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_分節閱讀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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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的根基極佳,要不然當年華鐘南也不會想收他為徒,加上為了治好他的病,長年來他不知道吃下多少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珍貴藥材,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底子卻達到了最佳狀態,以令華鐘南這個劍術大師都刮目相看的速度進步著。 第四章 時間匆匆流逝,眨眼間,程躍住在寧府已經一個月了,現在的他還和之前那樣,極少走出景年軒,只要景年不在,便窩在偏房里打坐或是到院子里練功。 這日,景年又是一大早就跑出去練功,程躍見院里沒什么人,便走出屋子,折根細竹竿練起劍術。 程躍的武功在高手看來,不值一提,勉強值得稱贊的是,非常實用。能強身健體,也能應付不會武功的毛頭小賊。年幼的程躍也曾幻想過一刃一騎遍天下,一酒一笑彈指間,威震四方,名揚天下,可事實是,他只能跟著沒沒無聞的師父學習一點也不厲害的武功。 他的師父是一個沒有名氣的武館里的武師,每月拿不過幾錢的薪津,為了照顧他,師父甚至戒了酒。師父不識字,教他武術時都是言傳身教,他八、九歲時,迷上了聽說書,尤其喜歡聽那些武功高強,快意恩仇,不畏強權的大俠的故事,他開始幻想自己也是這樣的一個人,也明白,師父教他的那些武功,頂多是比普通人厲害一點而已。 他開始不情愿和師父習武,他覺得拿劍的俠士最是瀟灑軒昂,他每天都浪費時間跑去聽說書,期待有個高人出現教導自己高強的功夫。 師父似乎知道他的意向,也從不勉強他,只是比以前更加早出晚歸,然后在他十歲生辰那年,交給他一把他夢寐以求的長劍。當時的他比那把劍高不了多少,他興奮地整日拿著劍,連睡覺都要抱著,完全沒注意到師父更加憔悴的面容和佝僂的身軀。 快要十一歲的一天,師父出門后就再也沒回來,程躍至今都還記得他出門前看著坐在桌前狼吞虎咽的自己,渾濁的目光里充滿慈愛,走出門外的背影,微微彎曲著,卻仍然穩健。 認識的人把師父的尸體送了回來,他們告訴程躍,為了給程躍籌出在外拜名師學武術的錢,師父不只白天在武館里傳授武術,晚上還在一個大戶人家當起了護院,每日幾乎都是工作一整天,而這天,這戶人家進了賊人,他的師父在追趕的過程中被窮途末路的蟊賊一刀刺進胸口。 那一天,程躍跪在師父的跟前,快要哭干身體里的淚水。 那之后,程躍不再有任何幻想,他每日都刻苦練習師父曾經教導給他的功夫,一點一滴,深深把這些銘刻入他的骨髓之中,不想忘也不能忘。 他曾經問過師父,既然從小就抱著了他,為什么不讓他認他作爹,他的師父說,或許有一日,他會被他的親生父母認回去,爹,有一個就夠了。 雖然程躍從未開口叫過爹,但在他心里,師父才是他的父親。之所以同意男扮女裝,甚至是以出嫁的名義留在寧府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寧老爺對景年的寵愛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師父。書香門第 程躍不明白,如果他的運勢真如那名道長所言那么好的話,為什么他小時候的命運如此乖舛,他的師父也會死去。 也許是因為心亂,程躍的一招一式變得犀利莽撞,到后來純粹是在發泄,周邊的竹枝被他擾亂,落葉紛飛。 等他因過度疲憊不得不喘著粗氣停下時,才發現景年不知何時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落葉還在空中飛舞,景年立于其中,面容平靜,眼底含著天高云淡的從容,剎那之間,程躍以為自己看錯了,現在的景年和第一眼見到他時,天差地別,那個羸弱得連根稱竿都拿不穩的少年,何時之間,竟變得如此風神玉秀,和他幼時幻想的英雄俠士完全一致。 程躍愣在那兒半天說不出話,景年在這邊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驀然沖上前,伸手一揚,就朝程躍握住竹竿的手劈去。 程躍下意識地避開,景年步步緊逼,甚至在十招之后,奪過程躍手中的竹竿隨手丟開,眼中帶著挑釁。武者最見不得這種眼神,加上景年此刻的身手的確不容小覷,程躍用上七分力應對。 從玩到認真,景年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他只練了十幾日的武功,程躍卻是學習了十幾年,招式上,景年沒有程躍豐富,根基也沒程躍厚實,景年此刻唯一擁有的,是自己與生俱來靈活的頭腦。 眼看就要落敗,景年突然唉呀一聲,程躍一急,頓時收勢想去查看,景年便趁著機會把他的手扭往身后,腳下一踢,讓無防備的程躍跌進自己懷中。 你…… 因中計落敗產生惱怒,正欲開口斥責,可一望見景年眼底明媚的光芒,程躍也只能自認倒楣。 景年半跪在地上,程躍倒在他懷里被他摟住,待程躍發現這個姿勢過于曖昧,卻想掙開,無奈被摟得更緊。 