這份親密感延續到現在,幾乎已無可取替。

    但曲琮還在想傾訴的年紀,這些細節對她來說很重要,是小動物翻身露出的柔軟腹部,元黛忍著頭疼聽著,適時給予回應,‘怎么這個樣子’、‘這可實在是……’、‘嘖嘖嘖嘖’。

    對想要訴說的人來說,再明顯的敷衍也視若不見,聰慧的曲琮興致勃勃地說了很久,天南海北地聊著自己的情緒,間中穿插對元黛的贊美,管家已把一盤盤菜端到桌上,元黛正準備招呼她過去吃飯,曲琮又突然想起來,對她獻寶。

    “對了,黛姐?!?/br>
    她很有幾分得意的樣子,從包里翻出一袋咖啡豆,“下午我去格蘭德那邊,紀總監已經回來了——這個是她帶給你的?!?/br>
    她把葒姐這個稱呼換成了紀總監,這個小細節是她進步的地方,但贊賞的情緒只是剛浮現,就被曲琮接下來的話炸沒了,“上次沒聊完的話題,我也和紀總聊了一下,把我的態度和她說明白了?!?/br>
    “什么?!”

    她一直都有點頭疼胸悶,昨晚也沒睡好,元黛今天是有點兒不在狀態的,但這句話讓她一下清醒過來,下意識脫口而出,“怎么沒和我商量就直接去回絕她了!”

    剛說出口,元黛就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重,話也說得不夠合適,更是多少暴露了自己最近和曲琮越走越近的真實意圖——當然,曲琮是個很討喜的小女孩,她也不是那種所有人際交往都帶有功利性的人,和曲琮一起吃飯并不僅僅是因為紀葒對她另眼相看——

    但是,看到曲琮的表情,看到她臉上一閃即逝的明悟與受傷,她依舊忽然涌起愧疚,想在這一行做下去,她遲早要懂得這些,元黛每天都生活在各式各樣的算計里,但她有時候還是會心慈手軟,不愿成為那個往白紙上潑墨的人。

    曲琮是很聰明的,她已經明白了:如果元黛想要她拒絕紀葒,現在是沒有必要生氣的,甚至可能之前就督促她早日拒絕,一直拖到現在,無非就是元黛希望她能假意答應紀葒,但這不是她份內的工作,曲琮已經在林天宇的事情上拒絕過她一次,想要曲琮答應,兩人就得加深關系。

    這確實也是元黛的意圖,但她和曲琮在一起實際上也挺開心——好吧,不是那樣開心,有時候說不到一起,但依然,曲琮提供了很好的陪伴,而元黛對此是心懷感激的。她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有些小野心,也很聰明,但依然善良又稚嫩——

    她也無法欺騙自己,元黛確實想要利用曲琮,畢竟,曲琮本可以有很多其他選擇,不一定要在華錦繼續工作,更不應該牽扯到她和紀葒的糾葛中來,紀葒盯上曲琮肯定有用意,元黛還沒參透,只知道和紀葒有關系的事必定簡單不了,說不定還很危險。以曲琮的段位,她可能很難全身而退,說不定還要連累到家里。

    曲琮已經沒有說話了,她眨了幾下眼,垂下頭去找紙巾擤鼻子,元黛注視著她的頭頂一個小小的發白的發旋——曲琮的頭發有點油了,就顯得更少了點,這樣看她臉有點太圓了,元黛還記得第一次面試她的時候,曲琮的頭發茂密又蓬松,看起來是個很討喜的小姑娘,臉上一點嬰兒肥,不顯得胖,只顯得她的青春年少。

    她突然有些不忍——再哄著她是不是看著她往套子里鉆?就算紀葒沒有壞心眼,這一行是不是真的不適合她?她是不是正在把一個很可愛的年輕人殺死?用一種殘忍的方式榨取她的價值?

