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靈陰陽錄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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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月摸了摸自己的臉,恍惚又柔弱地說:“奴家死了這么多年,哪還記得那么多,叫奴家想也太為難奴家了?!彼貞浟艘粫?,“奴家記得那里好像有一棵挺大的垂柳……” 再多的,蘭月卻想不起來了。 方北冥就擺擺手,讓蘭月走。 等蘭月走后,顧九湊到方北冥身邊,“師父,真的要去幫她撈???” 方北冥順手摸了塊干果丟進嘴里,“你們發現沒有,蘭月情緒多變,不太穩定?!?/br> 顧九點頭,他也有這種感覺。 邵逸道:“通常這樣的鬼,都是厲鬼?!?/br> 方北冥嘆道:“果然是水中厲鬼。既然叫我們遇上了,就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盡早把蘭月的尸骨找到,了了她的心愿,早點把她送走?!?/br> 中午的時候,出門的王家夫婦回來了。 方北冥找到這對一直愁眉苦臉的夫婦,準備打聽一下王小蝶的事情,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才會讓王小蝶一個青春正好的姑娘想不開去投河。 第17章 豬籠 打聽的時候,方北冥自然不能直接跟這老兩口說你女兒被鬼附身了,他將之前準備好的鎮宅符交給王大才,然后又拿出兩個平安符,在王大才疑惑的眼神中,說“王小蝶”邀他們留下喝杯喜酒,他別的東西沒有,平安符倒是不缺,便拿一對給這對新人做賀禮。 王大才頓時露出不堪的神色。 方北冥替人抓鬼多年,與各路人都打過交道,套話的本事還可以,王大才露出這般表情,他順理成章地就要問一問了。王大才大概也是憋久了,方北冥他們又不是本地人,于是不消一會兒,方北冥便將王小蝶的事情打聽出來了。 王小蝶今天十七,這個年紀的姑娘已經可以開始說親了。王大才在附近的鎮上有個雜貨鋪,家境也算不錯,他膝下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原是打算招個上門女婿的。就在他給王小蝶尋找良婿時,他忽然發現王小蝶整個人都失魂落魄了起來,追問她又不說。王大才很擔心王小蝶,那幾天便格外注意她的行蹤,然后在某天晚上,王大才發現王小蝶偷偷出去,他一路跟著,最后看到王小蝶來到了村子外的河邊,縱身一躍就跳了下去。 王大才魂都快嚇沒了,跳下去將王小蝶救出來,然后王小蝶終于肯說了。原來她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那男人最開始也說要娶她,最后卻發現對方是成過親的,即使這樣,王小蝶還往后退了一步,說只要對方履行承諾愿意娶她,她作妾也行的,但那男人卻反悔了,傷心欲絕之下,王小蝶就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 王大才氣憤之下去打聽那男的,才發現對方是隔壁村郝地主家的獨子郝元洲,家里良田幾百畝,鎮上還有幾個鋪子,在這附近來說算是很有錢的,王大才完全不能把對方怎樣。他忍氣吞聲地,勸王小蝶忘記對方,趁著她與對方的事沒有其他人知道,給她找個好男人嫁了好好過日子。 但王小蝶哪怕差點死掉,被救回來后一樣鬧著要嫁給對方,還是作妾。王大才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怎么都勸說不聽,王大才怕女兒再尋死,只得答應。 王大才氣憤道:“算那小子還有點良心,知道小蝶為他尋死,親自上門來說愿意迎小蝶進門?!?