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cao控
疼痛隨著黑暗褪去,唯一用來通風的狹小窗口泄進白光。 門開了。 一個s級哨兵悄無聲息地潛了進來。 閉目養神的邊城不想理會,他的力氣早已被抽離,連呼吸都幾不可聞。哪怕知道哨兵就是不久前在公會門口圍攻他的其中之一,他也懶得理會了,更何況查探對方的底細。 左右不過一條命。 哨兵半蹲在沙發前,伸手推了他肩背一下,問,“死了沒?” 邊城摸索著衣袋里的銳物,摸了個空,才想起來自己身上的東西早就被搜刮的一干二凈。他睜開眼,面無表情地坐起來。 期間哨兵還扶了他一把。 “還好沒死?!?/br> 邊城側頭,不明所以,“什么意思?!辈幌袷?,更像披了一層敵人皮的友軍。但邊城更信這是錯覺。 鐘九弘從衣服里摸出一個小瓶子,看向一臉防備的向導,在好聲勸說和強行灌下間,為了節省時間果斷選了第二個。他左手抬起飛快地扣住向導的脖子,趁對方動作遲緩,一把把人摁在沙發上,右手拇指挑開瓶蓋。左手捏下巴,右手灌藥,一氣呵成。 空了的小瓶子被他收回口袋里。 “咳、咳咳咳……”邊城在他松手的下一刻,側身就要催吐。 哨兵比他反應更快,立刻把人扶起來,攏著他下巴往上一抬。鐘九弘說,“別吐,好東西?!彼貌蝗菀渍业降?。 邊城白著臉,默不作聲。 鐘九弘還想著這家伙怎么這么乖順,下一瞬感覺到背后的風聲,側身往旁邊抱頭一滾,躲過白澤的爪尖。 威風凜凜的精神體占了半間房,貓抓老鼠一樣追著哨兵打。 邊城飛快撞擊著胃部,彎腰試圖催吐。 鐘九弘神出鬼沒,并沒有和白澤對上的意思,溜貓一樣在墻上飛躍而過,速度極快。忽然落在他身后,一下子扣住他右手腕,拉著他起身擋在身前,把自己藏在角落里,聲音里帶了些不耐煩,“等會,藥效要開始了?!?/br> 白澤及時停下了攻擊,瞪著眼無處著手,怕傷到虛弱的主人。 邊城就著被拉著的手送他一抹肘擊,反手給了他臉一拳,趁人吃痛躬身時反身將人過肩摔在地上,砸出一個淺坑,右手卡住奪命的咽喉,精神力如臂指使穿進精神海。 鐘九弘不避不讓,瞇著眼看著掐著他脖子微微喘息的人,只問,“力氣恢復了吧?” 的確恢復了,冰冷的身體涌上一股暖意,頃刻將一整夜留下來的疲憊一掃而空,可他臉色還是蒼白的,疼痛留下的后遺癥還沒過去,肌rou發軟發顫。邊城冷聲道,“你是誰?這是什么?” 鐘九弘對這些問題避而不談,“我得出去值班了?!?/br> “不能說?”白澤漸漸消失,邊城松了氣力,沒有必要把氣力花在一個展現出善意的人身上。這人到底是膽子大還是有恃無恐,竟讓他精神力侵到精神海外圍,窺探到哨兵的情緒。 一樓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只有一點,鐘九弘耳朵微動,立刻起身,拍拍外套,撿起墨鏡遞回給他,只說一句話,“我認識白淵,他會回來的?!?/br> 邊城接過來,思緒一瞬間連上,又斷開了。 什么意思?他覺得白淵和我都會歸順自由塔嗎? “你……” “對了?!鄙诒W∧_步,站在門前回頭看他,光透過小窗,把他精瘦的身影拉的很長,“你和歐丹妮,誰更厲害些?” 他又沒有和歐丹妮正面對上過,唯一的一次應當還是制住對方**,這個問題要怎么答?邊城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辩娋藕朕D過頭,像是有些失望,他拉開門,“如果你能變成黑暗向導,那就更好了?!?/br> 實力差距極大的哨向間會有所感應。