    元黛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來挽回氣氛,給曲琮灌下被人生感悟包裹的雞湯,繼續用這豐沛的財富來滋養她的欲望,但她猶豫幾秒,還是嚴厲地說,“你應該先和我商量一下的,小曲,這是我們的大客戶——她想在我身邊養一雙眼睛,那我當然也想要知道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br>
    讓曲琮去做雙面間諜,這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曲琮的手指輕輕顫抖,緊捏著紙巾邊緣,她說,“那你最近……”

    元黛承認,“嗯?!彼裁匆膊幌朕q解。

    比起職場上爾虞我詐的算計,對情感的利用和踐踏更傷人,它會讓人更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愚蠢,曲琮的手指顫抖得更厲害了,元黛注視著她,等待著必然的爆發、斥責和拒絕,嗯,現在回去準備考博還來得及,明年六七月也是合適的婚禮時間……她的薪水分配可以再調整一下了,朱子強應該會開心的,他可以繼續付每個月的心理咨詢費了……

    “我之前就和你說過,這不是我份內的事——也違背了我做人的原則?!?/br>
    曲琮最終開口的時候,聲音也是顫抖的,她抬起頭和元黛對視,臉上果然有一抹未退的怨恨。元黛想這也是應該的,大概她五六年后會明白過來,這對她未必不是好事——

    “想要我做,就得加錢?!?/br>
    可接下來的話就實在出乎了她的意料,元黛這一天聽到很多壞消息,但這是她第一次吃驚。

    “明年三月去新加坡的名額?!?/br>
    曲琮依然還在發抖,她的嘴唇輕顫,可語氣卻很堅決,帶著強裝出的老練。

    “——雙面間諜?!?/br>
    “給我那個名額,我就去做?!?/br>
    ——要殺的人是我此生摯愛,所以,得加錢。

    第32章 選擇

    曲琮開門進屋,關上門來不及脫鞋,先扶著鞋柜長長喘口氣,她太亂了。

    剛才那頓飯她沒喝酒,吃得也不多,可這會兒食物在胃里翻江倒海,曲琮捂著嘴咽了幾口才忍下嘔吐的沖動——倒不是因為那頓飯吃得多惡心,元律并沒有大發雷霆,也沒流露什么丑態,考慮了一下就平靜答應下來,曲琮覺得都這樣了吃飯也沒意思,告辭想要先走,她還讓曲琮留下來,第一個菜做多了不能浪費,第二個,‘上一秒吵的不可開交,下一秒都要坐在一起吃飯,搞這一行你總要適應的’。

    曲琮還沒道德潔癖到不肯和‘背叛’自己的人坐在一起吃飯的地步,事實上她不怎么怪責元黛——要失望,得需要先對一個人有高要求,元黛從來也沒粉飾過自己,把自己裝點成人生導師般的好老板,曲琮倒覺得自己實在很蠢,有些事她不該等元黛點破才想明白的,說不定最近元黛幾次想主動點破,但看她悠然自得,滿心還以為自己多得寵的樣子,還覺得尷尬呢。

    受傷是有一些,但并非是主流情緒,曲琮按著胃在屋里走來走去,試著回想她反開價那幾分鐘的心理活動,卻是一無所獲,她真想不起來了——她怎么會做這樣的決定!

    能行嗎?越走越深,她難道不怕被紀總監玩死?還有元律師,甚至是藏在暗處的簡律師,這簡直就是三國演義之列王的紛爭,曲琮最怕的不是自己不能在這行混下去,甚至不怕自己牽扯上官非(非訴律師玩這么大的還是少見),回來車上她一直反復焦慮的還是父親的工作,偏偏元律叫司機送她回家,她還得收著點不能太激動,強忍到家情緒爆發,轉了半天還是沖到廁所去吐了,吐出來冷靜不少,漱過口又擦了一把臉,在屋里來回轉悠,也不知道在激動什么,思維極度奔逸,想了半天掏出手機,點進微信又忘了要找誰,過一會才想起,是想和父親聊聊——看下時間又知道自己是真亂了,已經十點多了,父親該休息了,現在找他聊天,目的性太明顯,恐怕三兩句就要被反過來盤問了。

