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你這假粉_第220章
平時并不會這么敏感,并不會這樣思考問題,只是當有些慣性的思維模式在一個瞬間決定顛覆之后,就會全部亂套。 當一個猜疑出現之后,就會有無數個猜疑。 在見到和亡妻長得一模一樣的葉九月之前,夏問之從來沒有猜疑過夏秋的繼母,現在名義上面的太太,陳熙。 自然也不會平白無故去懷疑夏秋的身份。 夏問之是看著夏秋出生的,確切一點說,是看著夏秋的母親秋楚言因為難產而過世的。 那個時候他們過得不容易。 沒有人理解、甚至沒有人尊重他和秋楚言的結合,理由非常無聊,因為他剛進研究所的時候被秋楚言帶過一陣子,所以秋楚言在名義上算得上他的老師,又比他年長九歲。 僅此而已。 夏問之17歲遇到秋楚言,18歲表白被拒,堅持不懈地追了一年多,什么招兒都用了,噓寒問暖、抓螢火蟲、送小兔子、拉小提琴、寫詩、情書、唱歌、畫像、燒廚房、做玩偶、追前跑后。 只要秋楚言多看他一眼,他能偷偷地樂好幾天,因為他聽其他人說以前也有人追秋楚言,但她一眼都不多看,怎么說自己都比其他人更有優勢。 哪怕他懷疑秋楚言看自己的眼神像“你腦子出問題了”。 是出問題了,問題太大了,若非如此,我怎會如此地熱情,怎會令我的心不再愿意屬于我自己?(摘自夏問之情書) 秋楚言回的信上只有一串省略號。 別人給秋楚言寫情書,秋楚言從不回信的。 怎么說,她都對我與眾不同。夏問之盯著那六個點看了三個小時之后得出了這個結論。 夏問之打小其實挺有點兒傲氣,一直覺得天分比所謂的努力有用多了,第一次覺得努力有用還就是他終于努力地把秋楚言追到了。 絲毫不夸張地說,秋楚言主動親了他臉頰一下的時候,他真的聽到了全世界都在放煙花的聲音。 然而,其他人開始搗亂了。 家人堅決反對,單位里也無法接受,甚至領導還在私下里輪番做工作,可是這些人根本說不出任何一個有道理的道理。 除了“秋楚言是你的老師,比你大那么多”/“你是夏問之的老師,他比你小那么多”/“你倆這是亂了倫?!敝?,沒有任何道理,而這兩句話本身的存在在這個年代也根本沒有道理。 實在要說“道理”,夏問之能幫他們說出一個真正代表他們這么激烈反對的立場的道理:其實年齡問題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原因是當時的研究所所長想娶秋楚言,在所里工作的副市長女兒想嫁給夏問之,僅此而已。 亂的只是那些人意yin出來的倫常而已。 夏問之直接把這些話都說了出來,還說了不止一遍,所以引起了這些人更激烈的反對,畢竟許多人都是這樣,被說穿了不堪入目的心事就難免會惱羞成怒。 那個時候夏問之還很年輕,說是說前途無量,卻到底還人微言輕,秋楚言也沒有背景,甚至沒有家人,于是最后這些人用了直接又常見的手段,以公事的名義把秋楚言調去了邊疆很偏僻的地方,沒個三五年出不來,或許過了三五年還是出不來。 夏問之寫完一封把所有涉事人員都罵成狗的辭職信就追過去了。 國家培養夏問之這些年,也不是他寫個辭職信說不干就不管了的,最后搞來搞去,上面得知真相都無語了,哭笑不得地下了個“婚姻自由”的批示意見,才把這事兒給解決。 但秋楚言已經接手項目,臨時再調回去也不好,上面干脆把夏問之一起調過來。 本來這邊境的研究所就很缺人,條件太差,沒人愿意來,一般各地研究所沒深仇大恨也不會強行把人調過來——秋楚言那就真是有些人惱羞成怒、公報私仇了。 在秋楚言來之前,這研究所里稀少的幾個人還都是本地湊數的。 所以夏問之愿意留下來,這事兒令上頭還挺高興的,擱古代可能當場賜婚那種。 無論如何,小夫妻倆在當地過了幾年,結了婚,有了孩子。 然后,秋楚言在生產時過世了。 這么多年來,夏問之一直對夏秋心存愧疚,因為他直到夏秋快滿一歲了才“原諒”夏秋,才愿意承認自己有這么個兒子。 他起初根本不想看見夏秋,偏執地覺得不生這個孩子就不會害死秋楚言。 渾渾噩噩地處理完秋楚言的后事,渾渾噩噩地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夏問之好不容易打起了精神,卻是躲進了實驗室里面沒日沒夜地研究他和秋楚言還沒有研究完的資料。 他不知道除了這樣之外還能怎么辦。 他甚至試圖研究他一直視之為荒謬的時空逆轉。如果時空能夠逆轉,他就不追秋楚言了,她就不會死了。 那段時間都是同事的女兒陳熙在照顧襁褓之中的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