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如果我們真的找到了那只從地獄來的狗，要怎么搞定？”杰森嘩啦啦地翻動他這邊的閱讀材料，“動物管制局肯定解決不了。日本傳說是有對付山犬的方法，據說怕火，所以我們應該帶上噴**嗎？”

    “我真的不知道，我昨天問過小札，但是她說這是部分是康斯坦丁的專長，她能告訴我的就只有這邊的資料這么多。至于康斯坦丁……最近關于他的傳說是這家伙又騙了某個厲害的女巫，現在不知道去哪里避風頭了，所以我們只能靠自己了?！?/br>
    迪克把手上的東西翻來翻去，只覺得說不出的煩躁，超人類還有他們草翻了科學定律的異能已經夠扯了，邪惡的超人類更是惡夢一樣的存在。這些超自然生物呢？比邪惡超人類更糟一百倍，畢竟使用邪惡異能搶銀行的還是個人，這些東西連長的是方的還是圓的都說不準。

    誰知道呢，說不定惡魔才長翅膀，天使長角呢？

    “說到底，我們究竟怎么知道這些描述的真實性？所有見到地獄犬的人都死了，我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有些人在死前說了‘黑狗’這個詞?！苯苌瑯泳趩实匕鸭埞P丟到一邊，“我寧可去跟謎語人玩猜謎，至少在我煩了的時候我知道該揍誰?！?/br>
    迪克正想說兩個關于他對付謎語人的時候發生的蠢事輕松下氣氛，杰森突然僵在原地像是被什么東西擊中了。

    “怎么了，小翅膀？”迪克在杰森眼前打了兩個響指，試圖引起杰森的注意，“你想到什么了？拜托別嚇我！如果你要跟我說我的背后有黑狗之類的，不好笑喔?！?/br>
    “別傻了，DIG，我在想很重要的事情?！苯苌^來四個死者的生平資料一一鋪在地上，“我們知道地獄犬是地獄派出來殺人的，而被殺掉的人都是十年前跟魔鬼做過交易，至少你的朋友‘小札’給的資料是這樣說的。所以就讓我們假設這是一個套裝買賣，十年的命換一個……不管是什么。比如說這個藥頭還有妓｜｜｜女，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們是做什么的，但是他十年來從來沒被抓過，不管警方打黃打毒打的多兇?！?/br>
    “所以假設他們的交易內容是‘這輩子不想要跟警察打交道’這解釋了為什么他們從十年前開始就再也沒有被逮過。而吝嗇包租婆的交易內容應該是‘想要死去丈夫留下的所有房產’所以她死掉的丈夫跟前妻留下的孩子就突然在上班的時候心臟病猝死。而在倉庫區的死者曾經罹患血癌，卻在最后關頭奇跡似的找到了骨髓捐贈者?！钡峡隧樦苌乃悸吠录僭O。

    “也就是說你可以跟要求的東西基本上沒有限制，只有你在當下的眼界還有欲望在局限自己。這些人都是小人物，求的也就是眼前的東西——不要被警察sao擾、房地產、生命?！苯苌幻嬲f著，一邊摸出自己的手機，找到經濟版的新聞秀給迪克，“萬一做交易的是個有來頭的人物呢？”

    《十年反攻——鮑威爾制藥公開收購韋恩生技》

    “你是說，有人跟惡魔做了交易要針對韋恩企業？不是吧……這是商業并購而已，成不成功還不知道，再說韋恩企業經營規模的擴大本身也是靠并購小型公司來的?！钡峡斯恍?，并沒有把杰森的假設當真，“小翅膀你要放松一點，別把每一個跟十年有關的事件都跟超自然契約掛鉤?！?/br>
    “但是你知道這間制藥公司的老板是誰嗎？”杰森把新聞報導往下滑，鮑威爾制藥的老板穿著西裝面對鏡頭笑的燦爛，作為一間市值上百億大公司的經營者，這位鮑威爾先生顯然年輕的令人砸舌。

    “亨利鮑威爾，四十三歲，十年前于比利時創立鮑威爾制藥……所以，他三十三歲的時候創立制藥公司，十年后公司市值就達到百億？這讓那些百年老藥廠面子往哪擺?！钡峡俗x著鮑威爾的人生歷程，簡直是農奴翻身把歌唱的勵志故事。

    如果那里面邪惡的奴隸主不是韋恩企業那就更好了。

    顯然地，十年前的鮑威爾先生是歐洲某間小藥廠的研究員，韋恩企業在拓展歐洲市場的時候并購了鮑威爾原先的公司。公司換了經營者，理所當然地有人事變動，其中就包含了亨利鮑威爾。畢竟他在原先的公司待了將近十年，拿出來的工作成果從各方面來看都比不過大部分比他更資淺的員工。

    鮑威爾先生非常不開心，拒絕了韋恩企業開給他的資遣費還有協助再就業的提議，并且連續半年不斷的sao擾他的前同事，寄潑了紅色油漆的韋恩制藥相關剪報到公司，或者是半夜到韋恩制藥的墻上噴漆辱罵。他的種種奇葩行徑在當地新聞引起了一陣討論，最后還是采取了法律途徑才讓長達半年的鬧劇畫下句點。