    時間不早了,曲琮機械地做起晚常規,她閉著眼睛站在蓮蓬頭下,指望水流沖刷出一些靈感:紀葒是制藥公司的,哪怕只是一些信息可能都對她有很高的價值,可能在她看來李錚也是如此,元黛讓她做潤信和格蘭德的案子,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不過她倒從來沒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家庭關系上。紀葒想要的是什么?爸爸又不是一把手,權力有限,而且清廉奉公,曲琮想要的也絕不是全靠著家人的力量往上爬,最多有點小小的幫助。紀葒挑選她當狗去取代元黛,到底是看元黛不順,還是有一個大坑挖在那里等她去跳,元黛只是她計劃中不得不被犧牲的點,又或者也是計劃的參與者?

    這問題不能問父親,哪怕只是展現一點疑慮,母親都會找到借口直接命令她辭職,之后的人生恐怕再難自主,而曲琮雖然還沒想好之后該怎么做,卻知道這絕對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自私得讓自己都感覺愧疚——這可能會連累到父親,哪怕只是微小的可能,符合道德的做法依舊是把這一線可能扼殺在搖籃里??汕雷约翰粫f也不會去問,她只會一直保留這個小小的焦慮,藏在心底,直到慢慢遺忘。

    也許正是愧疚放大了她的想象力,從曲爸爸的工作內容來看,曲琮是在自己嚇自己,但她還是情不自禁地想象著那些最壞的結果,她甚至想不出要怎么才能達成這個悲劇,可父親鋃鐺入獄,曲家傾家蕩產的畫面依舊生動展現,她蹲在地上蜷成一團,溫暖的水流也止不住雙腿的顫抖,這是在自己嚇自己,可她真的亂了,全亂了,她怎么會說出那樣的話!她到底在想什么?

    畫面又情不自禁地回到眼前,那一瞬間的心理活動已經忘了,可元黛的反應依然清晰,讓她一再回味,她片刻的驚訝,隨后轉為深沉的眼神,唇邊浮上的復雜笑意——曲琮多次覺得元律很漂亮,可讓她禁不住一再重溫的,是那一刻那種……

    那種力量滿溢的感覺,那種憑著自己的能力讓女王吃驚的感覺,那種權力在握的感覺,那種牌在指尖的感覺。

    那種……那種玩家的感覺。

    元黛對她說過自己的生活,曲琮不否認自己因此有點退縮,在她的構想里,總有一天她是會結婚的,雖然還沒想好和誰,但那個模糊的愿景一直在那里,她沒想過它會被工作排擠,以元黛的能力都不免被吞噬掉個人生活,還有紀葒、簡佩,似乎越成功的非訴女就越容易單身。

    ——但曲琮也想要錢,離開華錦她很難再找到一條這么賺錢的職業道路。

    她想要的東西有很多很多,年輕人的欲望總是強烈。曲琮知道自己應該找到最想要的東西,不能再盲目地朝前走,她的退路很多,也因此很容易舉棋不定,華錦這份工作辛苦又艱難,她完全可以不必這么自虐,征服自己的母親總比征服那么多客戶來得簡單,不是嗎?甚至于她能感覺得到,元律的驚訝中也參雜著一絲失望,就好像……就好像她希望自己拒絕,希望自己辭職,也許是因為她覺得曲琮換一條路走更好,甚至連她都不怎么看好。

    這是一絲細微的情緒,也許是她的自作多情,但曲琮確實因此不怎么恨元律,元黛和紀葒不同,對她終究是有點善意,她能感覺得出來,也許元律是希望她離開這個復雜的環境,多少有點兒為了她好,只是這畢竟不符合元律自己的利益,所以她也并沒有明說。

    而她也應該順從這份隱秘的提示,離開這個危機四伏的環境,回到自己的溫室象牙塔中去,那里安全又富裕,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擁有讓人羨慕的物質條件——

    但是,她還記得剛才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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