邊城說不出來,那就證明他和歐丹妮不相上下的可能性極大。而鐘九弘需要的,是遠比歐丹妮強大的向導。 他伸手摸著額角,感覺到昨晚上膨脹的精神力被抽絲般迅速縮水,一種風從他身體離開的感覺,換來的是淬煉的更為翠綠的精神力,控制力正慢慢回到他手上。 出了會議室的門,歐丹妮站在門外,一身白裙子,正以手為梳,一下一下順著自己的長發。鐘九弘走過她身邊。歐丹妮特意側過身,抬手擋住他,“白淵會回來?你和他私底下有聯系?” “沒有?!?/br> “嗤?!睔W丹妮抬高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清秀的臉上滿是陰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寄希望于里面那個向導來擺脫我?這輩子都不可能?!?/br> “白淵做到了?!?/br> 那簡直是她的敗筆!歐丹妮收斂了笑,臉色一下陰沉下來。 深埋在脆弱的精神海里的契約在劇烈地震動,翻天覆地—— 鐘九弘瞳孔一縮,連同呼吸一窒,眼前一片漆黑,他扶住墻,搖了搖頭,面前的一切都在晃,黑色裹雜著血紅襲來,刺痛!宛如被活活戳穿腦殼的刺痛,密密麻麻針一樣布滿整個后腦勺。他扶著后腦,痛的哐哐用自己的頭去撞墻。 一下、一下、又一下,墻里的坑越來越大,蛛絲的裂紋散開,沾滿了血,而哨兵只恨不得把自己腦子里的作怪的東西給活生生掏出來,掏出來,殺了她! 這個變態又矛盾的女人,她被陸哲控制著,卻永遠學不會反抗,只會越發狠厲地控制著他們! 恨意越是深刻,痛意來的更猛烈。 “額!” 歐丹妮傲然地看著面前的哨兵單膝跪地,頃刻間變成一灘任她宰割的rou,她得意地笑。 然而下一刻,帶血的手穿破空氣,只生生停在她的臉五厘米前,連同風也在她面前剎住了車,裙角微揚。歐丹妮不動如山,面前屬于哨兵的手指卻蜷縮著,猛地握緊成拳,往自己身上一擊,活生生把自己給打飛了出去,摔在走廊拐角。 “想要殺我?你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了嗎?”歐丹妮巧笑倩兮,她慢慢揚起手,手里聚起了精神絲,裹住對方手腳,像cao控著一個娃娃,硬生生把哨兵拖拽過來。她若有所思往會議室看了一眼。 房間里,邊城及時收回窺探的精神力,結合白淵說過的和他們的言語,推斷出來并不難。 所以,白淵的精神契約是這個女人種下的嗎? 邊城想起哨向間獨有的契約,很久以前,哨向搭檔的分配并沒有現在這么簡單隨意自由,他們需要舉行一種叫‘結合’的儀式。性命相托的精神結合,和代表伴侶忠誠的身體結合。但無論哪一種,都是雙方共同進行的。 而這兩人提及的‘精神契約’,反倒像單方面的精神結合。 ——說和同生共死的精神結合沾邊都有些失禮,還不如說是更低一層的‘cao控’手段。 用向導得天獨厚的精神力cao控哨兵的精神領域。 白淵若有所思,同級的哨兵這么容易被向導cao控的嗎?還是塞壬這個向導有除了蠱惑外別的本事?她能控制向導嗎? 不、她不能,如果對方可以,想必自己已經被種下了契約。而根據剛剛那個哨兵的話語,想要解開契約并不是沒有辦法,那就是,找到一個比歐丹妮更強的向導。 白淵……他沒找到吧,如果他找到了,就不會在精神海留下那么大的痕跡。 邊城垂著眸子,捏緊了手掌,感受著逐漸恢復的氣力,一時說不出什么感受,心里一瞬間竟然想起了那只會賴床、會踩點、還很會粘人的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