    這一切在“成功人士鮑威爾”的口中都成了“過去年輕沖動干的蠢事”一筆帶過。

    “布魯斯一開始還說，或許當初韋恩企業真的不該因為鮑威爾的在數據上顯示出來的表現不佳就直接炒掉他?！苯苌瓘牡峡耸掷锸栈厥謾C，有些悶悶不樂的低著頭，“他總是說給別人一個機會，會許對方會讓你驚訝。他認為鮑威爾就是一個例子，如果當時韋恩企業給他一個機會，他的才能就為公司所用，而不是弄到現在這個樣子。鮑威爾制藥基本上就像是他們那個產業界里的蘋果，而亨利鮑威爾就是他們的喬布斯?！?/br>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得通知布魯斯。這個人顯然不是用正常方式得到今天的地位還有財富，而如果他是借用了惡魔的法力在報復當初韋恩企業開除他這件事。那我們至少得讓布魯斯知道他在面對什么！然后我們去找這個亨利鮑威爾，別讓他被惡犬吃了?！钡峡苏郎蕚淦鹕砣ネ鸲唇o布魯斯發加密的訊息，卻被杰森一把抓著衣服下停住了動作。

    “或者我們也可以等他被吃掉？”杰森有些猶豫的說著，一面觀察迪克的表情，“你看，他為了報復而跟魔鬼交易耶！這家伙不是好東西，他就算被吃掉了也是自作自受，而且鮑威爾制藥基本上都是靠他的魔鬼光環在撐著，他被吃了，韋恩企業的麻煩也沒了，一箭雙鵰?！?/br>
    英雄從壞人的手里保護無辜的人。而這些做惡魔交易的人完全稱不上無辜，所以就算不去干涉也沒關系的，不是嗎？

    那為什么迪克要用這種表情看著他？

    第十四章

    杰森很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要先發飆。冷靜，迪克現在是你的伙伴，先動手的就輸了——動嘴也一樣，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我以為你想要找到地獄犬是為了讓牠不要繼續傷人？”迪克問話的方式很小心，似乎已經完全領悟到杰森全身上下都是地雷，他必須加倍小心才不會觸到家里新成員的敏感神經。

    “我是??！”杰森很大方地承認了，“一開始我不知道是他們自己去定了惡魔契約，我以為是有某種東西在隨便攻擊人。雖然攻擊的對象都不是好人，但是他們沒有犯法……好吧，販毒絕對有，但是先不談這個，總之我認為他們沒做什么該死的事?！?/br>
    迪克抓住了杰森話中的玄機：“可是現在你覺得他們做了？該死的事?！?/br>
    “難道不是嗎？他們自己去簽了賣命契約。得到了想要的一切，然后另一方在契約到期的時候依照約定來取他們性命?！苯苌瓱┰甑陌咽峙e到空中揮舞著，“憑什么靠著作弊的方式得到一切的好處，還不用付出代價？個人造孽個人擔?。。╕ou\'vemadeyourbed，nowlieinit.）”

    “但是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拯救別人。我們是英雄，杰森。而英雄不該看著別人去送死！”迪克說起這段話來好像這是某種宇宙通論，好比地心引力讓蘋果往下掉那樣普通。你是個超級英雄，所以——去吧，救起全世界。

    “不，英雄打擊惡徒，救‘無辜’市民?！苯苌凇盁o辜”兩字上咬得特別清晰，“你說的好像小丑要自殺，你還要去給他灌雞湯告訴他世界很美好，多想三分鐘你可以不要自殺?！?/br>
    “那是完全不同的情況！”迪克也跟著拔高了音量，一手指著散落滿地的資料，“這些人是被地獄犬弄死的，不是想要自殺！”

    “在我看來他們跟惡魔簽下契約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自殺了。就像慢性中毒，一朝毒發?！毕鄬τ诘峡说恼龤鈩C然，杰森完全是一副漫不在乎的神情，“人不能什么都想要，迪克?！?/br>
    杰森看的出來迪克在掙扎。他只是不知道這有什么好掙扎的。這群人就像是游戲里的作弊外掛玩家，都說作弊一時爽，全家火葬場。在現實人生中雖然不至于全家火葬場，但是作弊玩家本人是逃不了的。

    “我不知道，杰森?！钡峡丝逑录绨?，扁著嘴一臉苦惱的樣子，一只手放在后腦搔著頭，“我懂你的意思，沒有付出沒有收獲，這些人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就必須付出代價，我懂。但是……我就是覺得不對。就說這個亨利鮑威爾，就算前面所有的道理放在他身上我都同意，放著讓他去死這點我就是……生命不應該是這么廉價的東西。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但我就是覺得讓他去死是錯的！”

    “那么或許你應該試著放下你的‘感覺’，因為我實在想不出這種人值得一救的理由，而老實說，你的‘感覺’也算不上什么堅實的后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