放開。 不要。景年堅決拒絕,然后話鋒一轉,帶著抱怨地道:薇兒,你真重,我本來是想抱你起來的,結果卻只能倒在地上。 程躍無奈搖頭,他一個堂堂大男人怎么會不重,雖然景年現在身體強健多了,但與他相比,還是瘦了半截,想抱他起來,目前還是不可能的。再說,他為什么要讓他抱自己起來? 重你就放開! 景年的回答是摟得更緊。 薇兒,我已經比以前有力氣多了。師父說,只要我以現在的速度再學習兩三個月,能把他一身功夫學個三、四成,到時,別說是抱起你,就是把一塊巨石震碎都不在話下。 程躍在想辦法扳開景年牢牢抱住自己的雙手的時候,就體認到他這些話并不是在夸大其辭,一開始,他連輕輕推一下景年都怕他的身體會受不了垮掉,現在他都用上七、八分力氣了,他居然還紋風不動! 這才十幾而已,才十幾天! 程躍開始感到落敗的滋味,對上景年飽含深意的眼睛,猛地使上全身力,終于掙開景年的懷抱,迅速跑到一邊站好。 第一次見他這樣,景年臉上閃過幾分訝異,也很快站起來,還未知道怎么開口,程躍已經轉身走回屋里。 薇兒? 景年有些緊張地叫他,程躍聞言,腳步停下,慢慢回過身,沉默片刻,才輕聲道:進屋去吧,快午時了,吃飯時間要到了。 見他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景年松了一口氣,奔到他身邊,不容他拒絕地拉住他的手,一起回到屋里。 程躍之所以會失常,是因為看到景年越來越認真而炙熱的目光。他突然不敢面對,如果讓景年知道,面前的他一切都是假的,他會如何? 他被抓來那日,聽到景年和寧老爺的對話,得知他愿意以死要脅父親,也不愿耽誤一名女子的終身大事時,程躍就把這個沒見過面的少年記在了心上。 和景年相處的這段時日,他發現景年固然有一些富家公子的嬌氣,卻完全沒有紈绔子弟的yin奢。 景年善良,病了那么多年,伺候他的丫鬟們完全沒有怨言,得知他康復,欣喜的心情不亞于寧氏夫婦。景年孝順,他的病讓父母勞累了多年,病好后,他總是想方設法逗他們開心,讓兩老輕松些。景年體貼,每次見程躍總是悶在屋里,就老是來和他說話,或是撒嬌耍賴讓程躍陪自己到院子里走走。 這樣的景年,如何讓程躍不記在心里,也是這樣的景年,讓程躍越來越害怕傷害他。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流逝,程躍心中的不安越甚。 ◇ 就在程躍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寧老爺,他想要提前離開的意愿時,就傳來了寧老爺感染風寒臥病在床的消息。 景年拽著程躍趕了過去,到達寧老所住的屋里后,景年上前擔憂地坐在父親床邊,程躍則退至一邊。 寧老爺生的并不是什么重病,只不過之前寧府的生意出了些差錯,他急著去補救,加上已經年邁,這才累出了問題,不過大夫說,只要靜養個七、八日,就完全沒事了。 寧夫人也陪在床邊,一家子相互安慰叮囑,畫面甚是溫馨,后來寧老爺說到自己哪有時間休息這么長時間,寧府上上下下大小生意他都還要顧著,這么長時間不管,還不亂成套了? 寧夫人聞言,面容黯淡了些,但也無奈。 景年卻笑著安撫他們,說道:爹、娘,前段日子我連床都起不來,自然也管不了?,F在您病了,這些責任孩兒就更不能推卸了,你們放心,孩兒一定會努力管好家業。 可是,孩子,你的身體才好沒多久,就要為家業cao勞,爹不放心啊。 寧老爺一聽他的話,先是喜,再來是憂。的確,景年病了九年,身體好轉才不過一個多月,現在就要學著管理偌大繁重的家業了,這事任誰聽了都覺得不放心。 爹,相信孩兒吧,再說我還有薇兒這個福星呢,有她在,我肯定沒問題!景年說著,望向了立于一旁的程躍,泛著笑意的眼睛里藏著淡淡的柔情。 寧老爺左思右想,寧夫人較他先看開,就幫著景年勸,說他們就景年一個孩子,家業遲早要落在他頭上,趁著他們都還健康,以防萬一,就早些讓景年熟練管理生意上的事情。 一個人難敵兩張嘴,寧老爺最終心軟同意了,于是景年在第二天開始,就要開始管理生意上的事情。 晚些時候,景年和程躍回到景年軒,走在院子里時,程躍見景年喜孜孜樂得看不見眼睛,便不由問他為什么這么高興。 景年告訴他:成家立業嘛,我現在已經成了家,就要擔起作男人的責任,干出一番事業。我說過了要保護你照顧你,現在我開始學武等學成了就可以保護你了,等我熟悉家里的生意后爹估計就會把寧家交給我管了,那時候我就是一家之主,自然就有能力照顧你了!書香門第 景年走在前面,發現程躍沒有跟上,回頭一看,他正目光黯淡的立于原處,不知道在想什么。 薇兒,怎么了?景年擔心地跑回他身邊。 程躍看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景年比他略矮上半個頭,又比他瘦上一截,長得又比女子還要秀氣許多,兩人站在一起,如果都穿男裝的話,估計景年更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女子,但這樣一個纖瘦的少年,如今卻說要保護他照顧他。 當景年對他時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炙熱,程躍越是對欺騙他感到愧疚。本來打算趁事情還沒到無法解決前離開,但眼下寧老爺病了,他又不忍開口,只能任事情繼續拖下去。