/br> 只是王大才不知道,被救回來后的王小蝶,本質上已經不是他的女兒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王小蝶為了個男人尋死覓活,卻半點沒考慮過將她養大的一對父母。 下午還在下雨,王大才夫婦出門為王小蝶的婚事忙碌,蘭月沒出去。顧九他們過去的時候,蘭月正在做針線活。 她穿著十幾年前的款式,雖然違和,卻并不丑,與現在人的穿著比,倒是別有一種風情。見他們進來,蘭月便放下活計,顧九看了一眼,好像是一件小孩的衣裳。 蘭月嬌笑道:“奴家一個未出閣的小女子,兩位小道長便罷了,道長一個男人也不請而入,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方北冥道:“跟我說說,王小蝶找你,要你幫她做什么事?” 蘭月笑道:“當然是嫁給她的情郎?!?/br> 這個顧九他們明顯不信。 從王大才口中得知,王小蝶性情溫順,因家中也不缺錢,生活順風順水的,這樣的人通常不太能承受打擊,且很多時候會在遭受打擊后,走向極端。她在生死線上徘徊一遭,與鬼簽鬼契,就為了嫁給欺騙過她的情郎,她心中就沒半點恨么? 顧九更不懂,水鬼既然可以找替死鬼,為什么蘭月不直接害了王小蝶,讓其代替她待在水中直接上岸呢? 顧九他們并沒有在蘭月那里問出些什么。傍晚時雨停了,方北冥帶著顧九他們踩著滿地的泥濘出了躺門。 他們來到村子外的河流邊,河水潺潺流動,因為雨才停,河水有點渾濁。他們沿著這條河兩邊來回走了挺長一段距離,并沒有什么大垂柳。 顧九用木棍戳著鞋子上粘著的泥,“蘭月是不是在騙我們???” 方北冥道:“不像??赡芩罆r的地方確實有棵大垂柳,但河水是流動的,尸骨隨水流,她跟著一塊過來,最后停在了王小蝶跳水的地方?!?/br> 他們也沒問王小蝶是在哪里跳的河,當時王小蝶失魂落魄,從家里出來,哪還有心情特意挑選路線,她尋死心切,定是直接朝前走來到河邊縱身一躍,且下了雨,蘭月的尸骨也不一定還待在原地,搜尋范圍還有點大。 找尸骨這事兒,顧九他們也沒有親自下水,晚上他們去了河邊,邵逸招來附近河段中一只也是剛來不久的能力還弱的水鬼,命他幫忙找蘭月的尸骨。 他們待在岸上等了一會兒,就見水鬼冒了頭,指著一個地方,說尸骨在下面。 三人中,顧九身上陰氣重,顧九就算會游泳,大冬天的,下去估計直接凍成冰塊。就邵逸不怕冷,他脫下衣服,只穿著條褻褲就跳進了水里,往那個地方潛去,不一會兒,邵逸手里就提著一團東西浮出水面。 邵逸上岸,將手里的東西扔在岸邊。 破破爛爛的竹片間,卡著一具尸骨,上面纏滿了烏黑的長發和腥臭的水草。 邵逸踢了踢竹片:“豬籠?” 方北冥點頭。 顧九問:“什么豬籠?” 邵逸道:“裝豬的籠子,有種存于宗族私下之間,懲罰偷情之人的酷刑,叫‘浸豬籠’?!?/br> 邵逸說起來頭頭是道,他和方北冥行走在外,見過很多這種事,浸豬籠而死的冤鬼、厲鬼,也見過不少。 浸豬籠,顧九當然是知道的。聽說浸豬籠除了懲罰,還是對死者的一種詛咒,詛咒對方來世不得為人。在這個遍布鬼怪的世界,這種詛咒,很可能是帶著效力的。他低頭看著尸骨,尸骨正面朝上,黑洞洞的眼眶望著天空,讓人發涼。若這真是蘭月的尸骨,那么蘭月的死法未免太過凄慘。 之后,他們將尸骨從竹片中取出來,在河水里將水草、泥土洗干凈,抖開一塊破布裹上。 回到王家,他們還沒進院子,就見坐在屋檐下的蘭月忽然起身,驚喜地迎上來。 “三郎,你回來了?” 蘭月癡癡地說著,見是顧九他們,頓時回神,失落的轉身,“不是三郎,三郎去哪了,為何還不歸家……” 顧九不由搖搖頭,知道蘭月應該是陷在回憶里,把此時當過去,做著從前做過的事。她念著不歸家的三郎,但可能她的三郎早已歸家,她記得的只是當時等待時的迫切盼望、那種掛念。更可能三郎是誰,她都不知道了,只空留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